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陳潔笑了笑:“行,我支持你的決定,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我能幫就幫。”
這些年,紀嫣沒信任過誰。
如果非要說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那只有陳潔了。
也不知是疑惑,還是感嘆,她突然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那麼積極?”
陳潔不太明白:“什麼積極?”
“我發現你對紀芹的事很上心。”
陳潔走到鋼琴旁,隨手按了幾個鍵,彈出一段雜亂的音符。
“你在懷疑我?”
兩人相識已久,彼此也算交心,如果有懷疑……
陳潔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其實我完全可以不摻和你的事。”
紀嫣盯着她,不說話。
她繼續:“看在朋友的份上,我盡心儘力的幫你,沒想到你還懷疑我。”
紀嫣擰起眉頭。
真的是多疑了?
陳潔倚着鋼琴:“也罷,你懷疑我,我就不摻和了,你自己慢慢搞。”
說完,她直起身子,像是要走。
“等等。”紀嫣喊住她。
陳潔停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很會為自己找說辭,“我是覺得我跟紀芹的事與你無關,你這麼幫我,我很感激你。”
陳潔背對着她,聽到這話,彎起嘴角。
是冷笑。
但說出口的話,卻充滿友情的溫度。
“你這說的就見外了,”再轉身,陳潔褪去了冷,望向紀嫣的眼神柔軟,也有心疼,“你一個人扛了這麼些年,我作為朋友,不幫你,還能幫誰?”
說明白了,就不用多言了。
紀嫣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請柬:“演奏會那天你來嗎?”
陳潔自有打算:“看情況吧,我可能臨時有事。”
紀嫣這會兒就善解人意了:“來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去門口接你。”
陳潔點頭:“謝了。”
……
回去以後,紀芹在陽台上站了好一會兒。
期間她接了個電話。
是溫煦打來的。
“房東大人,我聽說你去京城了。”
今天風很大,吹過她耳邊,“呼呼”作響。
她語氣很淡的“嗯”了聲。
溫煦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去旅遊啊?”
京城的確是一座值得遊玩的城市,可這位房東大人不一樣,據他所知,她並不喜歡旅遊。
有時間寧願癱坐在家裏。
“不是,”紀芹說,“我來看醫生的。”
紀家的事她沒說,越少人知道越好。
倒不是不相信溫煦,而是免得麻煩。
她難得一次的正經倒是讓溫煦緊張起來:“看醫生?你得什麼病了?”
南灣市的醫生看不好,還跑去京城看了?
“就腦子裏的病。”
溫煦瞪大眼:“腦瘤啊?”
紀芹:……
神經病哦。
她不說話,溫煦更覺得是這麼回事:“女神,你出個聲啊,醫生怎麼說的,還能活多久?”
這就不能忍了。
紀芹暴躁開口:“你放心,老娘活得一定比你久,我畢竟你還欠了我一個月房租沒繳,怎麼樣,打過來是繳房租的嗎?如果不是,那請你掛電話,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另外,不要以為掛了電話房租就不用繳了,我限你二十四小時之內把錢轉過來,要不然我就打電話找你媽!”
溫煦:……
中氣十足的,怎麼樣也不像腦子有病啊。
“誒,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向家長告狀啊?”
“對你來說,只有向家長告狀這一個方法管用!”
這倒是。
溫煦最在意的就是他媽媽。
排第二的,應該是那位假惺惺的綠茶女友。
“不是,房東大人,我……”
“行了行了,”紀芹正煩着,“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有時間把房租繳了,然後該幹嘛幹嘛,實在沒事幹,就去哄你那作精女友。”
話音落下,溫煦竟然很平靜的回了句:“哦,歆歆啊,我們分手了。”
哦?
居然會分手?
紀芹好奇:“她把你甩了?”
溫煦忽的大聲起來:“什麼啊,在你眼裏,我就這麼沒底線?”
紀芹挑眉。
有沒有底線,你自己心裏沒數?
溫煦說:“我跟她提分手的。”
哦?
那就更新鮮了。
紀芹“嘖”了聲:“你捨得她?”
當初拼死拼活的追上她,戀愛后又拼死拼活的討好她,為了給她買禮物連房租都繳不起不說,她在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哪怕是在上班,他也乖乖配合著完成遊戲。
紀芹那會兒就想,天下間就沒有溫煦這麼傻的舔狗。
現在舔狗覺醒了,成戰狼了?
溫煦倒也沒給出太多解釋,只說:“覺得不合適,就分了。”
不管什麼原因,結果是紀芹滿意的:“身為你沒有血緣關係的爸爸,你能夠清醒過來,我很高興。”
智者不入愛河,要入就入顧敖這種極品河。
溫煦沉默了會兒,轉了話題:“誒,你什麼時候回來?”
紀芹轉了個身,后腰靠着陽台欄杆:“大概,可能,也許,不回來了。”
“不回來?”溫煦驚訝,“為什麼?房子你不要了?麻將館你不開了?”
就是擺爛也不用爛成這樣啊。
紀芹得意洋洋的:“我把顧敖搞到手了啊,雖然還沒睡到他,不過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跟他走。”
溫煦怔住。
還沒到上班時間,他在家裏,坐在床上,雖然剛剛起床,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又迷糊了。
他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只是愣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本能的從喉嚨里發出“啊”的一聲。
紀芹覺得他奇怪:“誒,你在幹嘛,啊什麼啊?”
溫煦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回神:“啊?沒有,我啊了嗎?”
稀奇古怪的。
過了會兒,溫煦清了下嗓子,故作平靜的問:“你還真把他追到手了?”
“怎麼,看不起爸爸啊?”紀芹不樂意,“爸爸魅力四射,無人能擋好不好,他會喜歡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
有些事,真的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掛了電話,溫煦在床上坐了好久。
直到溫媽媽進卧室問一句今天什麼時候上班,他才回過神。
“溫煦,溫煦?”
“啊?”
溫媽媽詫異的望着他:“怎麼回事?跟你說話怎麼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