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懲治女傭
“蘇靖寒！”
眾目睽睽之下，她大聲喊出了蘇靖寒的名字。
她的聲音很抖，但語調卻強忍着平穩。
“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現在就要畢業了，我不知道以後跟你還能不能有交際，所以……”
“我們可以在一起試試嗎？我是說，我覺得我們可以……”
“好。”
蘇靖寒看着緊張的渾身通紅的初瓷，眼裏如寒霜刺骨。
如果不是她，林蔓蔓不會離開他，也不會去國外過苦日子。
一切都是因為初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聽說林蔓蔓在外面過的一點兒都不好以後，他對初瓷的怨懟越積愈深，下定決心要報復她。
她不是喜歡他嗎？很好，那就別怪他利用這份感情！
聽到他同意，初瓷簡直不敢相信。
她今天告白是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可怎麼也沒想到，蘇靖寒竟然真的……
只顧着高興的她根本沒來得及去想，為什麼之前還對她表示厭惡的蘇靖寒為什麼突然同意跟她在一起。
更何況此時蘇靖寒表情淡漠，稱得上是冷冽了，哪裏有半分喜悅的樣子？
他們很快就在一起了，不止如此，沒過一段時間，蘇靖寒還娶了初瓷。
初瓷覺得這段時間每天都跟做夢一樣。
雖然蘇靖寒還是跟以前一樣對她愛答不理，可是他們現在結婚了！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蘇靖寒又怎麼可能主動提及娶她？
她樂的找不着北，滿心的雀躍卻在蘇靖寒結婚後日漸冷漠的面容中冷卻下來。
蘇靖寒經常夜不歸宿，就算難得待在家裏，也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處理工作。
他很忙，忙的連跟新婚妻子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可初瓷始終記得，結婚那天蘇靖寒粗暴熾熱的吻，像是席捲了全身力氣，要將她吃個乾淨似的。
她能真切體會到蘇靖寒的慾望，也能感受到那種複雜磅礴的情感，可為什麼……
為什麼在這之後，卻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初瓷開始懷疑蘇靖寒究竟是不是真的愛她了，而這種懷疑在後面都得到了證實。
蘇靖寒根本不是為了愛才跟她在一起。
他是在報復。
日復一日的冷暴力，蘇靖寒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一天當中跟她說的話，都沒有跟家裏下人說的話多。
她這樣，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初瓷沉默了。
可是沉默傷心過後，還是一如既往的追隨他的腳步。
她怎麼能放棄呢？
那是她年少時就喜歡的少年啊，如今長大終於得償所願嫁給對方了，又怎麼會捨得把這樣的美夢用針扎破？
大不了就是再像以前一樣，重新追一遍。
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總不會比以前還要難吧？
她這麼想着，為了討丈夫歡心，也就更加努力了。
本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嫁到蘇家以後天天下廚，做家務，只為了能在蘇靖寒的心中留下一丁點位置。
即便蘇靖寒經常不回家，可初瓷依舊會日復一日地把飯做好了等他回家。
她常常等到深夜，面對蘇靖寒的時候也沒有一絲責備。
也正是因為她後來逐漸精湛的廚藝，蘇靖寒胃病都被她養好了不少。
只是蘇靖寒卻越來越忙，或者說故意讓自己忙起來。
他根本不喜歡初瓷，回家面對她也是不耐煩。
不過蘇靖寒本以為初瓷這樣的大小姐肯定會承受不住，可他低估了初瓷的決心，也高估了自己。
他都沒發現，在初瓷的照顧下，他變得越來越依賴她。
別人找不到的文件，她一會兒功夫就找到了，就連做飯也是好吃的不行。
每每都能讓蘇靖寒不知不覺中多吃上一碗飯。
只是這些他都未曾察覺。
他依舊對初瓷期待又失落的眼神視若無睹。
因為他的冷漠，連帶着母親和妹妹都不曾給初瓷好臉色。
“嘖，真是的，靖寒娶回來的這個媳婦怎麼這麼沒用？天天跑出去工作，是我家靖寒養不活還是怎麼了？”
蘇母坐在客廳里氣憤說著，邊上的蘇依依更是跟着附和道：
“就是，這個初瓷仗着是什麼大小姐，恐怕家裏的活都不幹吧？都嫁給我大哥了還往外跑，真不知道外面究竟有什麼吸引她的，說不準……”
“媽。”
初瓷緩緩從樓上下來，一張清麗絕美的臉上帶着幾分受傷的神情。
蘇依依看到她的臉就來氣，也不管她究竟聽了多少，繼續數落起來。
“說不準是在外面有人了呢！要不然怎麼跟我哥結婚這麼久，肚子裏也沒個動靜？”
“依依！”
