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進退皆是困局
灌州室人民醫院急救室外走廊里,但益恆給乾爹和歐珈琪打完電話,看着呆在一邊瑟瑟發抖的青葉,沉着臉冷冷地說:“你還呆在這幹嘛,要不是你管不住嘴,怎會搞成這樣?歐珈饅本來就敏感,一直都沒自信,我才給她燃起了一絲愛情的希望現在又親自把它破滅了,是個人都受不了的。她要是有個不測,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心安。”
青葉抹着紅腫的眼,委屈地說:“誰叫你昨天才跟她分了手今天又跑來見她,你又何曾想過我的感受?我本以為從昨晚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你不會負我,我也不會負你。我不在意你是否離婚,我知道你的家你回去也是過不好的,因為你心中有一根刺懸在那,隨時都可能引燃爆炸。世人都知道一個男人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你早晚都要離婚,也不急於一時,只要你真心跟我在一起,我不在乎什麼名分。我氣的是今天下午,我給我弟弟說了我們在一起了,已約好他晚上過來一起慶祝我們真正戀愛了,那曉得你跟她藕斷絲連跑到這裏來了。我想着你不會在她那裏可心裏有個小人總是在腦海里遊盪,讓我不得不來看看。看的結果呢,太讓我失望了。誰遇到這種事,還能控制好情緒呢。雖然我知道你們男人對沒有得到的女人總是念念不忘,可是珈饅姐的性格你早就領教過了,為什麼還要跟她糾纏?她那種有缺陷的女人是有心病的,最容易走極端,你真願意跟一個隨時發瘋的女人過一輩子?”
但益恆沉默了。今晚歐珈饅遇到這麼點事就拿刀想殺人還氣昏了過去,誰要是真娶了她,恐怕都會活得戰戰兢兢。誰能想到她不發瘋時溫文爾雅一發瘋時就六親不認。看樣子,如果不是她主動離開自己,而是自己主動離開她的話以後不知還要出現多少么蛾子。他感覺一股涼意在脊背上竄出,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等會幹爹和歐珈琪來了知道事情原由,他們一家攻擊我又該怎麼辦?他無力地在邊上的凳子上坐下,抬頭看着青葉說:“青葉,你在這隻會更亂,珈饅的妹妹珈琪強勢好勝,要是知道你與珈饅是閨蜜關係還傷了她,她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兩人打架,你先回去吧。無論要面對什麼,我一個人就行。”
青葉知道這禍事是自己引起的,在這隻會徒增矛盾,點了點頭,說:“剛才救護車上的醫生說她只是暫時昏迷,給她打一針不久就會蘇醒過來的。你也不要太自責,反正昨天你們都分手了,我跟你的事兒是在你們分手之後,她也管不到。我走並不是怕她罵我,是不讓你難做。我希望你做事要有原則,有些東西錯過了就錯過了。如果不快刀斬亂麻,你以後的人生只會越來越亂。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理解並尊重你的選擇。”
青葉如此通情達理,但益恆心稍微暖了些,臉上揚起了一絲微笑:“青葉,今天下午珈饅打電話說乾爹找我。你知道他們一家對我不錯,我不得不來,可沒想到只有歐珈饅一個人在家。我們之間畢竟談過一段地下戀愛,她說不願分手,我當然得哄她了。我只想跟她好聚好散,不要搞得像仇人一樣。”
“哎!”青葉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跟你老婆想好聚好散,跟珈饅也想好聚好散,看來你就是心太軟了,總想當老好人。這樣下去,最後只會落得個左右都不是人。”
但益恆眉頭一皺,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病,不想再說什麼,向她揮揮手示意她趕快走,免得碰到歐珈饅的家人。
青葉深吸了口氣,欲言又止,靜默了下,轉身向外面走去。
但益恆坐着,低着頭捧着腦袋,想着近段時間自己的個人感情有些亂,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面。那些有本錢的花心男人找的儘是可以用錢擺平的感情,而普通人稍微一貪心各種劫難便撲面而來。如果跟歐珈饅和青葉能像跟龍詩越一樣相處,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煩惱了,怪就怪自己在感情上沒有堅持原則,未離婚就跟幾個女人有了感情,有的還有了關係。看今晚情景,要與她們撇清關係得有多難啊。
他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一仰頭,歐陽東、歐珈琪到了。
歐陽東黑着個臉幾步走過來,一把拽住但益恆衣領將他扯了起來,吼道:“但益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把我女兒怎麼啦?”
