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高呼道:“劉丞相到——”

除花零外的其他人顯然沒想到丞相會來,均是一愣,但都沒有動。劉丞相一手負在身後,款款走進來。趙子安一個眼神,御林軍的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劉丞相一看堂中情形忙出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怕傷了王爺的愛子嗎?”

隨後又拱手道:“給榮王爺請安。”

榮王爺隨便揮揮手,現在這個情況他根本沒心思去跟他做這些表面上的客套。

此時花零揚聲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審判吧。來,給楊公子把嘴裏的毛巾拿了。”

毛巾一離口,楊弘澤便聲淚俱下地開始嗷嗷,只不過他的嘴巴被毛巾撐開的太久,現在還酸疼的很。

“爹,爹——!!您可要為兒子做主啊,爹!”

花零看着他這副德行,真是倒胃口極了,這還是個男人嗎?!女人都不似他這般沒有出息吧。

“行了,收收你的眼淚吧。這裏有丞相,有王爺,有御林軍,有知府,有的是人能為你做主,冤枉不了你。我問你,前段時間在城北靠近醉香樓的衚衕里死的那個王秀秀,到底是怎麼死的?說真話!”

楊弘澤本來是想抵賴到底的,反正證據都沒了,只要自己不說沒人能知道是自己做的。可聽到真話兩個字,他像是被人下了蠱一樣,原本想的一套說辭,一張口卻變成了自己的真心話。

“那個賤女人是我殺的,誰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我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可她卻大喊大叫的擾了我的興緻,還招來了一個臭賣菜的。你知道那賣菜的對我說什麼嗎?他說要報官抓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可不可笑!我爹可是榮王爺,就連當朝天子都要禮讓三分,他以為說報官就能嚇到我嗎?!”

花零聽到這,帶着點玩味的目光看向臉色不佳的榮王爺,只見他臉一板,伸手就要上前去打他,嘴裏還罵道:“你這逆子!嘴裏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這麼多人都在呢,怎能讓他輕易接近,楓和柳攔在前面,說:“王爺,請您退後。”

知府大人鬍子一吹眼一瞪:“反了你們了!敢攔王爺的路!”

不等花零開口,芍藥冷着臉說:“閉嘴,這兒還沒輪到你說話呢。”

花零手往下按了按,讓榮王爺稍安勿躁:“王爺,別那麼激動,這還沒說完呢。”

花零看向楊弘澤:“你接著說,那個賣菜的是怎麼給你頂了罪?”

楊弘澤是真的哭了,榮王爺的暗示他再笨也是能聽得懂的,他努力想閉緊嘴巴,不再多說一個字,可身體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我讓人控制住了他們,那個女人一直在叫,我怕引來更多的人,就用棍子把她敲暈了,和那個賣菜的一起帶去了我的別院。然後我和手下的人強上了那個女人,沒想到那小娘們還挺剛烈,醒來后直接自己咬舌自盡了。於是我讓人打暈了那男的,拔光了他們的衣服,扔在衚衕口裏,做成是那賣菜的強姦並殺了那女人。”

花零抓住重點,問:“所以,王秀秀是自殺,根本不是那個賣菜的男人殺的對嗎?”

楊弘澤簡直想也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不是。”

“那麼我就有一個疑問了。”花零說著看向一旁表情已經開始不自然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呀,你不是說這人是賣菜的劉富殺的嗎?”

知府大人此刻冷汗都下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楊弘澤會把自己乾的這些個臟事全都抖摟了出來。媽的,這人是真特么傻。關鍵自己現在也要被搭進去了,要不幹脆全賴他頭上算了!

想着,知府大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望着榮王爺和李丞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丞相,王爺……下官知錯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是楊公子他的人來報案,我就……我,我……哎呦……都是我的錯,是我失察,是我失察啊……!”知府說著,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楊弘澤這下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本着我死你們也別想好過的想法,他猙獰地往前撲,奈何手腳都被綁着,根本挪動不了半分。不過氣勢倒是挺嚇人的,雙目猩紅地瞪着知府大人。

“羅有良!你以為你摘的乾淨嗎?!我之前殺的那些個女人,還是你教我偽裝的自殺現場,現在我出了事,你也別想跑!”

