第三十三章 假醉酒套出實情 真惡毒休將得逞

第三十三章 假醉酒套出實情 真惡毒休將得逞

花開兩朵。再說黑金鐸。自從上次義演與甄福堂父女分別後,黑金鐸就對高司令的副官張虹劍,展開了秘密跟蹤。這天黑金鐸創造了一次與張副官的意外相見。

這天,在天津利順德大旅社門前,黑金鐸低着頭腳步匆匆往門裏走,與正要出門的張副官撞了個滿懷,黑金鐸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冒失了,對不住,對不住。”

張副官正要發威,抬頭一看怎麼是黑金鐸?倆人還是在滄州,因為甄福堂的事,打過交道,後來再沒見過。

黑金鐸高興叫到:“虹劍,張副官。沒想到,找不着,見着啦!”黑金鐸拉着張副官說。

張虹劍也是笑臉相迎:“慢待慢待,黑先生你到天津有事?”

“咱們辦的是同一件事。”黑金鐸神秘地說。

“我是......”

“別在這說,走,咱們馬家館,”不等張虹劍推脫,黑金鐸連拉帶推,進了馬家館。黑金鐸要了一桌子菜,倆人邊吃邊聊。

“在滄州公務在身,也沒機會聚一聚,自從你跟高司令換防走了以後,我也離開警署了。”黑金鐸說。

“你去哪了?”

“孟憲忠團長,你認識嗎?”

“認識呀,那是我們司令的小舅子。”

“我現在是他的副官,”聽黑金鐸這麼一說,張虹劍起了疑心。儘管黑金鐸在處理與甄家的關係上做的非常隱蔽,但是張虹劍還是隱約聽說,甄福堂之所以沒有死在大牢裏,是得到了黑金鐸的關照。高司令與洋娃娃鬧了一出,現在黑金鐸又去了孟團長的麾下,這個關係有些複雜。張虹劍一時還沒有捋清楚便問:“孟團長現在住哪呢?”

“住南苑,最近要換防。”

“聽說,孟團長要搬家。”

“你問住家呀,新搬到珠市口啦,搬家用了三輛汽車,一班人,團長夫人因為有一個提包放心不下,非要自己提着,差一點小月了,現在住醫院呢?”

“孟宅失火的事情,孟團長知道嗎?”

“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知道?團長把孟老太太安排在老道那裏養病。我還去看過幾回呢。”

張副官聽完才有幾分放心,黑金鐸喝下二兩酒,看樣子有幾分醉意,打開了話匣子,張副官問他他說,不問他也說,說完地說天,說完大塔說旗杆。張虹劍心想:一接觸才知道,還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兒,再灌他兩盅就能把他的心裏話套出來了。張副官越看越覺得好笑,這位黑先生還搶酒喝,不用灌,自己就喝上了,越喝話越多,他湊到張副官的耳邊說:“高司令在天津的外宅你知道嗎?”

張副官心想:他知道的可真多,高司令跟我莫逆之交,可是在天津弄娘們的事,沒跟我提過,但是還強裝鎮定地說知道。

黑金鐸醉眼歪斜說道:“你去過嗎?小娘們三十來歲,人長得邊實(bj話漂亮),就是一樣,咱們滄州有句老話,她是鍋底的老鼠,倒貼,你去嗎?一會兒我帶你去。”黑金鐸搖搖晃晃:“要喝,還得二斤也醉不了,老兄,明天還得跟袁三爺見面。”

張副官知道這是酒後吐真言,就順勢問了一句:“你找袁三爺幹嗎?”

黑金鐸大聲說:“想弄他一批日本造。”

張副官嚇了一跳,用手拉着黑金鐸:“黑先生,你喝多了。”

黑金鐸大笑:“在日租界,說袁三爺販賣飛機都不犯逮。”

張副官想這小子醉了,他大聲問:“黑先生,你住哪?”

“利順德...二樓...34號,”黑金鐸支支吾吾說。張副官想,還躲不開了,就住我們隔壁,真要把他丟下,將來再見面還不好說了。他懊喪的喊:“算賬,外邊替我叫洋車來。”

夥計算完賬,叫來兩輛洋車。張副官和黑金鐸回到利順德,張副官一問夥計,確實黑金鐸住二樓三十四號,並說bj來的已經住兩天了,好像是軍界的人。張副官這才真放心了,讓茶房把黑金鐸送回客房,並囑咐茶房:“如果半夜醒了有事可以找我。”

茶房按張副官的吩咐辦理,將黑金鐸送進房裏,沏上茶,見黑金鐸和衣而卧,嘴裏醉話連篇,茶房便退出來了。

張副官回到自己房中,心中一陣好笑,沒想到黑金鐸是個酒猛子。正瞎琢磨呢,外邊有人敲門,說張小姐來了,張副官開了門。所謂的張小姐進到房中,聽到一陣淫笑…..