初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位小姑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心都涼了。
“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在外面有人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她面上急切，神情着急，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樣子，卻讓蘇母皺緊了眉頭。
她原本覺得兒子娶了初家大小姐，還很高興，可誰知到兒子根本不喜歡這個媳婦兒！
更何況結婚這麼久了，初瓷確實沒做什麼事兒，反而整天往外跑！
她下意識忽略掉初瓷每天在家忙完家務再去工作的事實，面上帶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初瓷！你這麼大聲跟依依說話幹什麼？就算依依想錯了又怎麼樣，你要不是心虛，哪裏會這麼惱羞成怒？”
“媽，我沒有……”初瓷還想解釋，然而蘇母根本不聽。
她擺了擺手，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別以為還是什麼大小姐，誰都要看你的臉色過活，這裏是蘇家！”
“你的任務就是給蘇家傳宗接代，誰家不是結婚一兩年就抱孩子了，你呢？別跟我說什麼靖寒不在家，不在家你不會去找他嗎？”
“你一個女人家該做的事情，難道還要我這個做婆婆的來教你？！”
蘇母完全沒顧及初瓷的感受，當著蘇依依，好多下人的面這麼數落她。
主動找他？初瓷苦笑。
那也要看蘇靖寒搭不搭理她啊。
更何況，她是蘇靖寒明媒正娶娶進家裏的，怎麼能上趕着去……去生孩子？
可是婆婆把所有壓力都施加在她身上，初瓷根本沒有一點兒辦法。
只能任由旁邊的下人看笑話，她不止一次聽到家裏傭人議論，說她沒用，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哪怕之前是什麼千金小姐又有什麼用？婆家還不是照樣不待見？
就連蘇依依都要時不時嘲諷她一頓，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大嫂。
初瓷從沒想到婚後的生活竟然是這樣的。
可現在，她不僅要這樣煎熬過着，還要每天說服自己。
會改變的，只要靖寒發現了她的真心，並且接受了她，那麼一切都會改變的。
她不會再是家裏的邊緣人物，不會被人指着鼻子罵還不敢還嘴，不會……
許是願望太美好了，初瓷竟然真的這樣挺了好久。
可即便她再怎麼小心翼翼地討好蘇靖寒一家，有一天，她還是跟蘇靖寒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你知不知道那份文件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初瓷，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
蘇靖寒暴怒說著，冷意寒冷刺骨，初瓷根本不敢看。
旁邊地蘇依依生怕初瓷開口解釋，趕緊道：“就是，嫂子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樣重要的文件怎麼能丟了呢？”
她必須把這髒水潑到初瓷身上，要不她哥還指不定怎麼罰她呢！
想到這兒，她又警告般瞪了初瓷一眼，在蘇靖寒看過來的時候，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嫂子，我哥每天為了這個家操持，天天工作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你怎麼能亂翻我哥的東西呢？現在好了，文件丟了，指不定要給我哥帶來多大的麻煩呢！！”
“不過哥你別生氣，嫂子說不定已經知道錯了，畢竟人家結婚前也嬌貴着呢，你這麼說嫂子，嫂子可是會不高興的。”
“不高興？”蘇靖寒聽了這話更是怒氣飛漲，“她還有臉不高興？！”
“初瓷，誰准你翻我東西的？我有沒有說過，書房你不準進的！”
“哎呀嫂子你快道個歉吧，我哥都這麼生氣了，你總不能一直悶葫蘆似的什麼也不說吧？”
蘇依依看着蘇靖寒認定是初瓷把東西弄丟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她本來只是想找點值錢東西，帶到她那幾個姐妹面前撐場子的，誰知道一不小心，竟然把一整杯咖啡倒在文件上了？
看是不能看了，索性直接被她不着痕迹地扔掉了。
初瓷靜靜看着蘇靖寒暴跳如雷，旁邊地蘇依依還在煽風點火要她道歉，突然覺得一陣疲憊。
“不是我做的。”她乾澀開口，然而這句解釋的話，卻徹徹底底成了死不承認地狡辯。
蘇靖寒愣了愣，隨即臉色更沉。
“你還不承認？”
