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陸荀道歉
時間過的很快,在繁花盛開的季節,高高興興的趙瑾姝與故作輕鬆的陸荀度過了約定中的最後一天。
今日,兩人幾乎是將整個益陽的花都看了一個遍。
因為趙瑾姝明日可能就要離開,所以陸荀帶着她騎馬騎的很快。
說是出去看花,其實趙瑾姝還真沒能好好看明白這花的可愛之處,然後便被陸荀帶了回來。
在外面遊玩到了深夜,陸荀才將趙瑾姝送回了世安苑。
兩人其實也沒什麼話好說,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走了一路。
眼看着院子就在前面了,趙瑾姝看向身側的陸荀問道:“你要進去坐坐嘛?”
按照三個月之前的陸荀,那是必定會拒絕的。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陸荀聽到這句話,先是懵了一下,然後便點頭說:“額,嗯,進去看看。”
這句話對於趙瑾姝而言,卻只是客套的詢問,言下之意其實是:“到地方了,你怎麼還不走?”
可是,既然陸荀都這麼說了,那就進去吧。
兩人進門之後,趙瑾姝便讓院中的嬤嬤準備了茶具,兩人便坐在院中品茶聊天。
這三個月裏,只要是兩人坐下來聊天,這些當下人的人都會主動的離開他們的視線。
所以,現在的院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
趙瑾姝是不會茶道的,泡茶之類的都是初略用熱水過一下茶葉,然後就開始喝。
她這個流程,在正經品茶人的眼中就很是埋汰。
這熱水過的第一遍那叫洗茶,誰喝那個啊。
所以,陸荀眼瞅着趙瑾姝將茶杯送到嘴邊,便主動伸手將她唇邊的茶杯接過,將杯中的水倒掉。
“第一遍茶水是不喝的,公主之前在皇城的時候,不曾學過嗎?”
趙瑾姝尷尬的笑了笑,學到也不是沒有學過,只不過當時玩兒心大,那有學這個的心思?
於是便道:“在皇城,這種事情都是宮女做的,向來這還是第一次自己泡茶呢。”
陸荀仔細地掩飾着這茶水應該怎麼弄,個中道理都給她講了一便。
看着這樣的陸荀,趙瑾姝有些恍惚。
這一下子就彷彿回到了在皇宮裏,他教她馬術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也是這般仔細而溫潤的。
陸荀講完一遍,發現趙瑾姝竟然在看着他發獃,便輕聲的咳嗽了一聲道:“可是都學會了?”
趙瑾姝一愣,她都沒聽着他說的是什麼,哪裏談得上學沒學會?
但是既然這麼問,那她必然是點頭。
陸荀看見她這敷衍的樣子,也是被無語住。
趙瑾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着天上的星星,感覺今天的天氣還怪冷的。
“你的和離書可寫好了?不如就現在簽吧。”
陸荀本來以為,他多陪伴一會兒,說不准她就這心思了,哪知道,她竟然還記着呢。
“今日還早,明日再簽也不遲。”
趙瑾姝抬頭看着不晚的天色道:“行吧,那你什麼時候回去睡覺?”
陸荀再次錯愕,難道他就不能在這世安苑休息一晚?
不過後面也是想明白了,他還真的不能休息一晚,若是明日趙瑾姝還是要和離的話,那今夜若是發生了什麼,那她還怎麼嫁的出去?
但是他這個想法,純粹是多餘的。
趙瑾姝都嫁過一回人了,再嫁誰還會關注她的身子清不清白?
況且,她是大酈唯一的嫡公主,即便是不清白,那當駙馬的又能說什麼呢?
這波心操的屬實是沒必要。
陸荀看着趙瑾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此去皇城,路途遙遠,不如從長計議。”
趙瑾姝知道,陸荀這就是上心了。
雖然心裏在偷笑,但是表面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反而說:“陸荀,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陸荀再次頓住,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趙瑾姝。
趙瑾姝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陸荀才道:“是,本王後悔了,本王想讓你留下來。”
“本王之前是懷疑你對本王別有用心,但是後來發現,是本王多想了。這三個月,本王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本王想跟公主一起走完後面的時間。”
這算是,遲到的告白?
