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陷阱
等人走了后,韓伯一如既往的出了門,他慢慢走下樓,一步一步的溜達到附近的公園裏。
“下午好啊老宋。”隨口和路過的喪屍打了個招呼,那個喪屍毫無反應的走了過去,韓伯也不在意,吹吹風,溜達了一圈后離開了。
他沿着自己能管控的區域轉了一圈,然後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看了眼北邊,北邊那個和他不一樣,他一醒來就有意識,剛開始就能操控自己五米內的喪屍。
北邊那位,是殺出來的喪屍王,他曾試圖溝通過,但失敗了,那孩子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很明顯的,他們之間的區別也很大,那位已經能操控北城區的所有喪屍,他只能操控一公里內的。
韓伯搖搖頭,慢慢悠悠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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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有的意識,或許是從一個人問他“你還好嗎小夥子?你能想起你是誰嗎?”的時候。
從醒來開始,他的本能告訴他,吃掉更多東西,他就能變強,他在其他同類的腦子裏找到了食物,而因為這句話,他放過了這個感覺更美味的同類。
你是誰?
他想他應該是能理解這句話的,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沒有去攻擊那個同類,他需要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還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能統領的同類越來越多,而他也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最後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
在反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得到了這個答案,但這個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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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幾天,本來應該是很正常生活,但最近幾天糜之曉感覺到了濃濃的不適,那種感覺,就像是掉進了臭水溝一樣,很噁心。
這是直覺,但糜之曉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和危機感還不一樣,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衛顏看着蔫了吧唧的糜之曉,皺了皺眉:“還是有很奇怪的感覺?”
“嗯。”糜之曉悶悶的應了聲,扒拉着土豆絲往嘴裏送。這些天她們已經找不到主食了,山海每頓都要做土豆來當主食用。
衛顏吃完自己的飯,起身鑽去了山海的房間:“師父你去看看師妹到底啥情況。”
此刻的山海手上拿着個龜殼,地上散落着三個銅板,他抬頭看了衛顏一眼,繼續盯着地上的銅板,鼻子裏哼出一聲氣音:“嗯。”
衛顏哦了聲,回到前廳收拾出門用的東西,糜之曉吃完后洗碗,接過背包背上,二人一如既往的去收集物資。
“應該就北邊那條街沒去過。”衛顏握着剁骨刀玩轉刀,輕聲說到。
“可能。”糜之曉只記得哪邊的街沒去過,但讓她分辨出是北是南可真就為難她了,於是她選擇含糊回答。
倆人一起走往北街,一路上都安然無恙,衛顏嘆氣,沒有喪屍就意味着這邊也被洗劫過了,估計她們又要鎩羽而歸。
但今天的運氣似乎不錯,她們到達第一個店面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掉在門邊的一桶方便麵,立刻收進包里,再轉一圈沒再發現什麼,然後在第三個店面找到一瓶礦泉水。
結果還沒到第四個店面糜之曉就一腳踩空把腳扭了。
看人走路一跛一跛的,衛顏猶豫了下,扶着人就往回走:“算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你這樣遇到危險也不方便。”
“倒霉。”糜之曉喃喃自語着,剛剛她掉臭水溝的感覺升級了,變成了掉糞坑的感覺,然後她腳就崴了,可不是倒霉嘛。
等倆人徹底離開這條街,大概是第六家小超市裏突然探出一個腦袋,左右望了望,爆出一句粗口:“艹,人呢?”
那個人走出超市,原地轉了圈,一腳踹上了旁邊門:“tmd都滾出來,人都跑沒影了。”
下一刻,這間小超市裏呼呼啦啦的出來了四五個男人,幾人都在四處張望,而第一個男人走進了其他店面,把放在裏面的食物收了回來。
翻看了下后,他突然折身對着后出來的其中一人就是一腳:“****損失了個方便麵和水,你***出的什麼破主意。”
那人慘叫一聲,被踢飛了三米,然後在地上滾了一圈抱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食物本來就快不夠了,艹,回。”男人寶貝的抱着懷裏的食物,罵罵咧咧的走了,剩下的人拉着呻吟人跟在後面。
衛顏扶着糜之曉回到屋子,找到山海幫忙看了看腳,山海用手拍了拍就治好了。
“回去練異能吧。”他擺了擺手,繼續在擺弄着手上一個小木盒。
時間就這麼過去,第二天一早,山海看着二人吃完早飯,衛顏去洗碗,他把糜之曉叫去了一旁。
“借我些東西。”山海思考着,“你的氣運,還有功德陰……啊不,就氣運和功德吧,借我幾天。”陰德留着吧,萬一都拿走後這娃掛了就完了。
糜之曉迷茫的點點頭:“啊,好…”這種東西怎麼借?
