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沒用的豐俊卿
陸荀聽着穆真真的話,將信將疑。
這種事情可是半點不得馬虎,陸荀讓褚旭將穆真真暫時先關押起來,等事情查清楚再放出來。
穆真真也是在這次之後,才知道的褚旭的存在。
在穆真真被帶走之後,陸荀顫抖着雙手重新將方才的那封信件展開,重新仔細的查看。
這上面的內容說的是他父親的死另有隱情。
雖然陸荀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當時老王爺是受邀進皇城參加承安公主十二歲的生辰宴。
所來這承安公主,也就是趙瑾姝,也是奇怪。
明明每年都會辦生辰宴,但獨獨那次是宴請了所有的番王,甚至還邀請了附近的鄰國一起出席。
要知道,就算是這大酈的皇帝過生辰也不曾有過這番陣仗。
不過,要辦也就辦了吧。
橫豎也是別人的父親對女兒的寵愛罷了,給他這麼一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這個事情怪就怪在,他的父親自從去了一趟皇城,回來之後便一直卧病不起。
當時尋遍了西南的名醫,都沒能查出到底是個什麼病。
再到後來,皇城便派來了一個御醫,說是朝廷記掛益陽王,才將這御醫派遣過來的。
本來老益陽王當時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在御醫來了之後還沒有十日,那老益陽王便撒手人寰。
老益陽王與老王妃情深意篤,老益陽王去了,老王妃憂思成疾,在停靈當晚也跟着去了。
自此便留下陸荀一個人,面對的不僅僅是整個益陽,還有當時陸府中那些對這爵位虎視眈眈的叔伯。
當時御醫的說法是,益陽王常年南征北戰,這身子骨早就在領兵打仗的那些年便出了問題。
如今這年歲上漲,身體便逐漸承受不住。
再加上益陽皇城千里之遙,山高路遠的來回奔波,到最後,便是油盡燈枯。
但是這個說法,陸荀是不認的。
因為他自小便是在軍營里長大,在軍營中的人,只要在戰場上不戰死,那個不是活到七老八十?
那又像他父親這般四十來歲的年紀便撒手去了?
這不是扯淡嘛?
軍中有的是五六十歲的將軍,若按照御醫的那套理論,軍中現在早就亂了套。
他雖然是不信,但是私底下自己查卻也是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
所以,到現在,只是懷疑,但是這個懷疑的種子都快消磨了。
可現在,穆真真帶回來的這封信,真是不得不讓陸荀又重新開始正視當時的這件事情。
按照信上所說,酈皇的計劃便是在三年前,借承安公主的生辰宴給哥哥番王下慢性毒藥。
這種葯不會立馬毒發,只是這個毒一旦飲下,便會滿滿滲透骨髓,讓人行卧兩難,最後死在床上。
等解決完老益陽王,下一個目標便是陸荀。
按照信封所說,就是趙瑾姝的所做的這一切,那都是酈皇暗中的計劃。
目的就是騙取陸荀的信任,最後收回陸家在益陽的一切權益。
說實在話,這種事情,陸荀是不太相信的,因為他之前就是這麼懷疑的趙瑾姝,趙瑾姝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
反而是為了他不顧一切,他也是看清楚了這些,所以才……
他才剛剛跟她表露心跡,接過現在卻是這個樣子的,他是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定先留住趙瑾姝再說,若這信上所言是真的,那麼他一定會讓酈皇付出代價。
最後,陸荀將這封信件放在蠟燭上點燃,任憑它化成灰燼。
次日,陸荀在世安苑的門口徘徊了許久。
在聽見院中有動靜的時候,便立刻躲開。
但是他的動靜太大,被院中的趙瑾姝聽到了,只聽到她問了一聲:“誰在外面?”
外頭的洒掃侍女往外面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見,於是便回去回話說:“回王妃,什麼都沒有啊。”
“那本宮聽見的動靜是什麼?”
