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詭異鈴聲2
?更新時間:2011-11-13
蘇瑞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兩隻清澈的大眼睛驚恐地抽搐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如果不是兩隻手在後退過程中本能地扶到了床頭,她早就癱軟到地上去了。這怎麼可能?按照物理學中光學的定理,玻璃裏面反射出來的應該是她自己的容顏。難道,她的真實容顏竟然是這副模樣?
不,不是的。蘇瑞有種奇怪的感覺,玻璃裏面的那個可怕頭顱和她沒有一點關係,絕對不可能是她自己的。這是一種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主觀感覺,但卻往往是正確的。既然不是她,這個可怕的頭顱又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玻璃裏面?
喉嚨里滲透出一些苦澀的液體,腎上腺緊急收縮,蘇瑞在巨大的恐懼中勉強保持着鎮定,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生怕會有什麼災難性的事情突然降臨在她的身上。
她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果然,沒過多久,蘇瑞便聽到一陣“吱咯咯……”的刺耳的摩擦聲,似乎就是從玻璃裏面發出來的。那個頭顱,竟然要從玻璃里鑽出來!面容被散亂飄揚的長發半遮半掩,狠毒的眼神隱藏着凌厲的殺氣,似乎越過空間的距離穿透了蘇瑞的眼睛。眼睛一陣的刺痛,彷彿被鋒芒畢露的銀針扎了一般,寒意浸骨。
蘇瑞張了張口尖聲大叫,但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眼前一片金星亂舞,差點就要暈過去。等她的視線再度清晰時,那個可怕的頭顱正從玻璃中緩緩探出來,硬生生地將玻璃拱成弧形……
頭顱奮力往外衝突了幾下,沒有成功。“吱咯咯……”的聲音陡然停止了,拱成弧形的玻璃也不再彎曲,一切都停下來了。頭顱在養精蓄銳,固定在那裏凝視着蘇瑞。蘇瑞打了個哆嗦,不敢看卻又不得不盯着頭顱看。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嘴唇上密密麻麻的針孔,上面滲出了點點血珠……
過了一會兒,頭顱又開始發力了,漸漸衝破玻璃的阻隔,一點點地往外鑽。蘇瑞眼睜睜地看着,動都不敢動一下。終於,“砰”的一聲,那塊玻璃碎裂了,頭顱的整個部分都從玻璃里鑽出來了,興奮地搖了搖頭,長長的亂髮越發顯得詭異。然後,它徐徐的飛到蘇瑞的面前,幾乎就要頂着蘇瑞的鼻子,冷冷地對視着蘇瑞的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心跳加速,全身疲軟,蘇瑞站都站不住了,纖細的身體戰慄不止。她的兩隻手,也越來越沒有力氣了,以至於靠在床沿上都無法支撐她身體的重量。她實在忍不住了,軟軟地癱倒在自己的床鋪上,隨手扯過被子,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支撐着她的信念,她早就暈過去了。她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殘酷的現實,但無論如何,她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那個頭顱似乎看穿了蘇瑞的心事,冷冷地笑了……如果那還能算是笑的話。蘇瑞只能看到,那個頭顱的臉頰上有幾塊臉皮輕輕扯動,彷彿死水微瀾輕輕蕩漾了一下。嘴唇,依然是緊緊抿着,上面的血珠因為剛才的笑容而變得更加鮮艷茁壯了。
然後,那個頭顱緩緩上升,飛出了蘇瑞的視線,飛到了沈嘉月的床鋪上。蘇瑞不敢妄動,不敢亂叫,呆若木雞地躺在那裏。女生寢室里,又開始寂靜了,遠遠傳來幾聲不知名的蟲鳴叫。蘇瑞等了一會,沒聽到什麼響動,壯着膽子站了起來,偷眼向沈嘉月的床鋪窺視……
沈嘉月睡得正熟,苗條的身體自然地捲起,散發著妙齡少女特有的淡淡香氣,對着窗外側卧。蘇瑞沒有看到沈嘉月的臉,她的臉被一個亂髮飛揚的後腦勺擋住了。