黑金鐸演了一場醉酒的鬧劇后,躺在床上,見茶房退了出去,起身脫了衣服。這時,他斷定張虹劍已經上當了,明天將有一出好戲上演。

第二天清晨,他起來問茶房:“張先生起來了嗎?”

“沒有。”

“他的馬弁住哪?”黑金鐸又問,

茶房一愣,看了看黑金鐸:“這裏只住了張先生一個人,昨天讓我們找了漂亮姑娘,現在還沒起呢。”

黑金鐸聽罷,對將要採取的行動,更有信心了,他對茶房說:“等那位小姐走了,你說我找他。”

到了十點鐘,那位張小姐披頭散髮走了,張副官衣冠齊楚,走進黑金鐸的房間,抱拳笑道:“黑先生請罪請罪,昨天是小弟的冒失,沒有照顧好,”

“誒,老兄對不住了,昨天我喝多了,自己弟兄你不會怪吧。”黑金鐸接過話說道。

“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咱哥倆投緣,”張虹劍用手拍了拍黑金鐸肩頭,倆人坐在沙發上說笑一回。

張虹劍突然想起來什麼說:“滄州那個說書的來天津了,據說還挺火,”

“我也看見有個白姑娘的廣告,但不知道是不是滄州的那個白姑娘。”

“我們司令是白忙活一場,不僅沒把白姑娘弄到手,反而倒找了一些麻煩,要不是道爺出主意,那個台還不好下呢,可是孟家失了一把火,我覺得跟這伙說書的有關。”

“你怎麼知道?”

“高司令派人中途劫甄福堂,被他的同夥給救了,又派人燒甄福堂的房子,也沒燒死,不可能是福大命大呀,看來同謀的來頭不小。”

“司令幹嘛跟個窮說書的一般見識。”

“司令這口氣出不來,不行呀,這次來天津還打算讓我找袁三爺教訓教訓他們。”

黑金鐸心想:高疤痢你可真毒呀,這回看誰先下手。黑金鐸幫腔似的說:“這點小事還用袁三爺費事,我手下有幾個弟兄,都是混南市的,一句話就能把園子給他砸了,再把白姑娘送上門去。”

張副官向前湊了湊說:“老兄在天津夠熟的哇,”

“咱不行,這不是仰仗憲忠團長嘛,有人給撐腰,天津衛是腳面水平趟,袁文會那裏咱也是常來常往,日租界有袁三爺罩着,沒有辦不成的事。”黑金鐸口若懸河。

張副官心想:活該我走運。於是臉上堆着笑試探地說:“你跟袁三爺熟,那就好辦了,今你陪我去一趟行嗎?”

“行,”黑金鐸一挑大拇指,毫不含糊,說完略沉吟了一下又說:“那得明兒”

“明兒就晚啦!”張副官心急火燎地說:“今兒不行嗎?”

“哥們,今兒咱跟袁三爺有大事要辦,不瞞你說,憲忠在滄州,武清弄了二百名華工,人都齊了,這是早跟袁三爺定好的,把人送到塘沽就勢把槍換回來,bj汽車都備好了,咱倆的事誰的重要,我得先辦吧,我今兒見了袁文會先給你墊個話,明兒准叫你見。”

張虹劍一聽,敢情一碼事,都是拿人換槍,趕忙拉住黑金鐸:“老兄,咱們是一碼事,我實話跟你說吧,道爺是真人不露相,天津的袁三爺是他的朋友,這還不算,天津海光寺日本大本營的司令官也是他的老朋友,這不是給我拿着道爺的片子,找袁三爺來了嗎,上次我來正趕上袁三爺去塘沽了,我只和袁三爺的七姨太見了一面,說這兩天能回來,說實話,袁三爺我還真沒見過,有點怵頭。黑先生你着急,我比你還着急,我是捏着四件大事來的,第一,三百名華工怎麼定;第二,要一批日本造的槍;第三,要幾萬克拉白面;第四,高司令讓袁三爺調教調教甄家,老兄你說我急不急。”

黑金鐸這一招拋磚引玉,以假換真,果然奏效,張虹劍是不打自招。黑金鐸聽罷心裏雖是義憤填膺,表面卻不露聲色,一個計劃醞釀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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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海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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