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
“那是什麼!”偌大的嘈雜聲傳入他的耳中,他再睜眼時,舒鏡已經不在營內了。
“碰!”又是一聲巨響。
商殉打開營帳,便見結界損了一道裂縫,有着靈光傾泄而下。
一隻酮體碧綠的箭正與結界搏纏。
而那人群中,赫然便站着此次的主將——櫻凌。
她只穿了一件最普通不過的青衣,因為虛弱,失了平日的明艷,多添了幾分嬌弱。
“殿下,你進去休息吧。”
櫻凌推開女侍的手,蹙眉看着那道似裂非裂的碰撞處。
“朝仙呢?”她來回巡視了幾眼,有些焦急地問。
商殉立於不遠處,一雙黑眸內流光蕩漾,心中思緒萬千。
“這櫻凌與白澤本是夫妻,難道是我想錯了嗎?”
女侍去朝仙營帳后又出來,然後驚慌失措地跑到櫻凌身側。
櫻凌湊耳過去。
兩人說了幾句話后,櫻凌的臉色徹底白了,然後蓮步微動,朝着朝仙的營帳走去。
商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貿然進帳。
片刻有人將月韓兒請了進來,他上去尋問,“發生何事了?”
月韓兒未語,只是加快了步子走進去了。
……
帳內
一張雕花的床上,朝仙躺於其中,周身寒氣逼人。就連唇與眉都沾上了寒霜。
月韓兒蹙眉。
“這是為何?”櫻凌拉問
“這是反噬之力,當靈力消耗到一定程度時,便會透支神骨之內的混沌之力,一旦混沌之力釋放,便會帶着肉體的冰封,如若混沌之力消耗殆盡,那便只有死路一條。我剛剛來時便見結界裂隙似有修復之樣,我想——上神定是用了神骨。”
“這……能撐幾日?”櫻凌有些獃滯,眼眶中隱約有些泛紅。
“上神應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若是按照海族這個攻擊,最多半月。”
“碰!”又是一聲巨響。
商殉有些焦灼的心瞬間一個激靈,他抬眸。
那道裂隙竟正在慢慢癒合!
商殉眯眼,大腦飛速旋轉,不過片刻,他便意識到了什麼。
但他還是耐心地等着櫻凌等人退了出來。
月韓兒瞥眸便看見了他正看着頭頂的結界。
她將他拉到了營帳後面。
兩人對視許久,他才開口,“告訴我吧,她怎麼了?”
“待她被冰霜覆蓋后,便會消散。”
“什麼意思……什麼叫消散?”他反問。
“神骨消散,便是萬劫不復。”她道。
“那我該怎麼做?”他拉住她的手,一派慌張。
“或許琉璃果能救她。”
“那我便去混沌星海。”
“你瘋了,且不說那裏有混沌守着,單是上神的這個結界你便出不去。”月韓兒有些氣急敗壞。
“我可以,我修鍊了月術,她的結界我可以自由穿梭。”
月韓兒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然後心一橫,“那我陪你一道去,上神守衛神族千年,我不可能就這麼看着她死!”
“那我們現在就去!”商殉道。
“單憑我們或許還不夠,不如喊上師兄。”
“不了,這件事本就很危險,你出去后,便將此時報於天帝,我獨自一人去。”
“你知不知道混沌星海有多危險!”
“我會注意的,你不必擔心。”
“我想見見她,你帶我去看看她吧。”他認真地看着月韓兒。
月韓兒猶豫了一下,“你跟我來吧。”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
那些寒氣纏繞在她的身側,將她的衣物都凍得僵硬了起來。
“阿仙,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尊重你。”他牽起她的手,連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說著便替她理了理額角的鬢髮。
然後又盯着看了片刻,才退了出去。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等午時時一到,我再去找你。”月韓兒道,一雙細長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擔憂。
商殉點頭。朝着舒鏡的營帳走去。
……
海族
“隕神弓都拿出來了,為何還是攻不破,你不是說今日中午前便能擊破嗎!”一個穿着蔚藍鎧甲的男人訓斥着那日與櫻凌對戰的蛟龍。
“殿下,我也不知是為何,許是那朝仙根本就是裝蒜!”
“啪!”他給了他一巴掌,怒斥道:“忘川是我族通往神族唯一的通道,若是一時攻不破這結界,神族援軍到位,便是錯失良機!”
“屬下知錯。”
蔚藍鎧甲揮了揮手,凝聲道:“眼下還有什麼辦法?”
“不知朝仙能撐幾日,若是趕在白澤將援兵帶來,我族必回吃虧。”
蔚藍鎧甲揉了揉眉,看了眼天穹,“這白澤倒是狠狠地算計了我一把啊!”
“若是現在退兵……”
“夠了!”他大吼一聲,然後眸子微微一轉,“我族已將數十萬精銳派出來了,死傷如此慘重,若是退兵,父皇怎麼看我!”
“屬下知錯,殿下息怒。”
蔚藍鎧甲拂手,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隻玉瓶,裏面是翻滾鮮紅的血。
“飲了它,即便是鳳棲梧來了,你也能與他搏一搏。”
“謝殿下。”他從蔚藍鎧甲手中借過那隻瓶子,然後看了眼翻滾的血水,一閉眼一咬牙便將其喝了下去。
“你且出去吧。”
說罷,他便退了出去。
許久,營帳中央的一副山水畫中浮現出一道黑影子,“你將我予你的精血給了他?”他枯嘎的聲音響起。
“我怎知你所說究竟是真是假?”蔚藍鎧甲冷笑一聲,然後朝着那副畫擊去。
“藍煞,你可知那瓶血有多寶貴!”那是一聲惱羞成怒的聲音。
蔚藍鎧甲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說你能幫我海族,我看不到希望,你若想我相信你,你勢必要做些事吧!”
那抹黑影在空中飄蕩了幾圈后,道:“若我幫你推翻這天地呢?”
藍煞有些詫異地轉眸,反問:“你什麼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相信我,便對了。”說罷便消失散去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藍煞盯着那副畫看了很久,才甩袖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推翻着天地?”
他才不相信這團什麼東西說的話,就憑他也能撼動這天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