是那個恐怖頭顱的後腦勺!蘇瑞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個頭顱竟然在慢慢地嵌進沈嘉月的臉。它嵌得很小心很緩慢,似乎怕驚醒沈嘉月。
蘇瑞想起了平常看的那些恐怖電影,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她想救沈嘉月,卻又怕救了沈嘉月後自己卻惹禍上身。猶豫不決中,那個頭顱竟然完全嵌進去了。蘇瑞伸出手去,想推醒沈嘉月。就在這一剎那間,沈嘉月的臉突然變了模樣,變成那個恐怖頭顱的模樣,惡狠狠地瞪着蘇瑞,彷彿一道凝結了千年的冰柱陡然射進蘇瑞的眼中,徹骨的寒氣從眼睛裏直透全身。一直繃緊神經強自支撐的蘇瑞再也堅持不住了,還沒來得及尖叫,整個人就暈過去了,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一道黎明的曙光穿透窗戶的玻璃射進了這個女生寢室。旭日初升,朝霞滿天,懷仁醫學院裏一片“鳥語花香”,女生宿舍又開始熱鬧起來。
蘇瑞醒來時,發現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她揉了揉眼睛,對着上鋪的床板,陷入了沉思。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歷歷在目,大白天的想起來都感到心有餘悸。
“奇怪……”蘇瑞低聲喃喃自語。
“奇怪什麼?”沈嘉月從上鋪蹦了下來,活蹦愛跳的她就像一隻小白兔,做什麼事情都是風風火火的,沒有一點女生應有的矜持溫柔。倒也怪,她這種性格,居然還在學校大受歡迎,居然有很多男生稱讚她很可愛,喜歡和她交往……
“沒什麼……”蘇瑞好奇地盯着沈嘉月左看右看,看得沈嘉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幹什麼啊,這樣色迷迷地看着我,是不是春.心蕩漾想找老公了?嗯,我就勉為其難,當你的老公好了!來,好老婆,啵一個……”沈嘉月作勢要親蘇瑞。
“去你的!你才春.心蕩漾呢!”蘇瑞推開沈嘉月。這個寢室里,只有她和沈嘉月沒有男朋友。
“來嘛,愛妃,不要害羞!”沈嘉月不依不饒的說道:“昨晚,還是朕抱你上床的呢!”
蘇瑞怔了怔,問道:“你抱我上床的?”
“是啊,我昨晚半夜醒來,看到你睡在地上。這麼大的人,睡覺都睡不好,翻到了地上。幸好你的床鋪矮,不然,肯定摔疼你。我抱你上床時,你睡得正香,叫都叫不醒。還好愛妃的身體夠苗條,如果再重一點,朕就抱不動了。”沈嘉月揮了揮小拳頭,非常臭屁的說道。
這回,蘇瑞是徹底愣住了。照沈嘉月這麼說,昨天自己真的是暈倒在地上了。那昨晚發生的事情,真的不是做夢。怪不得自己總覺得身臨其境不像是做夢,原來,昨晚發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都是真實的。那接下來……
蘇瑞不敢想下去了。金黃色的陽光籠罩在蘇瑞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總覺得身邊陰風陣陣,涼氣四溢的。蘇瑞轉過臉望向窗戶上的玻璃,其中有一塊竟然真的破裂了。
沈嘉月還在身邊張着嘴興緻勃勃地說著什麼,但蘇瑞已完全聽不見了。蘇瑞看到,沈嘉月的人影淡淡地反射在其他的玻璃上,那裏面呈現出來的身體是沈嘉月的,可面容卻是昨天所看到的那個可怕頭顱的,沒有瞳孔的慘白色眼睛正幽幽地望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掩飾不住的得意之情。
沈嘉月察覺到蘇瑞的異樣,輕輕地推了她一下:“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蘇瑞回過神來,再看玻璃裏面的人影,依稀是沈嘉月的模樣。
沈嘉月語重心長地說道:“蘇瑞,你是不是想事情想得太多了?你太孤單了,老是這樣魂不守舍。我看,還是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享受下愛情的滋味,這樣才會幸福快樂些。”
“是嗎?”蘇瑞故作沉思狀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我是學你呢,還是學宋艷娟?”
