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查

第4章 調查

入秋伊始,崇禎皇帝下了御詔,要求文武百官捐銀措餉,以資軍費。

諸如鎮遠侯顧肇跡這樣的骨鯁忠臣不遠千里上京捐銀,還讓崇禎皇帝感慨了好一陣“我大明還是忠臣多一些。“還後悔自己幾個月前撤了人家的操江都御史。

雖說崇禎皇帝開出了措餉者升爵,萬兩者建坊的條件,但眼下這種時局,願意進京的官員已經當得起一個“忠“字了。

籌措了糧餉,一籌不展的皇帝終於可以稍稍舒緩一下眉頭,可緊接着京城又開始鬧紙錢的事了,這年關將***了這怪事才能在來年討個好兆頭。

夏啟和劉和裕返回時仍對剛才所見念念不忘,光天化日之下活人變成紙錢,即便對於鎮妖司而言也是怪事了。

既然女子說她要見周延儒周大人,或許周延儒知道些什麼。想到這裏,二人徑直前往拘押周延儒的關帝廟。

二人還在遠處,便聽見周延儒居住的破屋喧鬧異常。

“讓我見駱金吾!我要見駱金吾!”原本一直安分的周延儒不知為何情緒如此激動。

夏啟加緊走快去,支開阻攔着周延儒的兩名小校,擋住周延儒面前,喝道:“周先生,何故喧嘩!”

周延儒舉起手中的一張紙錢,驚慌的說道:“夏指揮,你看看這是什麼。”

夏啟接過紙錢,紙錢上面寫着一些文字,一讀之下只是一些平常的問候,像是寫給許久沒有見過面的朋友。再讀之下,夏啟不由得瞳孔驟縮,署名落款落的是溫體仁,落在紙錢滲人的笑臉下面。

“溫體仁,溫體仁。”一直冷靜的夏啟自言自語的說著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有些波瀾了,溫體仁在崇禎十一年的時候已經在家中病死了,當時崇禎帝還有些惋惜,給他謚號“文忠”,追贈太傅。

“周先生,這張字條是怎麼來的?”

周延儒嘆了口氣,說道:“說來你也未必相信,這張字條是剛才從窗外吹進來的。”

“從窗外吹進來的?”夏啟想到了剛才那個女人四散成紙錢的樣子,或許二者之間有密切關聯。

“夏指揮,員嶠已經去世多年,這突然有人以他的名義給我寫字條,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啊!”周延儒雙手一攤,言語中充滿着焦慮。

周延儒想到街道上小童編的歌謠,唱道:“禮部重開天榜,狀元榜眼探花,有些惶恐。內閣翻成妓館,烏龜王八篾片,總是遭瘟。”禮部是周延儒待過的地方,狀元也是指他,這總是遭瘟,不知是不是指責溫體仁,或是在指責內閣。

若是這時候和溫體仁扯上關係,只怕皇上怪罪下來,把這些年的怪事一併算在內閣頭上,自己作為兩任內閣首輔只怕是脫不了干係。

“周先生少安毋躁,這件事鎮妖司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就多多麻煩夏大人了。”

溫體仁當年先是和周延儒聯手阻止了錢謙益入閣,後來取代了周延儒當了首輔,崇禎十年想要置錢謙益於死地卻被皇上懷疑“有黨”,極不情願的致仕回家,走的時候還揚言自己有朝一日還要回到京城,只不過回家第二年就病死了。

夏啟向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彙報之後,駱養性也是神情一變,說道:“你帶人去城外的村子裏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哪家走丟了女人,照你說的情形,這定是有一些邪魔外道在作怪。我明天向聖上彙報此事。”

“是!”

按照駱養性的指示,夏啟帶着鎮妖司在附近的村子暗訪調查。

如同操縱傀儡一樣操縱人身,這樣的事鎮妖司也不是沒有見過,雖然這一次是活人突然變成了紙錢,和以往的情形不太一樣,但施展這樣的妖術總歸是需要一個媒介。

果不其然,有小校回報,北安河附近有個村莊前幾天辦過喪事,還是給女人辦的喪事。

接到彙報的夏啟一行人便服趕到了村子,夏啟讓其他人在村外等候,自己去打探一下情況。

夏啟按照彙報,在村中找到了那戶人家,見家門敞開,直接走了進去。

“老鄉,我是外地路過到京城去的,路過此地能不能向你討口水喝。”

穿着喪服的老漢瞅了他一眼,拿着碗打了水遞過來:“小夥子,我聽說京城最近可不太平,你去那裏幹嘛?”

夏啟面露沮喪,說道:“我家是山西的,遭了兵災,沒有活路了,來京城投靠親戚。”

老漢說道:“小夥子,那你可未必能落得了腳了,京城七月發了疙瘩瘟,我聽從城裏逃出來的人說,最少死了五十萬人啊。”

夏啟面露不悅的說道:“老丈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介,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京城現在生計也很艱難了,人家也未必接濟的了你。”說罷感慨道:“民生如此艱難,朝廷的老爺們還想着加稅。”

夏啟聞言沉默了一晌,朝廷在西北,在四川,在山海關的軍隊都要軍餉,連年的災害使得地方官員不得不加徵稅收上交國庫,可不管怎麼說,百姓的生活每況愈下這是不爭的事實。

夏啟還是記着自己此行的用意何在,喝完水以後說道:“老伯,你們家這是剛辦過白事吧。”

聽到這個話題,老伯面露驚色。正在這時,門外走來一位扛着鋤頭的莊稼漢,對着屋內喊道:“爹,拿好紙錢,再不去太陽要落山了。”

漢子走進來才發現屋內有客人,歉意的說道:“兄弟,不好意思,不知道家裏有客人。”

夏啟搖搖頭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客隨主便嘛。”

隨即話頭轉向老伯:“老伯,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吧。”

老伯重重的嘆了口氣,對着漢子說道:“你給這位爺講講你媳婦的事吧。”

漢子怔了一下,說道:“這件事說來挺邪乎的,不過也不是什麼要藏着掖着的事。”

“前幾天我媳婦過世了,按規矩葬在了鷲峰山下的祖墳,前幾天村裏有人路過,說我媳婦的墳被人刨了,屍體也不見了。”

“我和村裡其他人過去仔細看過了,那個坑不像是刨開的。”漢子頓了頓,繼續說道:“倒像是從裏面向外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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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日月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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