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89年，瓦連京?伊萬諾維奇?斯米爾諾夫出生在遠離鄂霍次克的一個小漁村裡。家裏已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的出生無疑是給這個本就入不敷出的家雪上加霜。

國家的形勢十分嚴峻，全民收入大幅下降，而物價卻比比攀升，瓦連京的父親同村子裏的人都決定不再向城市提供鯡魚，為此，瓦連京的二哥常常與父親爭吵。

“國家需要我們，如果全蘇聯的農民都不再提供作物，像你們這樣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利益，那國家還談什麼團結？談什麼安定？人人都像這樣無賴，那哪還有什麼國家？”二一哥瓦吉姆拍着破木桌子，與木屋格格不入的燈泡在兩人面前晃來晃去。

父親默默把手伸向胸前的口袋，這才想起已經沒有煙了，他又把手搭回大腿上，看着站立的二兒子回答道：“我們連自己都喂不飽，還要給國家做微不足道的貢獻？我們得到了什麼？飢餓，貧苦，一身破布，和從未吃過飽飯的孩子，”說到這，他看了眼襁褓中的瓦連京道：“孩子，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算自私。”

瓦吉姆吼道：“別忘了是什麼將人民從壓迫中解救出來！是布爾什維克！你們這些老東西卻忘恩負義！……”瓦連京的母親拭去淚水，抱着瓦連京匆匆跑出了村子。

她抱着瓦連京坐在海岸邊，默默哭泣。看着這個她曾想把孩子丟棄的大海，她悲從中來，看着瓦連京天真的眼神，說：“孩子，你怎麼降生在這個時代啊……”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小瓦連京沒有被飢餓帶走，而是健康地成長到了一歲。

而他的生日禮物，卻是國家的分崩離析和社會的混亂。

“瓦連京？你在哪裏？”二哥瓦吉姆像模像樣的與瓦連京躲貓貓，隨着一陣“咦呀哈哈哈哈”的聲音，瓦連京跌跌撞撞向瓦吉姆跑去。

這一刻看起來是那麼美好，直到父親回來了。他拖着破舊的漁網，徑直走向房間，甚至看都沒看瓦吉姆一眼。木屋內美好祥和，木屋外的世界天翻地覆。

瓦連京兩歲生日那一天，蘇聯解體了。遠在莫斯科的大哥偷偷報信回來：孩兒不孝，沒有能力幫家人渡過此災難，保重。署名：列夫捷特?伊萬諾維奇?斯米爾諾夫。

瓦吉姆讀完書信，譏笑道：“家裏唯一一個送出去讀書的孩子，享盡榮華富貴，到頭來……真是可笑至極！”父親的臉色非常沉重，一言不發。

“瓦吉姆，現在誰還會有閑錢？怎麼到你口中就變味了？”姐姐瓦絲琴的話使父親得以喘口氣，瓦吉姆向來很聽姐姐的話，也就閉嘴了。

就在這時，瓦絲琴懷中的瓦連京被說話聲吵醒，拉了拉瓦絲琴的衣服：“姐姐……餓……”瓦絲琴紮起一頭金色的秀髮，“瓦連京乖，姐姐給你弄好吃的去。”瓦吉姆接過弟弟和瓦絲琴一同去了客廳，只留下父親一人獨自看着書信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