沈嘉月長得並不是特別的漂亮,笑起來卻很甜,兩頰露出淺淺的酒窩,黑寶石般明亮的雙眸流露出萬種風情,彷彿鄰家女孩般,特別的嫵媚。她的一顰一笑,牽動着許多男生的心,讓他們徹夜難眠骨頭髮酥。入學才一年,追她的男生排成長隊,從星期一到星期天,陪在她身邊的男生幾乎沒有重複的,她整天為選誰來陪她打發時間而感到苦惱。用沈嘉月的話來說,我這麼年輕,當然要多認識幾個優秀的男生,以便從中挑選一個最優秀的來陪伴終生。
宋艷娟則不同,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生。所有看過宋艷娟的人,無論是男是女,都會油然而生一股憐愛之情,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寵愛。她嬌氣、溫柔、文雅,活脫脫一個古典美女的形象。和沈嘉月不同的是,宋艷娟對醫學院所有的男生一概不予理睬……除了那個叫秦漁的幸運兒。秦漁既沒有帥氣逼人的長相,也沒有傲世不俗的才華,在懷仁醫學院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他能成為宋艷娟的男友,也許只因為他和宋艷娟青梅竹馬,近水樓台先得月……
沈嘉月嬉皮笑臉道:“當然是學我,學宋艷娟那個傻瓜做什麼。我這裏有很多優秀男生備選,你需要的話我幫你參考參考。”
蘇瑞沒心思和沈嘉月開玩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些就留給你自己慢慢選吧。今天有什麼安排沒有?是不是又和哪位帥哥去逛街?”
現在馬上就寒假了,懷仁醫學院裏的大多數學生都回家了,蘇瑞她們四人卻各有各的原因沒有回家,還住在女生寢室里。平常,天一亮,大家各忙各的,難得在一起集體活動。
沈嘉月眼珠子轉了轉,望着一直沒有說話,捧着本《唐詩三百首》看得入神的宋艷娟:“我倒無所謂,想要帥哥陪哪天都可以。倒是宋艷娟。咳咳……”
宋艷娟聽到別人叫她,還沒有完全從閱讀唐詩的情緒中跳出來,有些惘然的問道:“叫我做什麼?”
沈嘉月一聲不響地走了過來,伸手奪過宋艷娟手中的《唐詩三百首》,怪聲怪氣地讀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我說宋艷娟同學啊,怎麼還看這種傷感情詩?你能體會到詩中的意境嗎?要知道,你現在可是生活在比蜜還甜的幸福日子裏呢。”
宋艷娟撇了撇嘴說道:“難道你們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成天沒事就知道欺負我!”
“我哪敢欺負宋艷娟美女?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可是有點怕你那位。”沈嘉月陰陽怪氣的說道。
“什麼你那位她那位的?說話這麼損,小心沒人要,嫁不出去。”宋艷娟不依的叫道。
沈嘉月吐了吐舌頭怪叫道:“嗚嗚……天啊……蒼天啊……我不過是拿了別人一本書,就被人下了這麼惡毒的詛咒,還有天理嗎?”
看到沈嘉月的怪模怪樣,蘇瑞的心情略微好了些,心裏雖然還是有些沉甸甸的,但總算能把那些疑團暫時拋到了一邊。
沈嘉月在一旁推波助瀾道:“月月,你不能怪人家,要知道,那本書可是人家白馬王子的,要是有個小小的損壞,你可怎麼賠得起。”
宋艷娟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算了,怕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你們就明說吧。”
沈嘉月最近閑得無聊,有心把大家湊到一起建議道:“我建議,今天我們四個女生集體活動,一起去逛懷仁郊區的西山百壽宮。聽說,那裏是當年許真人修鍊的地方,是傳說中的神仙福地。如果心誠的話,可以延年益壽哦。”
蘇瑞第一個響應道:“我同意。”
張曉柔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好吧。”
只有宋艷娟沒有作出回答,看着其他三個女生,面露難色。
沈嘉月不樂意了,問道:“怎麼了?秦漁就那麼好?離開一天都捨不得?”
