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的傷痕
安錯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時宿搬回客廳的沙發上,就虛脫的坐倒在靠沙發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大晚上的,這傢伙可真會折騰人。
安錯心裏千萬條草泥馬奔騰而過。
等緩過勁頭來,偏頭望向七倒八歪躺在沙發上的時宿。
他的溫度隨着室內暖氣漸漸回溫,身上的冷死散盡,身上的還未換過來的衣服已經有些許濕潤。
他慘白的面孔將他的臉龐修飾成一種病態美,像是卧床已久的病美人。
看着看着,沙發上的時宿蒼白的嘴唇微動,叫着她的名字:“錯錯,不要走。”
這一聲無意識的祈求,讓安錯心裏泛起一股酸澀。
“怎麼那麼傻。”安錯無奈的輕笑出聲,撐着身子反過身,柔溺是凝視着他的臉龐。
他好看的眉頭緊皺着,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嘴裏不斷呢喃着關於她的名字。
她伸出手,心疼的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輕聲安慰:“別怕,我在這呢。”
她的聲音似乎很有效果,時宿的眉頭瞬間舒張開來。
安錯見此,準備起身去給他拿一身乾的衣服,他卻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錯錯。”一聲虛弱的叫喚從她身後傳來。
安錯轉過頭望去,他睜開了惺忪是雙眼,像是矇著一層迷霧看着她,有種楚楚可憐的意味。
“我在。”安錯沒有多想,重新蹲下身子伴在他的身旁。
時宿凝視着她的容顏,她很白,膚若凝脂,脖頸處的一抹紅痕卻很惹眼。
纏繞在她細嫩的脖頸觸目驚心的紅,似是被人所掐導致。
時宿觸及這一幕,漆黑的眼眸愈發低沉,深不見底,思想也漸漸回籠。
是他掐的。
他又夢見她了,夢裏她在一處黑不見光的一角,他跑過去,想擁抱她,訴說自己有多麼想她。
可她卻兇狠無情的把他推開,並惡言相向:“我不過只是看你可憐而已才跟你玩玩而已,你不會真想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吧?”
她放下狠言后,又補充了一句:“別做夢了,永遠不可能。”
她說著,漂亮的臉蛋滿是嫌惡。
他被羞辱到無地自容,自卑敏感顯示在他的暴虐之中,他走過去,掐住她的脖子,宣洩着心中的悲痛。
最後,他從惡魔中脫離出來,他的手正掐在身旁少女的脖頸處。
他慌亂的不知所措,恐懼佈滿他的腦子。
他慌了,他離開了她,去到了冷凍室,習慣使然,也許,他該如冷凍室的那具屍體一般,永遠的沉睡下去。
那樣,她們就會永遠地在一起,永不分開了。
如此瘋狂的想法佔據他的腦子,他卻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生出一種愉悅感。
倏然看見安錯的無害面容,時宿慌了,他應該停止這變態的想法。
他怎麼能去傷害她呢,去傷害一個他最愛的人呢?
他望着她清澈的眼裏倒映着她身影的眸,不敢直視。
他狼狽的撇過頭,似有針刺在喉嚨里,鮮血淋漓。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他幾乎帶着懇求的問着她,冷白的手指觸到她脖頸的紅痕。
安錯瞧着他這一舉動,就知道他又陷入了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的想法。
她如同安慰小孩一般,順着他的彎頭的動作,輕輕擁抱住他:“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的。”
她的承諾,時宿再也不敢相信。
有過一次食言,他便不再信任。
死嗎?她死也不能離開他。
時宿眼底的病態的佔有欲愈加濃郁,而抱着他的女孩並不知他的想法。
抱了時宿好久,久到安錯眼皮上下開始打架了。
“我們睡覺去吧,好不好?”她打着哈欠,輕柔的用哄小孩的語氣詢問他的意見。
“好。”安錯剛問完他的意見,下一秒他就輕而易舉地抱起她,朝二樓的卧室走去。
這果然是行動派。
安錯沒有責備他這舉動,而是很心安的在他懷抱里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再也忍不住困意的睡了過去。
懷裏的人兒睡得香甜,抱着的人看着心裏也覺得甜。
時宿一路抱着安錯來到二樓卧室,極力小心的把已經熟睡了的她放在軟軟的床上。
安錯剛一接觸到床,身子就自行的滾動了一下,像一個小貓般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她的行為讓時宿不禁寵溺一笑。
他拉過棉被,輕柔的把它覆蓋在她身上。
做完這一切,時宿並沒有選擇上床,而是深深凝了安錯的睡顏幾秒后,轉身拿起桌上的煙火機,走到陽台上。
他關掉陽台的門,隔絕掉秋季的涼意。
他深邃的面龐掩藏在黑夜裏,看不清。
他點燃了一支煙,兩指間泛着微黃的側腹捻着煙,送入口后,深吸一口,一陣煙霧繚繞,隨風飄散。
自兩年前自殺,被秦桀及時所救,他就學會了抽煙。
在秦桀墜海的那一刻,他把他的女兒,也就是秦虞託付了他,叫他幫忙照看。
秦虞的母親在她出生時就難產而死,從小與秦桀相依為命,秦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時宿答應了下來。
在那場交易中,活下來的人數寥寥無幾,其中包括他。
然而站得越高,敵人也就越多,他在這岌岌可危的位置上,披荊斬棘。
“嘀鈴鈴……”正當時宿想的入神,一陣手機鈴聲在這半夜在室內突兀的響起。
時宿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看向床上的人,只見她被鈴聲打擾,不爽的翻了個身,把被子蒙上頭。
他大步流星的開門走了進去,拿起手機,很快的接起來,隨後往陽台再次走去。
“說。”時宿接過電話,語氣透着涼意的吩咐。
“時佬,有人在調查你的資料,你看?”那邊的人恭敬的朝他詢問。
調查他的資料?
有意思。
“三分鐘之內,我要他的全部資料。”時宿冷笑一聲,吩咐對面。
調查他?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