羅有良煞白着臉,頭咣咣往地上磕,嘴裏直喊冤:“不是這樣的,不是他說的這樣!我沒教過他!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啊!丞相大人你相信我,他瘋了。楊弘澤他瘋了!!我冤枉啊……我冤枉——!!”

正在羅有良大喊冤屈的時候,堂外傳來一聲比他還尖銳的凄厲哭喊。

“我的女兒啊!”

一婦人穿着粗布麻衣哭喊着想往裏沖,被門外的御林軍攔了下來。婦人見進不去,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天殺的啊!榮王爺的兒子害了我女兒,我女兒死的好慘啊——姓楊的!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歹毒,怎麼可以這麼狠啊……”

“我女兒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她,為什麼啊……”

“你們有錢有權的人官官相護,就不拿我們老百姓當人看是嗎!你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啊——!!!我的秀秀啊……娘沒本事,娘沒用,不能給你報仇啊……”

堂外的人在哭,堂內的人也喊冤,榮王爺臉黑的跟從黑染缸里撈出來的一樣,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只知道兒子愛玩女人,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敢殺人,而且還殺了不止一個!他簡直想要暈倒,可是兒子怎麼辦?!該怎麼救他?!就算他是個殺人魔,可他終究是家裏的獨苗啊!!

此時榮王爺看到了坐在那裏喝茶花零,真是想把她一刀捅死,都是因為這個妖女,害自己的兒子成了這般下場!對!她一定是個妖女!否則澤兒怎麼可能會這麼聽話把這些事都說出來呢?!說不定她給澤兒下了什麼毒,逼他說這些話。

榮王爺手指顫顫地指着花零,恨不得一指頭把她戳死。

“你……是你給我兒下毒,逼他說這些話的對不對!你還故意找來了那婦人污衊我兒子,如此居心叵測,你到底想要什麼?!”

花零聽着他這番話,不由得笑起來:“榮王爺,你知道嗎?其實你兒子變成今天這樣,完完全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榮王爺臉上一抽:“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昨天救下了一名被你兒子當街毆打的女子,那女子名叫劉胭兒,正是那給你兒子頂罪的劉富的女兒。在場的男女老少,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敢上去拉架的,甚至連一個出聲制止的人都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

榮王爺沒出聲,那名在堂外哭喊的婦人也不出聲了,門裏門外都靜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都在等着花零的答案。

“因為他們害怕,而他們害怕的是你兒子嗎?不是。是那些個打手嗎?也不是。是你。是你,榮王爺。”

“我救那女子的時候,周圍人說的不是救的好,而是她得罪了榮王爺的兒子。”

“你知道嗎,從昨天到你來為止。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她居然敢打榮王爺的兒子,皇族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就連你的兒子都說,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敢動我一下,就別想活着離開這裏。”

說到這,花零站起身,環視着滿堂的人,大聲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個殺人如麻,奸**女,無惡不作的人他的爹是誰!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勇氣,是誰讓他如此無法無天!”

花零看向如遭雷劈的榮王爺,聲音低了下來:“是你嗎?榮王爺。”

這下榮王爺顫抖着雙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在場這麼多人看着、聽着,楊弘澤勾結知府殺人藏屍,還找了人來頂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此刻他若是再為兒子辯解,就會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

“其實你兒子不叫楊弘澤,你兒子叫我爹是榮王爺。”

聽花零說完,榮王爺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摔倒,他身旁的趙子安連忙扶住他的胳膊說:“榮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他能沒事嗎!榮王爺此刻是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就差直接吐血而亡了。他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想起他小時候,那是要星星不敢給月亮,要月亮不敢摘太陽,只要兒子開心,哪怕他要皇位,自己拼了老命也會給他奪來。

可如今,兒子長大了,大到自己都快不認識了。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是我沒教好兒子,是我害了他?!

榮王爺雙目含淚,臉上的皺紋彷彿又多了幾道。他抬起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向楊弘澤伸去,不知是想拉他還是想打他,可終究這手還是沒能夠到,人也昏死過去。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楊弘澤被打入天牢,因念在榮王爺只此一子,又戰功赫赫,免除死罪,發配充軍十年。

劉富也從牢裏放了出來,幸好還有那麼一口氣,花零同樣也是治好了內傷,外傷就靠着擦藥慢慢癒合吧。只是可惜了劉胭兒的娘,在劉胭兒被關后一個星期,人便被發現死在家中。

皇宮,御書房內。

李丞相把無憂坊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皇上,皇上聽完后深深嘆了口氣。

“榮王爺怎麼樣了?”

