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秦湘善妒

第八章 秦湘善妒

夜裏,趁着權姝熟睡,楚雲把玉燼給她的本子翻開,準備先看個大概了解一下。這一看嚇了一跳,不僅有息天術,還有隱術、變術等等山海閣的禁術。

這他媽能學么?

楚雲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扔,真是要了命,學了指定要被逐出山海閣,不學的話...玉燼就不快活。

楚雲抱着肩想了想,先把裏面能學的都學出來再說。

翌日,雨還是下個不停。

幾人在袁家大堂集合,其餘人先去王府,莫憐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去王府,硬是要跟着楚雲他們。

齊瑾看到楚雲,皺了皺眉沒理她。

於媛抱着肩,滿眼嘲諷,“呦,今天怎麼肯降尊跟我們一起行動了?”

“師妹你別這樣說,小師妹一個人還是害怕的。”秦湘與於媛兩人一唱一和,話裏帶刺。

楚雲沒理他們,逕自走向黎遠書,“二師兄,昨天可有發現什麼線索?”

黎遠書緩緩道:“失蹤案都發生在夜裏,且無人看見,無跡可尋。今日我們要去幾處失蹤的地方再行觀察。”

第一個要去的是源鑫酒樓,吳三是個酒鬼,據老闆蘇筌所說,那日吳三深夜從酒樓回去后,便再沒見到過他。

那就是在路上失蹤的。

那麼問題來了,吳三的家在城西,城西酒肆也很多,他為什麼要大老遠趕到城東的源鑫酒樓來喝酒?

大家面面相覷。

楚雲掃視了一圈周圍,問:“蘇老闆,你這源鑫酒樓有什麼特別的么?”

蘇筌自然也知道他們的疑慮,“倒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只是那時候城裏的酒家也都發生過了失蹤案,單單我這裏沒有發生過,所以來的修士便多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黎遠書皺眉看向窗外的大雨,“就算是兇手留下了線索,如今也被沖刷乾淨了。”

楚雲皺了皺眉,“五爺沒有查過線索么?”

“失蹤那日,五爺派了兩支軍隊勘察,封鎖了全城也沒有找到可疑之人,便只好作罷了。”

楚雲可以理解,掌權者大多怕人心惶惶,所以為了盡量平定百姓心緒,只好將事情大而化小。

蘇筌客氣道:“幾位小師父,要不要留下吃些便飯。”

這時也已經是正午,齊瑾點了點頭。

蘇筌親自招待。

權姝一直沒說話,忽然神秘兮兮地問蘇筌,“老闆,你知道煉天術嗎?”

蘇筌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看着權姝,“你...你怎知這等邪術?”

秦湘皺眉喝了聲,“師妹怎麼如此不懂規矩,蘇老闆非修仙之人,會被嚇到的。”

權姝癟嘴,小聲嘀咕,“我只是隨口問問,想看南詔到底有多邪門而已。”

如果連一個小老闆都知道煉天術,那南詔還真的怪邪門的。

蘇筌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定了定神,盯着茶杯,“我有一子,是修仙之人,他跟我提起過。”

“令子身在何處,兩次前來皆未見過。”

“兩年前他遊歷江湖,未曾回來過。”

於媛嘀咕:“爹不修仙,兒子去修仙的還真是不常見。”

秦湘仍然扮演好善解人意大師姐的角色,“師妹,不要這樣說話。”

於媛其實也沒有說錯,修仙之術一般是代代相傳下來的,鮮少有這種家族半路修仙的情況。但是也不奇怪,秦湘當皇帝的爹就是不修仙的,到了這一輩,想着出一個修仙的孩子也光榮,但是皇室男丁珍貴,不能送出去,於是就把長公主秦湘跟不得寵的旁支黎遠書送去了山海閣。

蘇筌道:“我有一位修仙的朋友,見我兒有天賦,便親自教導了。”

菜慢慢上來了,蘇筌請客,菜肴十分豐盛,“各位小師父下午還要去哪裏?”

齊瑾道:“我們去城西幾家酒樓問一問。”

“幾位小師父去的時候注意,城西榮興酒樓是五爺資產,一定不要得罪了。”

齊瑾笑了,“這本就是五爺託付的事情,怎會得罪。”

榮興酒樓老闆王富貴的大娘子是五爺的遠親,王富貴總是仗着這層關係欺壓普通百姓,酒樓定價也比別家要貴上許多,有時候還強買強賣,百姓都恨不得繞道走。

莫憐有點不敢相信,“就這樣還有人去他們家喝酒吃飯?”

“去的大多是修士,還都是為了能跟五爺攀上點關係才去的,王富貴為人欺軟怕硬,見是修士也不敢胡來。”

“對了,榮興酒樓是第一家有修士失蹤的酒樓。”

去的修士多了,發生失蹤案的幾率自然就大了,也沒什麼稀奇的。

飯後,幾人各拿起自己的傘,要往城西走。

秦湘驚呼,“我的傘壞了。”

楚雲看過去,果然裂開了,秦湘可憐巴巴地望向齊瑾,明顯是要跟齊瑾一塊兒撐,齊瑾也不讓她失望,點點頭示意她過去。

風雨中,楚雲目光晦澀,幽幽開口:“大師姐,我的傘大,我跟你一起撐吧。”

縱使是心悅齊瑾,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饒是秦湘再怎麼想靠近齊瑾,此時也都被楚雲攪渾了。

秦湘掩下怨毒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勉強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師妹。”

楚雲也回她咧嘴一笑,心裏嘲弄萬分。

她剛剛都看清楚了,那傘是秦湘故意自己扯破的,對於秦湘齊瑾之間的事,她雖無意摻和,但思及原主受的苦,她總覺得不搞點破壞心裏不舒坦。

南詔的雨一停不停地下了好幾日,也沒有要弱下去的跡象,噼里啪啦地打在楚雲的傘上面。

一把大傘遮着兩人還是略顯不夠,楚雲的衣襟被打濕了許多,秦湘緩緩開口,話帶譏誚,“小師妹,你是不是喜歡大師兄?”