上次告白還是在陸荀受傷發高燒的時候,但是在他清醒之後他就不認了。
這次?
趙瑾姝問道:“你,這是?”
“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上次趙瑾姝聽到這種話,還是特別開心,無條件的相信。
但是這次,輪到趙瑾姝懷疑了。
“你是清醒的嗎?你沒說胡話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很清醒。”
趙瑾姝愣住,她知道她的努力沒有白費,但是現在她心裏還是很不爽的。
憑什麼你三個月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再說了,這是三個月嗎?
從趙瑾姝喜歡他開始,這陸荀便一直反反覆復,搞得現在趙瑾姝都不自信了。
於是她又問:“你說這話,你那小表妹聽了可會生氣的。”
陸荀聽到她這般問,於是才將這之前的事情統統坦白。
“她跟我沒關係,我當時就是想找她來氣氣你,讓你主動和離……”
陸荀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趙瑾姝這才知道,原來陸荀也會有心虛的時候啊?
但是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她趙瑾姝現在是決計不可能輕易回頭的。
她道:“那現在本宮同意簽和離書,你怎的還不願意了呢?”
陸荀這下腦子一片空白了,這話題不是方才就解釋過了嗎?
怎麼還能繞回來的?
這時候他想起來了豐俊卿的話:“女子都是不樂意聽道理和原因的,甭管你之前是做了什麼,只要她重複問,你只需要跪在地上說一句:‘我錯了’,她們一準原諒你。女孩子嘛,都很通情達理的。”
當時的他還十分不屑,這種事情,跟他講什麼。
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能用上的一天。
但是這讓他下跪,他卻是真真正正的做不到。
彆扭半天,便用蚊子似的聲音,低吟了一句:“是我錯了。”
趙瑾姝以為自己幻聽了,不太自信:“你說什麼?”
“我錯了。”
陸荀十分彆扭的再次說道。
趙瑾姝這次聽見了,但還是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你說什麼你大點聲。”
陸荀現在也是吃不準趙瑾姝到底是聽見還是沒聽見,但是他的聲音,決計是做不到再大聲了。
他道:“你若是實在是不喜歡穆真真,明日我便派人將她送走。”
趙瑾姝冷哼一聲:“送去哪兒?”
陸荀嘆了一口氣道:“送出城,改頭換面重新生活吧。”
趙瑾姝聽到這話,不太理解。
這時候,陸荀才解釋道說:“穆真真是穆府家中的庶女,寄養在我姑姑名下,但是姑姑一直不喜歡她。所以過的並不是很好。在你來了之後,是本王求了她幫忙,她這才進的王府。”
聽着陸荀的解釋,之前那些說不通的事情,瞬間便被趙瑾姝想清楚了。
她就說嘛,在皇城都不曾聽聞這種事情,連調查都調查不出來的所謂青梅,怎麼她以來就突然冒出來了。
這說道最後,陸荀還道:“本王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竟然聽信了豐俊卿那個混不吝的主意。現在穆真真是與她父親決裂了才進的王府,故此現在讓她回到穆府是萬萬不可能的。唯今之計,只有送出城了。”
趙瑾姝撇了撇嘴,翻着白眼有幾分的傲嬌。
“你別以為這樣,本宮就回心轉意了。此去皇城路途遙遠,本宮再準備準備。你去吧。”
嗯?都敞開心扉了還要趕人嘛?
陸荀有幾分的不解,他看着趙瑾姝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不留本王過夜?”
趙瑾姝笑了:“這個還得看你表現,反正現在不行。本宮乏了,王爺自便。”
看着趙瑾姝瀟洒離去的模樣,陸荀雖然有幾分的失意,但是總的來講,這個心情還是愉悅的。
這說明什麼?趙瑾姝的話說明了她暫時是放下了要回皇城的心思,那她就還是他媳婦兒。
既然媳婦兒在,這過夜不就是時間長短的事情嗎?