“回皇上,太醫院的人已經去瞧過了,說是年紀大了又急火攻心,給開了方子,靜心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皇上轉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幽深:“李相,這件事你辦的漂亮。哎……朕這個皇叔,也是時候該歇歇了。”

李丞相拱手說:“皇上,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都是多虧了無憂坊的老闆,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方法,讓楊弘澤把自己做的那些個事全招了。”

原來這之前,花零去丞相府作客的時候,不巧聽見了李丞相和派去調查楊弘澤的密探的談話,便說自己也幫着留意一下。李丞相本來沒指望花零能查到些什麼,畢竟這涉及到皇親國戚,他怕花零一個弄不好把自己搭進去。可沒想到,這小姑娘竟有這種膽識。而且他到現在也沒明白,這楊弘澤怎麼就能乖乖坦誠一切了呢?

提到無憂坊的老闆,皇上也聽御林軍統領趙子安提起過,頓時來了興趣:“無憂坊……可惜這次的事朕不能獎賞他們。”

李丞相拱手道:“能為皇上辦事那是他們的榮幸。”

皇上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對無憂坊的多了些好感。

待李丞相走後,皇上讓身邊的公公去太醫院傳話,就說榮王爺年事已高,葯太猛了身體受不了,用藥的時候注意點劑量。

太醫們也都不是傻子,一聽這話,皇上分明是不想讓榮王爺好,想拖着這病,慢慢給他拖死。

無憂坊里,櫻桃帶着月季和海棠在廚房裏忙活着做飯,幾個夥計還有賬房被安置在二樓雅間的酒桌上,菜一道道上齊,夥計們和賬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會站起來說:“老闆,要不我們還是下去吃吧。”

花零眉頭一皺,點點他們幾個:“都給我坐好,怎麼啦?不願意跟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啊!”

“不是不是,”幾人連忙擺手搖頭:“這……哪有老闆和夥計一起吃飯的。”

月季端着一大盤醬牛肉進來,說:“行了行了,我家主人什麼時候擺過架子,讓你們一起就一起,哪那麼多話!”

花零給身邊的冥獄夾了幾片牛肉:“這是櫻桃做的,可好吃了,比外面賣的都好吃,你嘗嘗。”

冥獄夾起來放到嘴裏,鹹淡正好,還帶有一絲絲的甜味。他淡淡一笑,說了句:“不錯。”

和他們同桌的還有劉胭兒和她爹劉富,兩人身上雖也都帶着傷,可精氣神十足,舉着茶杯對着花零又是千恩萬謝。

“活菩薩,謝謝您活菩薩,我和小女要是沒有您的搭救,恐怕全都要被那幫畜生給害死了!”

花零讓他們趕緊坐下:“你們不用再謝啦,我能救你們也是緣分,大家今天不說傷心事,我們只吃菜喝酒,痛痛快快地高興一場。無論是慶祝劫後餘生,還是打倒惡霸,總之,讓我們開心起來!”

一大幫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熱鬧的不得了。花零因為有了前車之鑒,酒不敢喝得太放肆,她可不想在冥獄面前再出一次丑。

冥獄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伏在她耳邊說:“想喝就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不用擔心發瘋,我覺得挺可愛的。”

花零面上笑嘻嘻,可桌下的腳早已踢到他小腿肚上,疼得冥獄一張白臉變紅,紅臉變白。

劉胭兒吃了一會就停下了筷子,花零見她心事重重的,也放下了筷子,找了個由頭說:“你們吃着,我去方便一下。”說著,起身的時候拍了一下劉胭兒。

等花零出去后,劉胭兒也馬上對她爹說:“爹,你吃着,我也去方便一下。”

劉富吃的油光滿面,囑咐女兒說:“快去快回。”

劉胭兒一出門,就見花零倚在走廊的柱子旁等她。

“花老闆。”劉胭兒快步上前腿一彎就要作揖,被花零手快扶了起來。

“姑娘不必如此,我看你有心事,可是在擔心之後的事?”

