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閻羅的委託
雨後的陽光總是明媚的,經歷了昨夜暴雨的沖刷,古舊的青石巷重新煥發出原有的典雅。在巷子口,老馬頭打開了店門,掛上了馬季飯莊的招牌。隨後深吸口氣,嗅着雨後的獨有的清新。正當老馬頭心情大好的時候,打遠處搖搖晃晃走來一人。老馬頭偏頭瞧去,一個身着背心短褲,腳踩拖鞋青年走了過來,惺忪的睡眼和微微隆起的啤酒肚,配着臉上那許久未刮的鬍子和亂糟糟的頭髮,給人一種強烈的頹廢感。
青年走到店門前,隨手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用牙撬開后,對老馬頭說道:“馬爺,麻煩您,包子和餛飩還是原來的量。”說罷便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老馬頭看着眼前青年如此的頹廢,老馬頭的心中也是起了團無名火,剛想罵他兩句卻欲言又止,只能無奈的道:“陰九,這大清早你就往嘴裏灌,你。。。唉”老馬頭只能無奈的探口氣,該勸的話早已說爛,況且這些道理陰九又何嘗不知呢。陰九灌了幾口酒,抬眼對老馬頭苦笑着說道:“馬爺,咱們都是給下面辦事的,早死早報道唄。”“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我告訴你,你爺走了還有老頭子我管着你呢!”老馬頭實在是受不了陰九這頹廢的狀態,準備出手教訓教訓眼前的青年。然而陰九不躲不閃,只是蔫獃獃的看着手裏酒瓶。老馬頭剛抬起的手也只能無奈的放下。轉身進了廚房。
陰九盯着眼前的酒瓶,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睛乾澀,心裏也是堵堵的。可能是眼淚早在少年時流干,也可能是所謂的那份堅強讓他不允許自己掉下眼淚。可如今如此放縱頹廢的自己,何談什麼堅強呢。就在陰九準備起下一瓶酒時,店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了一對男女,打頭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色運動服,幹練的短髮隨意的扎在了後面,銳利的眸子一眼便看向了正在用牙咬着酒瓶子的陰九,綉眉微簇。她身後健碩的大漢粗聲粗氣的道:“你大早上就一身酒氣,一會兒報道就不怕。。。”還未等大漢說完,陰九轉頭將嘴裏的瓶蓋啐了出去。陰陽怪氣的說道:“眚哥,我和您們不一樣,不用天天報道,您們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唄。”聽完陰九的話,白衣女子顯然聽不下去,對旁邊的男子道:“范無眚,沒必要和這種人多說。”“是是是,什麼都不說唄,就像郝十一被你們坑到身陷囹圄那樣,你們也不說。”說著陰九將瓶中酒漩入大半,長長的打了個嗝。不理會兩個人的臉色繼續說道:“就像是我妹妹被你們騙出來,最後慘遭毒手那樣,是不是?這些有什麼可說的啊。”嘲諷完,便對裏面的老馬頭喊道:“馬爺,謝鴻芝找!”隨後搖晃的站起身,向酒櫃走去。
“我們今天不是找四爺的,是找你的。”謝鴻芝道,“找我?”陰九停下那撬酒瓶的動作,緩緩轉身,湊到了謝鴻芝的面前,緩緩地說道:“二位,我的妹妹和我的愛人被誰害死的,她們怎麼死的二位應該比我清楚吧,要不要讓我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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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回憶一下。”說道這裏,手中的酒瓶突然被陰九撬開,陰九灌了兩口,藉著酒精讓自己的內心儘可能的平靜下來,儘力克制的說道:“二位是不是覺得,我不找你們算賬這些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陰九的話讓謝鴻芝的臉已經掛不住了,但想到上面的交代,還是極力的剋制自己。可范無眚卻不想慣着陰九,他對陰九說道:“過了吧。”而這句話也徹底點燃了空氣中那濃郁的火藥。砰的一聲,手中酒瓶被捏爆。陰九平靜的道:“姓范的,按照規矩,我現在把你們剁了,你們也要受着。”而謝鴻芝只是切了一聲,說道:“你和這種瘋子上什麼勁?不過是一個走不出來的喪家犬而已。”
話音未落,一把菜刀直直的從廚房飛出,插在了兩波人中間。老馬頭緩緩地從廚房走出,邊擦手邊看着劍拔弩張的三人,說道:“幾位,在這裏打架,可是要負責任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都能感覺出話中態度的強硬。阻止幾人後,老馬頭下意識看向陰九的手,道:“手沒事吧。”“沒事。”陰九語氣中帶着不善,但能看出,他現在已經是很努力的在剋制了,此時的陰九也已經冷靜下來。可女友和妹妹的死,以及發現時的慘狀依然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器官被買,骨架被做成標本,皮膚被製作成衣物,剩餘的被剁成餡料。。。想到這裏,陰九偷偷的咬破舌尖,用劇烈的疼痛來抑制氣血在身體裏翻湧,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范無眚,謝鴻芝,我作為一名長輩,小九為了不讓你們難堪。不追究這件事情已經很仁義了,你們剛剛的話,自己好好想想。”說完,老馬頭看了會兒陰九,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於老馬頭來說,陰九和郝十一他們可是他老頭子看着長大的,而陰柒柒在他眼中更是如親孫女一般,他們的事情老馬頭怎能不知。