“沒有,不喜歡。”

她只喜歡長得好看的。

說到長得好看的,她又想到了玉燼,不僅是那張臉,還有整副身材,整個人,都像是按着她的審美精心定製的。

讓她見一面而心心念之。

可惜長了那麼一張嘴。

秦湘比楚雲略高,看見楚雲眼神中似有傾慕神色,不可避免地產生淬毒心腸,但話里仍徐徐誘之,“大師兄這麼好,怎會不喜歡。”

楚雲其實很想問,你大師兄長得一般,武功一般,人品一般...很差,你喜歡他什麼?

當然楚雲沒問,因為她想通了,這兩人都是“一般”的代表,所以臭味相同。

“但是小師妹,”秦湘忽然湊她近了些,“我跟大師兄兩情相悅,你別想了。”

“哦。”齊瑾這個人,她這輩子怎麼都不會瞧上眼的。

秦湘見到楚雲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藏在袖中的手指握緊,憑什麼她總是一副輕飄飄的樣子,好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明明只是沒有身世的野丫頭。憑什麼成績是第一,他們這一門的領隊也是她,二師兄對她稱讚,她可是天朝公主,豈容無上榮耀被掩蓋。

楚雲見秦湘腳步慢了下來,轉頭奇怪地問:“師姐,怎麼了?”

秦湘對她詭異一笑,下一秒就應聲跌倒在地上,全身泥水。

看着秦湘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楚雲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要栽贓啊!

她下意識抬頭看齊瑾,按照齊瑾的尿性,這時候指定要英雄救美了。

果不其然,齊瑾撐傘大步走近,單手拉起秦湘,秦湘這時候很自然地舉報楚雲,“大師兄,是小師妹推倒我的。”

嘖嘖。

於媛不分青紅皂白地舔狗,狠狠推了一把楚雲,“你為什麼要推倒大師姐?”

楚雲可不是好欺負的,側了側身躲開於媛的手,沒說話,準備再看他們演一會兒,指不定演着演着還能扯到她是失蹤案兇手呢。

於媛:“大師兄,你看她對大師姐都這樣,失蹤案指定有她一份。”

楚云:“......”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於媛沒有。

齊瑾自然不信於媛這話,但對秦湘的話深信不疑,轉頭惱怒地看向楚雲,“小師妹!”

秦湘眼角通紅,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小師妹喜歡大師兄,得知大師兄昨天幫我修了修窗戶,惱怒之下便將我推倒了。”

楚雲瞭然,風雨聲中,聲音淡泊又堅定:“大師姐跟三師姐一個房間,說不定大師兄喜歡的是三師姐呢,我又為何要推你。”

於媛一聽臉紅了,秦湘掛着淚的小臉煞白,僵硬地看向於媛,指尖陷進手指肉中。

莫憐最看不慣她們盛氣凌人模樣,抱着肩故意道:“可不是么,我看大師兄一路上幫着三師姐的時候也不少。”

權姝神助攻,“我上次還看到三師姐在飯桌上跟大師兄相視一笑,王府里的丫鬟都問我大師兄是不是跟三師姐有婚約在身呢。”

齊瑾的三角戀被這麼當眾討論,多少有些不適,但看在楚雲是為了自己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準備息事寧人,“好了,小師妹,你跟大師姐道個歉,這便算了。”

楚雲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大師兄,我不喜歡你。”

楚雲說話擲地有聲,跟雨珠打在傘上的聲音混在一起,敲在齊瑾的心上,而眾師兄弟又旁觀着這荒唐劇目,他頓時覺得難堪不已。

除去難堪,還有一絲不為人知的...晦澀。

一路來小師妹堅強硬忍,就算是遇見了魔頭玉燼也是一副泰然的模樣,身手修為都很高,除去身世實在...

想到這裏,齊瑾忽略了心上的異樣,重複道:“道歉。”

楚雲早知如此,抱肩冷眼看着他們,對峙不下。

黎遠書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師兄,你先帶師妹回王府去換件衣裳,我們先去城西酒樓。”

這時候天邊傳來一陣笑聲,聲音慵懶,穿透雨聲,“孤看你們眼睛都瞎了。”

玉燼半靠在雲床上,手邊一個七彩雲枕,手掌一抬,空中便出現了一層真氣環繞的雨幕。

剛才發生的事情又重現了一遍。

秦湘臉色漲得通紅,急急看向齊瑾,“這是障眼法,他為什麼要幫着楚雲撒謊,”又看向楚雲,色厲內荏道,“小師妹,你為什麼要跟魔族扯上關係,你可如何向師尊交代?”

楚雲差點沒被氣笑,但也實在很佩服秦湘的反應能力。

玉燼想必也沒吃過這樣的虧,手指微抬,秦湘就瞬間懸了起來,“孤看你甚是討厭。”

玉燼嫌惡地瞥她一眼便立馬移過目光,似是再看一秒都噁心。

“啊——”

齊瑾還沒來得及準備接,秦湘就這樣從半空落在了地上,再扶起來已經滿臉的泥了。

玉燼歪着頭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這是孤第二次受委屈,你真是膽大。”

這話嚇得秦湘渾身輕顫,一手抓緊齊瑾胳膊不敢放手,生怕又被扔一次。

楚雲看到了就很不屑,不就被扔一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已經被扔過幾回都數不清了。

玉燼走前對楚雲傳了音,“今夜孤來教你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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