趙瑾姝皺着眉頭一問,但是這個時候,文鳶卻將她的小布偶抱了出來。
“許是這小東西翻箱倒櫃弄出來的聲響吧,方才奴婢抓它的時候,它可是才剛剛將柜子上面的木盒子往下撥弄。”
這隻程柯送的貓,整個世安苑的人都特別喜歡。
趙瑾姝伸手摸了摸它的頭此刻卻並沒有抱着它玩弄的意思,這隻貓明明待在的是後院,她聽到的動靜明明是在前院來着。
怎麼可能是貓呢?
難道是陸荀?
趙瑾姝招來手邊的另一個侍女問道:“王爺今日在做什麼?”
她看了看天上的時辰,往日的這個時候,陸荀不是早就過來跟她吃早膳了嘛?
今日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昨天才表過白誒!
今天就沒動靜了。
真是,渣男!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妄下定論,萬一人家今日只是去處理把穆真真送出王府的事情呢?
所以,為了不冤枉陸荀,趙瑾姝還是決定找個人去看看他在幹嘛。
但是回來的侍女卻說,今日在府中哪兒哪兒都沒看見王爺。
連問傅管家,傅管家也說不知道。
得到的這個答覆,趙瑾姝整個人都傻了。
連傅管家都不知道?這樣的話,要麼就是陸荀真的沒讓任何人知道,要麼就是陸荀不讓趙瑾姝知道。
畢竟這整個王府之中,除了趙瑾姝也沒有別人了。
那會是什麼事情要保密呢?
趙瑾姝撐着下巴想了想,最後又讓身邊的侍女去清桐院瞅了一眼。
得到的消息是清桐院只有侍女,沒有主子。
趙瑾姝更疑惑了。
若陸荀是親自將穆真真送出府去的話,那清桐院中的侍女應該會遣散才對啊。
畢竟主子都沒了,這一屋子的人留着做什麼?
雖然這王府也不差錢,但是也不能當養着吃白食的冤大頭吧?
可是,若穆真真不是被陸荀送出府的話,那麼兩人又是為何不見了呢?
趙瑾姝越想越覺得生氣,陸荀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在她想走的時候上演一波深情流露。
等她回頭了又置之不理。
這種手段他又不是第一次用了,她怎麼還能上當的?
趙瑾姝現在只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個大怨種。
最後,趙瑾姝直接自己出門逛街去了。
而陸荀離開世安苑后做了什麼呢?他派人順着穆真真說的那條路線,一路去追查了她口中的那個七旬老者。
他不要聽穆真真的傳話,他要見到真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且,若是這件事情當真是如信中所言那般,為何當初不告訴他?
為何要等到現在才說?
他有一腦袋的疑問,他一定要找到。
只是按照穆真真的說法,這個老者已經是離開好幾天了。
說不準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現在陸荀要找他,那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外面的桃花開始凋謝,風一吹,到處都是粉嫩嫩的花瓣。
看起來真是夢幻。
這種風景,趙瑾姝其實還蠻想跟陸荀一起看的,但是這人,他已經一連半月不曾露面了。
就算是她要去找陸荀簽和離書,那傅管家也是一句說:“王爺最近在忙,等到王爺忙完,自然會去尋王妃娘娘。”
扯什麼犢子能忙半個月的?是什麼國家大事忙半個月都不跟她說的?
當初過年都能抽空陪着她,現在就忙的半月沒人影?
真是越想越離譜。
更奇怪的就是,這清桐院的穆真真也是消失了半個月,院中的人雖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是在院中任職的,卻還是沒有變動。
趙瑾姝之前也找人打聽了,說是之前,就是陸荀跟她說不想和離那次,當天晚上那穆真真就找上了門。
然後陸荀便消失了,穆真真也消失了。
趙瑾姝現在聯想到了一個很狗血的劇情,會不會是陸荀要利用她什麼,然後穆真真吃醋了,連夜上門質問。
後來陸荀為了安撫穆真真,便專門花了至今為止的半個月時間去府外陪她?
頭一天說愛你,第二天就開始表演一個金屋藏嬌?