自然,老馬頭也不會給范無眚,謝鴻芝二人好臉色。但看着陰九克制的樣子,也不免有些心疼。可能是因為太過憤怒的關係,陰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含在嘴裏的鮮血也不自覺地噴了出來。突然地變故打破了寂靜的局面,陰九緩緩地推開老馬頭伸來的手,對着謝鴻芝二人說道:“而我,請回。”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范無眚說道:“九兒,這件事情我們也一直很愧疚,這次找你幫忙的不是我們,是十殿閻羅。”“那也沒必要讓你們倆來找我。”陰九回答。而一旁的老馬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制止了想要轟人的陰九,道:“九兒你先別說話,兩位來,坐着聊。”
四人坐下后,謝鴻芝開口說道:“這次找你是兩個事情,第一是你的職務變更了,第二是要求你調查一件事情,而且閻羅王還說,這件事情你一定會感興趣。”“說重點。”陰九不耐煩的道。“第一是你的職位,原先你是負責咱們區域的武判,但因特殊原因,所以授予陰司一職,陰司就是將文武判官的職能合併為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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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掏出了一個牛皮本,交給了陰九說道:“這是生死簿。”接過牛皮本,陰九道:“後面。”“第二個就是要求你去調查個事情,還是武判的活,具體資料已經給你帶過來了。”謝鴻芝說罷,二人便將一沓資料放在了桌子上。轉身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飯店。
陰九沒有去管眼前的資料,而是打開了牛皮本,生死簿三字寫在本子首頁的空白處,看着那熟悉的字跡,和十一的過往也一幕幕在腦中浮現。對於現在的陰九來說,上司無論是鍾馗還是崔判,再或者是閻羅甚至於是鬼帝,他也不在乎,摸魚划水已經是他現在的日常,混吃等死才是他現在所想要的。這時老馬頭對陰九說道:“小九,這個東西你拿着。”說罷,老馬頭將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取了下來,交給了陰九,說道:“這次一定要謹慎對待。”陰九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就看出老馬頭的異樣,在老馬頭留下兩人的時候,陰九便知道,此事一定暗藏玄機。可是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這異常也變得無所謂了。
經過剛剛的鬧挺后,陰九也沒了吃飯的心情,幫老馬頭收拾好店鋪后,邊向自己的書屋走去。書屋離老馬頭的飯店並不遠,就在青石巷旁邊的老街里。回到書屋門口,陰九看向了不遠處緊閉大門的劍榮閣,嘆了口氣,心道:“萬依,你到底去哪了。”推開書店大門,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在門口。已經好久沒開張了,收銀台上也都是灰塵,陰九自嘲的笑了笑,搖晃的走到了裏屋。
將東西放到桌子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因為酗酒而發福的臉和滾圓的肚子,陰九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了目標的自己,這幅樣子活着也挺好。拿起牛皮本,一行行熟悉的字跡憑空的出現,陰九知道。這應該是崔判特意為他設計的,希望用這種方式讓郝十一陪伴自己,儘快的走出陰霾。就在陰九無奈嘆息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竟是段七打過來的,陰九接起電話,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九兒,起了嗎?”聽着段七猶如逗悶子的話兒,陰九差點被氣樂了,說道:“我不起來誰接你的電話?”“也是,不和你廢話了,小范他們倆把資料啥的送過去了吧,你看了不?”段七問道,聽了段七的話,陰九便從床上坐起,罵到“艹,合著是你個孫子讓他們倆來的,你。。。”沒等陰九說完,段七便打斷道:“你小子怎麼和我說話的,沒大沒小的,論歲數我也算是你叔了。你啊,這事情大傢伙都向著你,你放心,我們這些人沒一個給他們好臉色的。但是大家都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別把關係鬧得太僵,而且他倆也沒想到能鬧成這樣,你不在的這倆月,可都是小范他們幫你完成的工作啊。”“行了,別特么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有事說事。”陰九也沒心情聽段七胡扯,而這時段七也嚴肅的說道:“其實今天讓他們倆找你不僅僅想讓你倆見面,第二個原因還是因為拘魂簿出現了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