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波湖上,水晶畫舫

第10章 清波湖上,水晶畫舫

說完,唐御便乖乖地打開箱子,麻溜兒地鑽了進去。

之後,他還不忘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花菱。

花菱見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道:“我告訴你,你給我安安靜靜地待在箱子裏,可不準弄出什麼聲響來!到時,如若我家小姐拿下面具,你留條小縫,偷偷看一眼即可。”

唐御聽后,開心地使勁兒點着頭。

花菱見他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心裏便覺略有泛酸。

於是,她不再和他多言,而是將箱子蓋兒一扣,利落地上了鎖。

戌時剛到,水晶畫舫上便掌起了燈。

與此同時,一頂軟轎在左右的保護下,緩緩來到了水晶畫舫旁。

這軟轎並不是醉青樓里常見的二人小轎,而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做成的八抬大轎。

抬眼看去,轎子頂端立着一隻展翅欲飛的金黃色鸞鳥。轎身通體湘妃色,而轎子外面則綴滿了各式流蘇。

整頂轎子木頭重,轎身輕,走起路來又顫又有力。

另,轎子門口還掛一盞絳色紗燈,映的帘布影影綽綽。

落轎以後,轎簾被人從裏面輕輕掀起。

只聽那人輕喚道:“花菱?”

花菱邊用青絲手帕抹着香汗,邊腳下邁着小碎步,連聲答道:“來了,來了,小姐。”

語畢,花菱便上前,服侍着綿綿下了轎。

今日的綿綿穿的極其端莊:上衣是一件高立領的金絲織錦對花裳,且領子周圍細細地用金線滾了邊兒。外頭披一件花緞織彩百花斗篷,許是擔心入了夜,清波湖上風有些大,怕會感染風寒。最後,她的下身還着了一件鵝蛋色的金紋百蝶度花裙,更是顯得她身姿卓絕不凡。

若不是知道綿綿身份的人,單看她的打扮跟氣度,定會認為她是哪家出身高貴的大小姐。

可綿綿臉上仍舊戴着那副黑黢黢的烏金面具,讓人不知其真顏。

下轎后,綿綿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無甚異常,便準備抬腳上船。

誰曾想,在這個時候,綿綿毫無徵兆的一個回頭,竟發現,花菱身後放着一口碩大的檀木箱子。

她指了指那口箱子,輕輕皺眉問道:“花菱······這是做什麼?”

花菱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又故作鎮定地上前一步,湊近綿綿的耳朵,小聲提醒道:“小姐,這是你的‘拂珠’啊!”

綿綿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責怪道:“‘拂珠’只是一把琴而已,何以用這麼大的箱子來放它?”

花菱掙扎着狡辯道:“這樣才能體現出‘拂珠’的身價嘛!”

綿綿瞪了花菱一眼,心道:這丫頭,不知又有什麼鬼心思。

之後,她看了那口定有古怪的箱子一眼,便被另外的丫鬟扶着上了船。

花菱見綿綿沒有繼續追問,心裏鬆了口氣。

接着,她便指揮下人將那口檀木箱子抬進船艙里,並吩咐將它放到了離飯桌不遠的牆角邊。

待得綿綿坐定,畫舫便緩慢地行駛起來。

足足行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駛出去一箭之地。

岸上駐足觀望的眾人都道:“不是說,拿到了彩頭的是一位曲姓公子嗎?怎麼也不見有公子登船?”

正說著,便瞧見遠處有一人,身披月光,急急地踏波而來。

雖夜色來臨,但湖邊燭光閃閃,天上月光皎潔,是以,整個清波湖上都被照的明如白晝,那人的樣貌形態,也都盡收眼底。

只見他凌波微點,身形如燕。

眾人遠遠望去,不難發現,此人,正是“花心太歲”曲陽樓。

曲陽樓今日依舊着漢人衣裝,兩撇小鬍子,在夜色之中隱約可見。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輕功,着實俊俏得很。

即便,他身後負了一個看起來不算輕的長形包袱,但最後,他竟能輕幽幽地落在畫舫的甲板之上,沒讓畫舫在清波湖上驚起一絲波紋。

綿綿看后,不禁心下計較道:輕功稍稍欠缺些的,這落地之聲都必不會小。可這曲姓賊子竟輕飄飄地就落在了船頭上,可見其輕功造詣確實不一般······我得小心堤防了······

曲陽樓解下身後的長形布包,將它拿到手裏,而後掀開帘子,低頭進了船艙。

綿綿見后,趕緊起身施了一禮,緩緩開口道:“曲公子好誠意,竟隻身一人來赴綿綿的約。”

曲陽樓豪爽地笑了兩聲,道:“難不成與綿綿小姐你這等佳人相會,還得帶什麼勞什子下人不成?那也太掃興了!”

可他心裏卻分神想道:你把這船開到湖中央,我想帶下人過來,他們也過不來啊!我曲陽樓出門,哪次不是前呼後擁的。現下卻······

綿綿似是不知曲陽樓心中所想,她抿嘴笑笑,邀曲陽樓落座。

再說這水晶畫舫的船艙,可大的很:它的面積相當於大戶人家小姐的七八間閨房那麼大。所以裏面不僅不擁擠,反倒十分寬敞。

曲陽樓將帶來的布包放到桌子上,又四處打量了一番,才認真誇讚道:“醉青樓好手筆,為了綿綿姑娘,肯花這麼大價錢,制出這獨一無二的水晶畫舫!”