然後她就看見山海伸手在她頭上拂過,立刻她就有種自己什麼東西丟了的感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等衛顏洗完碗出來,山海做了同樣的事情,借走了功德和氣運,然後三人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次茶几上擺着三樣東西:一個月白色荷包,一個木盒,以及一個保溫杯大小的水罐。
山海一臉正色:“我有事要說。”
“我要暫時離開些日子,你們自己注意安全,食物我放在這裏。”山海指着茶几上的荷包外表的乾坤袋,然後又指了指旁邊一個有書本大小的木盒,“這個是火,你們燒飯用。”
最後拍了拍水罐:“這裏有用不完的水。”
“要走很久嗎?”糜之曉望着那個木盒,不理解那為什麼是火。
“嗯。”
“去找新徒弟嗎?”衛顏想起上次山海離開,就帶了糜之曉回來。
“嗯。”
衛顏&糜之曉:“早去早回。”
“……嗯。”山海這次應的有些遲疑,交代完這些就起身就離開了。
山海一走,衛顏就拿起荷包,打開檢查都有什麼食物,糜之曉則是拿起木盒,開始研究怎麼開火。
木盒旁邊有個轉紐,糜之曉伸手扭了下,木盒上立刻燒起了一個圓形的火,她又抓着開關扭來扭去,火也變大變小,除了不知道怎麼著的火,和煤氣灶也沒什麼區別。
“沒有主食。”衛顏檢查完荷包里的東西,長長嘆了口氣,“以後還是得去找主食。”
“沒事。”糜之曉安慰了句,但也不反對找主食,她們都不喜歡干吃菜,“至少不會餓死。”
但今晚是沒有主食吃了,她們昨天找到的方便麵已經成為了她們的早飯。
到了晚上,倆人拿着鍋碗瓢盆,思考做點什麼吃。
“你會做什麼?”衛顏問糜之曉。
糜之曉縮起了脖子:“我能把吃的東西做成不能吃的樣子。”
衛顏:“……”好可怕。
事實證明,糜之曉誇大了,她做的飯只是看起來不好吃,不是不能吃。
但後來幾天倆人再也沒找到過主食,不光主食,連用品都沒找到,在外出第四次的時候,撿到了一個似乎有點不正常的姑娘。
她們是在一家超市裏發現的這個姑娘,整個人頭髮凌亂身形消瘦,衣服看起來很乾凈,但露出的皮膚上灰撲撲的都是土,神情獃滯,問什麼問題都沒反應。
想着丟在那裏不管也不太好,兩個還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娃子就這麼把人帶回了家,梳洗一番后才發現是個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妹子,身上遍佈各種傷痕,明顯是經歷過虐待的樣子。
千辛萬苦的幫人穿上衣服,帶人坐去沙發,糜之曉默默拽住衛顏,倆人心領神會的縮去一邊:“好可憐,啥情況啊。”
“好問題,你問我我問誰。”衛顏小聲到,“人都傻掉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們弄點吃的吧。”
不知道怎麼和人交涉,但瘦成這樣肯定很餓,所以還是先給人吃點東西吧。
等菜做好端出來,那個姑娘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宛如死物,直到菜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那姑娘的眼珠瞬間釘死在那盤土豆絲上,配上她整個人從內到外散發的死氣,讓人毛骨悚然。
糜之曉放菜的手都抖了下,整個人往後一縮,差點撞上後面的衛顏,衛顏趕緊避開,才沒讓手裏的菜喂地板。
“冷靜。”衛顏也看見那姑娘的樣子,把手上的菜放下,拿過糜之曉手裏的筷子挑出一雙遞過去,“吃吧。”
她沒反應,眼睛繼續盯着桌上的菜,嘴裏的口水滴落在衣服上,衛顏遲疑着想把筷子直接塞人手上,被糜之曉攔住,遞了個瓷勺子。
先不說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她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刺激到她,導致她暴起傷人,所以還是用勺子看起來安全點。
可惜把勺子塞人手裏后她也沒有要吃飯的意思,就這麼盯着,糜之曉顫顫巍巍的把勺子重新拿過來,舀起一勺番茄炒茄子吹涼了些遞到人嘴上,小心翼翼的餵了下去。
然後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那姑娘咽下嘴裏的菜后,突然瘋了一樣往前一撲,碟子翻了菜撒了一桌,她也不管已經把菜撲到自己身上,用手抓起桌上的菜往嘴裏塞。
糜之曉被嚇的連連往後縮,但看見人直接用手抓立刻伸出手示意自己手上的勺子:“用用用勺子,燙的,桌上臟……嗚嗚。”
人已經被嚇哭了,衛顏趕緊探身拿過勺子,伸手扒開吃的毫無人樣的姑娘,但她也沒想到只是試試的一扒拉,那姑娘就不動了,往地上一縮,蹲在原地抬手抱住頭作出防護動作,一邊小聲說著對不起。
衛顏也嚇的往後退了兩步,舉起手做出了個投降的動作。
茶几歪斜着,盤子倒扣,菜散落一桌,湯汁濺的到處都是,瘋姑娘抱頭蹲在地上,能看見她的手已經被燙紅了,不停說著對不起,糜之曉縮在沙發另一邊角落,眼淚掉了兩滴就停了,不知所措的看着,衛顏遲疑着放下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場面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