“嫂子，只是道個歉就這麼難嗎？還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哥，所以跟他道歉覺得掉面了？”
蘇依依聲音尖利，“哥，你就不應該讓嫂子在外面工作！我們蘇家家大業大地，嫂子這天天往外跑地，指不定這心思就……”
她頓了頓，給足了想像空間。
“再說了，女人一旦結婚了，當然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家庭里，哥你在外面工作那麼辛苦，難道回家還要照顧嫂子心情，縱容她的任性嗎？”
“倒還不如辭了工作，直接……”
“不是我做的，工作我也不會辭掉！”初瓷態度突然強硬起來。
在蘇家的日子已經讓她這樣不快樂，難道連熱愛的工作，也不肯讓她做嗎？
蘇依依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然而不等初瓷再爭取什麼，蘇靖寒發話了。
“把工作辭了。”
他這話說的乾淨利索，似乎不是商量，只是單方面的宣佈而已。
“我看你就是整天在外面心思多了，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就行。”
蘇靖寒之前發了脾氣，現在好多了，只是面對初瓷的時候，還是冷的不像話。
明明剛剛只要道個歉，他就不會在抓着不放了。
可誰知道初瓷這麼蠢，非要跟他對着干？
還死不承認，他書房裏的東西丟了，不是她還能是誰？更何況還有依依這個證人。
不過算了，他手中資產過億，丟了一份文件也不過損失些錢。
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初瓷必須把工作過辭掉。
依依說得對，他不能讓初瓷起什麼別的歪心思。
更何況就她長得那副招搖的樣子，在外面指不定能被多少男人青睞呢。
其實說起來他又不喜歡初瓷，初瓷怎樣都跟他沒關係才對，可是他……就是心裏不舒服。
大概是不願意看初瓷生活舒坦吧。
蘇靖寒在心裏這麼想，語氣強硬了一些。
“你把工作辭掉也能更好的照顧家裏，更何況……”他瞥了她一眼，眸中帶着說不出的嘲諷。
“初瓷，沒嫁給我之前你是初家大小姐，現在嫁給了我，就是蘇夫人，沒道理還讓你在外面為了工作奔波。”
“好好待在家裏才是你應該過的舒適生活。”
這麼說，好像是為她好。
可蘇靖寒分明在最開始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她，到現在都認定了她是在撒謊。
現在又讓她做個家庭主婦？
初瓷不想接受，可是……又不得不接受。
她不會拒絕蘇靖寒的要求，只要能跟他呆在一起，她發現自己還能忍下去。
或許這樣真的很卑微，可沒愛過一個人，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她總想離蘇靖寒近一些，更近一些，如果她辭職在家是他所希望的，那她願意讓他感到滿意。
她是蘇靖寒的妻子，可這段婚姻本身就是她求來的。
沒有公平可言。
這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初瓷精心準備了很久。
雖然以前這樣重要的日子，蘇靖寒不過是出現一次然後很快就借口工作離開。
然而即便只有這很小的一段時間，初瓷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
她換上最近新買的裙子，v型的衣領完美暴露了她修長優雅的脖頸，白天鵝似的引人注目，精緻的鎖骨白的晃人眼。
更別提她身材完美，不盈一握的腰肢在裙子的包裹下更顯一種隱晦的性感。
這樣的絕頂美人，是任何人路過都要偷看上好幾眼的。
即便她專門定的這家餐廳很高檔，裏面也大都是有身份的人，可面對初瓷，路過的男人都跟被迷了心神似的。
可惜拒絕了好幾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初瓷卻始終沒等到自己心心念念那人。
直到她看了眼手機，發現了熱搜上榜的蘇靖寒還有他身邊那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女人。
——蘇靖寒和林蔓蔓。
兩人舉止親密地出現在機場，不過很快就離開了，即便如此，還是被人拍下了照片發到網上，並且迅速火爆。
“不會吧，那個男人我看着怎麼那麼像蘇氏集團的總裁蘇靖寒啊？”
“那就是好吧，已經實錘了。”
“那這個女人又是誰？我記得蘇靖寒不是有老婆的嗎，還是個大美人！！”
“有錢的男人怎可能老老實實守着老婆？我看着女的長得好像也不錯，估計是三兒吧？”
“這個我知道！！這個女的可是蘇靖寒的初戀情人林蔓蔓！兩人從高中就很好了，大學差點就在一起了，不過後面……”
“不會是那種富家女強行拆散有情人的戲碼吧？”