趙瑾姝越想越離譜,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上街轉轉吧。
她這上街轉轉,其實是想去青雀坊找找程柯談談心,讓他幫忙出出主意的。
但是吧,自從那天過後,趙瑾姝便再也不曾在青雀坊見過程柯。
據青雀坊的人說,那程柯是自己不想在這裏待着,然後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趙瑾姝還專門去了他之前的小木屋,東西一件都沒帶走,一屋子的木屑還堆着。
她覺得,程柯多半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按照他愛木頭如命的性格,要是走的話,怎麼著也得把他的寶貝木頭給帶在身上吧?
想到這裏,趙瑾姝倒是不難過,就是覺得挺遺憾的。
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寄託希望,發展現代科技的技術型人才。
現在卻是尋不見了。
這讓趙瑾姝如何能接受呢?
她與文鳶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好巧不巧便碰上了豐俊卿。
說來其實也不是巧不巧的問題,本來這青雀坊就是他豐俊卿的,在這裏碰見他,太正常了。
不過,豐俊卿看起來是一點都不想碰見她啊。
看見她,直接扭頭就走。
好在文鳶會功夫直接上前擋了他的去路,豐俊卿對文鳶又有一點小害怕,所以這被正面抓包,倒也是不敢抵抗。
“跑什麼?”
文鳶一瞅見豐俊卿,簡直是毫不客氣。
聽見文鳶直接這麼問,他尷尬的看了看趙瑾姝又看了看文鳶道:“沒跑啊,就是突然想起我那便的鋪子還有點事情來着。”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豐俊卿都是笑嘻嘻的撒謊,那她也不能對他太狠。
只聽趙瑾姝上前笑臉盈盈的問道:“不知道本宮可不可以佔用豐先生一點點的時間,問幾個問題呢?”
豐俊卿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一看這文鳶這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架勢,也是不敢胡來。
所以儘管不願意,他還是找了一家茶館仔細的聽趙瑾姝的話。
“豐先生近日可曾見過陸荀?”
豐俊卿就知道,她是來問陸荀的。
之前陸荀還找他學過跟女子相處的妙招,如今看來趙瑾姝的這個反應,想來陸荀應該是成功了。
不過豐俊卿卻是不太明白趙瑾姝的這句話,按照她這句話的意思,是陸荀這幾天都不在?
“未曾見過。”
豐俊卿想了想,暗罵這陸荀又在搞什麼么蛾子,在這個節骨眼上玩消失,到時候事情搞砸了又怨他。
可是文鳶和趙瑾姝並不相信這個答案。
文鳶直接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道:“說實話。”
豐俊卿真是又苦難言:“小生所言,句句屬實啊!”
“那你最近一次見到陸荀是什麼時候?”
趙瑾姝緊接着問,這句,豐俊卿倒是答得上來。
“半月前,差不多就是月初的時候。”
月初?那不就是陸荀突然整個人都變了,還跟她表白的那陣子嗎?
“他來找你做什麼?”
說起這個,豐俊卿又是欲言又止,但是在文鳶的刀下,還是選擇坦白從寬。
聽完了豐俊卿的話,趙瑾姝才知道,原來之前陸荀的那些伎倆竟然都是從他這裏學來的。
真是,無語。
趙瑾姝數次盤問,豐俊卿都是一個答案,最後問不出陸荀下落的趙瑾姝問起了程柯。
但是對於程柯的消失,豐俊卿也是一頭霧水,並且還覺得很是惋惜。
沒有了他,這青雀坊的天空之上都漂浮不了能載人的機關鳥了。
趙瑾姝看着豐俊卿這副模樣,只覺得這一趟白來了。
這豐俊卿一問三不知,真不知道要他何用。
最後,豐俊卿真是謝天謝地,趙瑾姝終於是起身要走了。
但是讓豐俊卿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出門之前還能回頭問他:“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讓穆真真進府的?”
豐俊卿瞬間感覺自己被賣的好慘,他是教陸荀在必要的時候賣一下兄弟博取好感,但也不是什麼都賣出來啊。
怎麼這種話都跟她說的,這讓他如何面對文鳶和趙瑾姝?
這趙瑾姝仔細算起來還是他嫂子,這不是讓他直接原地社死嗎?
豐俊卿很後悔自己給陸荀出過主意,看着趙瑾姝這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只能以微笑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