有什麼要緊的呢?
就這樣,陸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他沒想到,回到自己院子之後,正準備解衣入眠。
穆真真來了。
這大半夜的,陸荀其實是想避嫌的。
但是又想着,最近一連好幾個月都不曾與她說話,他與趙瑾姝之間的事情,她也是不知道。
還有就是,明日可能還有送走她。
這麼一些事情加起來,陸荀還是決定見她一面,順便讓她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王府。
穆真真一見到陸荀,便彷彿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撲了上來。
陸荀自然是不會准許她沾染半分,將身子側到一邊,躲開了她。
“你半夜找本王,是有何事?”
穆真真掛着眼淚,真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拖着又綿又軟的聲音道:“王爺此前一連好幾個月不見我,可是忘了之前的約定?”
說起這個,陸荀只能說很是抱歉了。
“本王與王妃之間,已經和好了。”
這是穆真真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從陸荀嘴裏說了出來。
穆真真道:“你不能。”
陸荀疑惑:“你再說什麼?”
穆真真這時,從衣袖裏將之前的信封拿了出來,交給了陸荀。
這封信其實不是褚旭帶走的那一封,那一封信,穆真真在那次昏迷之後便找不見了。
這一連找了好幾個月都沒能找回來。
後來還是那個美男子又找上門來問她,是不是沒有將這封信交給陸荀。
在聽到穆真真的話之後,暗罵穆真真沒用的美男子,又重新給了她一封。
那人說:“這封信,絕對能讓你的地位直線上升,這次可要好生保管,若是再丟了,那可就沒有第三封了。”
所以現在,穆真真才將信封拿上門找了陸荀。
在暗中瞧着這一切的褚旭,再看見這個信封的時候也是驚訝了一番。
這穆真真還真是個不怕死的,竟然偽造這種事情,誣陷酈皇,她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他之所以確定這封信事偽造的,乃是因為之前他從穆真真那裏拿走的那個信封,一直被他鎖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他這個暗衛,穆真真根本不知道他的純在,就更不可能會去他的房間拿會那個封信了。
陸荀看完這個信封之後,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瞬間變的暴戾起來,直接單手掐上了穆真真的脖子。
“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穆真真下了一跳,莫不是真被那人給騙了?不是說交給了陸荀會離間他和承安公主嘛?
現在怎麼這所有的火氣都往她的身上撒的?
穆真真一介弱女子,沒工夫且身嬌體弱,自然是受不了陸荀這般的欺負。
她的臉,瞬間便變的通紅,呼吸也逐漸的變的微弱起來。
她想掙扎,但是力氣不夠,根本扒拉不動陸荀,而且越動陸荀的力氣便越大。
最後,還是陸荀看見穆真真似乎是真的快要不行了,這才大發慈悲,鬆了手。
陸荀將她摔在地上,穆真真無力的趴在地上費力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大口的喘着氣。
本來是想好好調整一下自己,再給陸荀好好說來着,但是陸荀卻是不給她這個機會。
馬上就蹲下單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問:“本王再問一遍,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說不清楚,就去死。”
穆真真看着這樣的陸荀,心中很是驚愕。
平時的陸荀雖然總是板着一張臉,不近人情,但是看着也沒有兇相。
現在的他,簡直是讓人不寒而慄。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那個俊美的男子早就給穆真真準備好了。
穆真真按照着記憶中那男子交待的話,一字一句的說:“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交給我的,他說,一定要交到王爺手中,要王爺昭雪。”
老者?陸荀瘋狂的搜索着記憶中的七旬老者,但是還是沒有想到是誰。
“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穆真真皺着眉頭,恐懼和難過在心底交織,最後抽抽嗒嗒的說:“那人給了我之後,便往出城的方向離開了,他走的很快,我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