劉胭兒咬了下唇,輕聲說:“花老闆,我家幾輩子都是農民,我爹一輩子就只會種地賣菜,我唯有的一點一技之長,也不過就是綉個花樣子。現在我娘沒了,我不想讓我爹繼續那麼辛苦。”

她低着頭,抬眼怯怯地看着花零:“您……您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跟着您干?我,我都聽那些夥計們說了,您特意找了魯國最貧窮的村子,教那裏的村民生產衛生用品,讓那裏的村民們擺脫了貧困潦倒的生活。我也能做,我也可以去。花老闆您讓我也去吧。”

花零看她認真的神情,思忖片刻說:“你不必去,留在這裏就行。”

劉胭兒一聽,以為自己是被拒絕了,滿目低落。卻聽花零又說:“我這無憂坊里的賬房忙不過來,早就讓我再找個幫手來,你若是願意,就跟着王先生當學徒,學着怎麼算賬吧。而且這裏離你家也近,你回家也方便。若是來不及回去,三樓有房間,本就是給夥計們住的,等我讓他們給你收拾個空房間,你也可以在這住。”

劉胭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以留在無憂坊幹活?真的可以嗎?

“花老闆,謝謝您,謝謝您。我一定好好學,好好乾,不會辜負您給我的這個機會。”

花零笑笑:“你已經謝了我無數次了,真想謝我,就好好幫我幹活來報答我吧。”

“是。”劉胭兒認真的點頭。

一頓飯吃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夥計們和劉富全都吃的大腹便便,特別是劉富,這可是他頭一次這麼敞開了吃肉,恨不得把前半輩子的肉全都吃回來。

劉胭兒走的時候花零特意囑咐讓她等傷痊癒了再來,還把榮王爺賠償的用於修繕無憂坊的銀子都給了她。劉胭兒本不想收,被花零強行塞在手裏。

“這錢你拿回去,把你娘好好安葬了,你爹的傷也要再養上一陣子,這段期間都要用錢。而且這些錢,本來就是他們榮王府應該給你們的。”

劉胭兒知道此時說多少謝字都太蒼白無力了,花零對她家的恩情,她只有用這輩子來還。

人都散了,冥獄這才來到花零身邊,看着漸行漸遠的劉富父女說:“你對他們還真是好啊。”

花零看了他一眼,很平常的說:“我對誰都很好啊,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你改變了這麼多人的命運,為什麼要這麼做?”冥獄還是不能理解,幫助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只是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感謝嗎?

花零聳聳肩:“你不必理解我,就像我也沒有強求你來幫我一樣。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或許在你看來這毫無意義。但是……這能讓我覺得快樂。”

好吧,冥獄也不想過多討論這個問題,不管怎樣,他還是很欣賞花零的。

兩人散着步,在掛滿霓虹的街上慢悠悠往回走。這時花零突然想起什麼,對冥獄說:“你的馬鞭呢?”

冥獄一伸手,那馬鞭便顯現出來。花零同樣變出一個用紅繩編好的平安扣,上面綴着一塊品色上乘的墨玉。花零拿過鞭子,在手握住的那端系好平安扣,遞給冥獄。

“怎麼樣?好看吧。”

冥獄摸了摸那塊玉,感受到其中神力的波動。

“這不是下界的東西。”

花零有些得意的說:“這玉是我跟着土神大哥去挖礦得來的,又親自打磨出來,上面還有我施加的防禦術。”

冥獄又摸了摸那平安扣,微涼溫潤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謝謝,我很喜歡。”

這之後,冥獄也會時不時去下界走走看看,還做起了武器製造商,專為戰爭國家提供武器,總之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營生。

而我也成功種植出了余香茶,喝了之後身體會散發出清香味,有點像山茶花的味道。這茶葉不止在神界大受好評,在下界也迎來了瘋搶。不過茶樹只能在靈氣充沛的地方存活,所以也並不是隨便哪個星球都可以種植的。

我打算去有靈力的下界找幾塊地,建成茶園基地,從生產到加工一步到位,然後就拿去其他世界賣,賺來的錢可以建成福利院,收留那些不管是因為戰爭流離失所,還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祝我成功!

——記於神歷286年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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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名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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