綿綿笑眼彎彎,柔聲道:“小小畫舫算什麼?哪裏及得上曲公子家的九牛一毛?又哪裏及得上曲公子為小女子一擲千金的氣魄?”

曲陽樓聽后,心裏十分受用,他“哈哈”一笑,對綿綿奉承自己的這些話,默認不語。

綿綿趁機給花菱使了個眼色。

花菱便快步上前給曲陽樓的酒杯里斟滿酒,並嬌聲道:“公子爺,請用。”

曲陽樓見到姿色上乘的花菱,不覺也是身心大悅,他一邊應着:“好好好”,一邊把杯中的酒幹了。

接着,綿綿又與曲陽樓對飲了三五杯之後,他便雙目含情,似是有了醉意。

只聽他低吟道:“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

綿綿聽后,心下覺得尷尬,所以,她站起身來背對着曲陽樓道:“曲公子謬讚了。小女子只是一介凡花罷了,比不得天上的碧桃。”

曲陽樓見狀,主動示意花菱再給自己斟滿酒。

隨後,他端起兩個酒杯,走到綿綿對面,遞一杯到她手裏,繼續酸儒地賣弄道:“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

綿綿順手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笑着解釋道:“小女子酒量過淺,可以淺嘗輒止,但卻無法‘為君沈醉又何妨’。還請曲公子見諒。”

言罷,綿綿不留痕迹地將那隻空酒杯又轉身放回到桌子上。

綿綿心下發笑:還真是一個愛附庸風雅的花心太歲!這詩對的我,真是尷尬萬分。

而曲陽樓並不知綿綿的心思,他繼續看着綿綿的眼睛,深情款款道:“綿綿姑娘的話都過於自謙了。我不需要你為我沈醉,只是,我卻知道,你比那天上的碧桃還要嬌嫩、好看。”

曲陽樓說完這句話后,便沒有任何徵兆地就伸手去摘綿綿臉上的烏金面具!

如果,換做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平常人,對曲陽樓的這一抓,是萬萬躲不過去的。

可是,綿綿卻躲過去了。

還是身姿曼妙,輕輕巧巧地躲過去的。

曲陽樓若有所思又笑眯眯地看向綿綿,嘴裏自言自語道:“有點兒意思。”

岸上看熱鬧的人,見曲陽樓上來就動手動腳,不由開始傳出陣陣唏噓聲。

而曲陽樓這邊,見這一抓沒有得手,倒也沒有再繼續。

他打開桌上的暗褐色布包,露出裏面的東西,微笑道:“方才是曲某唐突了!這琴,就當是曲某,給綿綿姑娘賠罪了。”

綿綿也頗有肚量地笑道:“無妨。只是曲公子似乎……太心急了些。”

聞言,曲陽樓不僅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倒低頭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後又稍稍將那琴,往綿綿這邊推了推。

他岔開話題道:“綿綿姑娘,這琴,叫做月牙琴。月亮配美人,再合適不過了。”

綿綿走過去,將一隻手放在琴弦上撥弄了兩下,便聽得那琴聲空曠精靈,弦音顫顫,和‘拂珠’的音色竟是完全不一,別有韻味。

綿綿來回撫摸它光滑的琴面,上面沒有任何的裝飾,只在左下角,用篆體刻着小小的‘月牙’兩字。

可是,能看的出來,這並不是一把新作的琴,而是一把曾被人細細愛護過,珍惜過的舊琴。

綿綿贊道:“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

曲陽樓得意地笑笑,道:“這是我從大古千里迢迢帶回來的。雖說,看它的樣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但以我商人的眼光來看,這定是一把好琴!在赴約之前,我本準備了許多禮物,可是都不滿意!唯有庫里的這把琴,尚且拿得出手。綿綿姑娘懂樂理,琴藝方面的修為又頗高,對於這把‘月牙琴’來說,它算是找到了知音。所以,我也算,佔了個成全的美意。”

綿綿看了曲陽樓一眼,道:“這種琴並不是越新越好。對於古琴來說,如果主人打理得當,反倒是越老的琴,琴聲聽起來才會更加悠揚。”

曲陽樓點頭道:“綿綿姑娘所說極是。”

綿綿輕撫着琴,低頭娓娓道:“而且,這琴雖名叫月牙,卻並非月亮的意思。”

曲陽樓專註地看着她,等她解釋。

綿綿便繼續往下說道:“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制琴師。一天,他去到一個村子裏采弦……采弦的意思就是為琴尋找合適的琴弦。結果,那位制琴師找了很多材料,都不滿意。直到有一天,他路過一個開着門的農戶家門前,看到院裏有一位白衣姑娘正在喂蠶。那些蠶通體都是血紅色,且個個肥胖圓滾,個頭比普通的蠶要大上許多。制琴師之前從未見過這種蠶,是以,他當下完全被那些紅蠶迷住了。他怔怔地走進院子,不看白衣姑娘,反倒痴痴地盯着紅蠶,嘴裏問道:‘這些紅蠶,吐的蠶絲可結實?’”

聽到這裏,曲陽樓不由打斷道:“敢問綿綿姑娘,這白衣姑娘美嗎?怎麼這制琴師只關注蠶絲,不關注美人?難不成,他是個七情不通的?!”

言罷,曲陽樓打開手裏的摺扇,對着自己虛扇兩下,臉上則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綿綿笑道:“並非如此。”

曲陽樓便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綿綿繼續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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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女輕狂:大小姐要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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