張曉柔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宋艷娟同學,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還有一句是怎麼說的……哦,對了,小別勝新婚。”
“去!誰新婚了!沒個正經。”宋艷娟經不起兩人在旁一唱一和,無奈道:“好吧,我本來和他說好一起去北方劇場看黎明與張曼玉的《甜蜜蜜》的。”
“那麼老的片子,也只有你和他才有興趣看。真要看的話,我從網絡上下載一部給你們看就是了。”沈嘉月怕宋艷娟反悔,乾脆把她的後路也堵住了。
事已至此,宋艷娟也只好隨大流。四人洗漱完畢后,一起走出女生宿舍。在女生宿舍區的鐵門處,秦漁正提着幾個袋子站在那裏。不用猜,肯定是給宋艷娟準備的早餐。
十二月的陽光,依然毒辣,秦漁站在那裏,額頭上全是汗,顯然是跑過來的,雖然是快到寒假了,但懷仁醫學院的管理員們卻不放假,女生宿舍一向是懷仁醫學院的重點保護對象,他也只能站在這裏等宋艷娟了。
沈嘉月笑嘻嘻地迎上去,一點都不拘束的說道:“秦漁,這麼好,又送早餐給我們宋艷娟?累了吧,來,擦擦汗,東西我來拿。”
沒等秦漁明白過來,沈嘉月伸手就把袋子提過來,放在石桌上,一一打開說道:“沒看出來,秦漁還真是個細心體貼的好同學。酸奶、雞蛋、饅頭、包子、蘋果,真豐富啊。”
宋艷娟臉皮薄,耳根子都紅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漁。
秦漁知道這些人不能得罪,賠着笑臉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都在,要知道的話,就多買幾份了。”
“現在知道我們都在了,是不是?”沈嘉月晃了晃腦袋問道。
秦漁腦筋轉得也快,忙答道:“是的是的,如果各位美女不嫌棄的話,就由我來做東,請各位小撮一頓,各位要賞光喲。”
“賞光、賞光,怎麼不賞光呢?你們說是不是?秦漁同學,前面帶路吧。”沈嘉月揮了揮手,彷彿宮中娘娘使喚太監一般的說道。
秦漁無法,對宋艷娟苦笑一聲,一個人走在前面,四個女生跟在後面。沒走幾步,宋艷娟加快腳步,走到秦漁身後,故意踩秦漁的鞋後跟。
秦漁不敢作聲,知道宋艷娟不滿,加快腳步,遠遠地把四個女生拋在後面。
蘇瑞看着這對小情侶,心中好笑。想到自己孤苦無依,又有些落寞。
誰也沒想到,走出校門時,差點發生意外。原來,在校門的道路旁,不知從哪裏跑來一隻體形巨大的雜種警犬,趴在那裏,瞪着兇惡的眼睛望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為什麼,看到蘇瑞她們走過來,突然,站直了身子放聲大叫,對着女生們張牙舞爪,似乎隨時會撲過來,把蘇瑞她們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
秦漁聽到狗吠聲,連忙趕回來,撿起石塊,護着女生們,慢慢地後撤。此時,蘇瑞驚奇地發現,那隻雜種警犬竟然只是一直望着沈嘉月大叫,看上去雖然窮凶極惡,其實是在掩飾它的膽怯,它的眼神里分明充滿了害怕與恐慌。果然,女生們沒走多遠,那隻雜種警犬停止了叫聲,竟然夾着尾巴反方向迅速逃跑了……
(剛碼出來,有點着急,如果有什麼錯別字的地方,請大家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