“不會吧不會吧，林蔓蔓的出國難道是初家的手筆？天吶，沒想到初瓷人長得這麼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不過聽說他們現在就算結婚了，也感情不和，初瓷現在估計很後悔吧？害，也不知道看到熱搜的她究竟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
初瓷木然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眼前精心裝扮好的一切，還有盛裝打扮的自己，突然輕笑了一聲。
初瓷的笑容空洞而又悲傷，但卻是美的。
彷彿風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撓的人心都是酥酥痒痒的，但卻留下一堆散亂的絨毛。
多可悲啊，在結婚紀念日當天，竟然看到丈夫和別的女人上了熱搜？
蘇靖寒為什麼至今都沒有出現終於有了結果。
這一切都沒意義了。
初瓷離開餐廳，她的腳步匆忙又狼狽，隱隱的，似乎還能聽到餐廳里有人的議論聲。
“欸，那不是初家大小姐初瓷嗎？真漂亮啊！”
“人家現在可是蘇靖寒的妻子，不過……嘖，蘇靖寒剛上了熱搜，看她眼紅紅的，怕是因為這件事傷心了？”
“看起來是精心打扮過的，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是不是特殊日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事實證明啊，就算你是個白富美，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照樣過得不幸福。”
多麼淺顯的道理，任誰都明白，可她卻一頭扎進去，竟然連出去的想法都沒有。
初瓷腳步加快了一些。
等回到家的時候，蘇靖寒剛好也到家。
蘇靖寒正在脫外套，看到坐在客廳里的初瓷，眉頭不自覺一皺。
顯然，看到初瓷以後他才想到兩人今天好像還約了一頓飯。
不過他着急接林蔓蔓回國，根本沒顧上，她是看到熱搜以後才回來的吧。
蘇靖寒這樣想着，心中突然暢快起來。
看到他跟林蔓蔓在一起不舒服？可他們才應該是要結婚的一對，如果不是初瓷從中阻攔……
“你今天，是去跟誰見面了？”
初瓷鼓起勇氣問了一句話，沒想到就是這句話，引得蘇靖寒臉色陰沉。
“初瓷，你有什麼資格去管我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冷，跟他這個人一樣。
初瓷早就已經習慣了，可這時難免覺得委屈。
她掏出手機擺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林蔓蔓？”
“你……”
“初瓷，我再說一遍，我的事情你沒資格管。”
聽到初瓷嘴裏喊着林蔓蔓的名字，蘇靖寒心中莫名不快。
他壓低了語氣，滿是警告的意味。
“就算是林蔓蔓又怎麼樣？”
“可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初瓷大喊出聲。
她從來沒有在蘇靖寒面前這麼失態過，可今天不一樣。
尤其林蔓蔓還不知道怎麼加上了她的聯繫方式，隨手甩過來的幾張照片就能讓她徹底崩潰了。
她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失聲哭了一路。
這會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想要問清楚他跟林蔓蔓之間的緋聞，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跟她沒關係？
她是他的妻子啊！
看着這樣激動的初瓷，蘇靖寒並沒有意想中那麼開心，相反，他覺得很彆扭很難受。
雖然初瓷不痛快是他做夢都想看到的，可現在……
“我去工作了，今晚不回來。”
蘇靖寒煩躁地說著，重新拿起外套就要離開。
初瓷還想上前阻攔，可她剛往前踏了一步，一種強烈的嘔吐感突然襲來。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嘴乾嘔了一聲。
這段時間，她總是時不時想吐，開始她並沒放在心上，覺得只是這段話時間飲食不好。
可就在剛剛，她想起了婆婆蘇母的話，忍不住也想着：要是她跟蘇靖寒之間有個孩子多好，有了孩子，蘇靖寒是不是就能把心思放在她，放在他們的家上了？
孩子？
初瓷一愣，她伸手摸着肚子。
想到這段時間總是嗜睡，想吐，這，算起來好像這個月的例假也沒有來。
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初瓷猛地瞪大了眼睛，這樣的想法讓她大腦一片空白，連蘇靖寒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見初瓷沒有追上來，蘇靖寒還覺得奇怪。
剛剛初瓷分明是要追上來的，怎麼突然……
他下意識忽略了她剛剛要吐的樣子，冷下臉開車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