“乾爹!”但益恆不敢掙扎也不敢反抗,任由歐陽東抓着衣領,“珈……珈饅一時氣急,暈了過去。”
歐陽東揚起右手一個耳光就扇在但益恆臉上,他連避一下都來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痛。
歐珈琪一見,一把抓住歐陽東再次揚起的手,說:“爸,你冷靜點!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益恆從一團紛亂中回了回神,心中愧疚,猶豫了下說:“都是我的錯,我……我做了讓珈饅傷心欲絕的事。我跟別的女人有了關係了!”
“什麼!”歐珈琪臉色驟變,“哥,你咋是這種人。你沒離婚跟我姐談朋友,還跟其他女人在談嗎?你這是腳踏幾隻船啊?”
歐陽東更是氣得暴跳,一腳又踢在但益恆小腿上,痛得他臉色都變了。
“爸,你咋又動手了,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歐陽東甩着被歐珈琪抓着的右手,吼叫道:“他還是人嗎?你姐忍着被人罵被人看笑話地跟他,你看他咋個對她的?我真恨當初為什麼要救他這個白眼狼。”
但益恆臉部抽了一下,猶豫了下說:“乾爹,我沒有跟其他女人談戀愛。昨天珈饅看到我老婆找到我公司去了,一氣之下跟我分手了就回家了。我心情不好,當時珈饅的好友在,她為了安慰我,陪我喝酒聊天,那想到發生了意外。”
“意外?裝酒醉多睡一個女人找借口吧。我真想不到你是這種濫情的男人。老子沒你這個乾兒子!”歐陽東推開他,甩開歐珈琪的手,走到一邊,又扭過頭,冷冷地斜他一眼,沉聲道,“小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當初我攆你,就是不想珈饅受到傷害。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打你都是輕的。要是珈饅好不過來,我定不放過你!”
“爸,你說什麼氣話。你打哥就能解決問題嗎?姐是成年人,她有她的想法,我們也左右不了她的思想。姐姐明知哥未離婚還是喜歡他,雖然有違道德但是哥是她人生第一次喜歡的男人,她們之間的事還是等姐醒了由她們自己解決吧。您這樣火急火燎的只會壞事。”
但益恆本做好了受歐陽東兩父女的輪番打罵,想不到歐珈琪這麼通情達理並沒有指責他什麼,心中更是愧疚,輕柔地說:“珈琪,說實話,我曾經想過離婚後好好跟珈饅談戀愛然後結婚組建一個新家,可是,我的婚想離還真的難啊。我怕耽擱珈饅又暫時離不了婚,珈饅生氣就跟我分手了,可是,今天她打電話說乾爹叫我回來有事。我以為她跟乾爹說了我們分手的事,那曉得過來她說她不願跟我分手,又聽到我跟她好友有了關係就拿刀捅我。我奪了她刀不客氣地說了句狠話,她就昏倒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歐陽東聽到這話沒有一絲震驚,他知道歐珈饅幹得出這種拿刀砍人的事。以前有混混到鋪子裏來鬧過一次事,他都想拿錢息事寧人,可歐珈饅提着刀就沖向了他們。混混們不想被人說欺負一個殘廢,自然就被歐珈饅的氣勢嚇跑了。想必是女兒太氣憤,又想拿刀嚇唬一下但益恆吧。
這時一個護士走過來,大聲說:“吵啥子吵,這是醫院,要吵出去吵!”
本來想說話的歐陽東立刻啞了聲,瞪了一眼但益恆,氣呼呼地坐在了凳子上。
護士見三人安靜下來,也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歐珈琪見她走遠,小聲地說:“哥,姐進去多久了,咋還沒出來?”
但益恆拿出手機,見有幾個女兒打的未接電話,掃了一眼時間,說:“醫生說進急救室檢查一下,再打一針應該不久就會蘇醒了,現在已經二十分鐘了,應該要出來了吧。”他神情有些沮喪,給歐陽東他們打了電話就把手機調成靜音,女兒的電話一個沒接到,不知現在她該有多慪氣了。
歐珈琪見但益恆臉色有些失色,以為他擔憂她姐過度,安慰着說:“哥,你也不要太擔心,爸就是氣急了才打你。我們一家對你印象都不錯,只是你如今私生活太亂了,你可不要淪為人人厭惡的渣男喲。”
但益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連一句搪塞的話也沒了。自己這一向跟幾個女人糾纏,那還像有責任的男人。婚外與其他女人曖昧有關係就是對婚姻對愛情的不忠,這不是渣男行為是什麼?
歐珈琪剛想再說話,急救室的綠燈突然亮了。她衝過去趴在門上往裏瞧,歐陽東也走了過去。但益恆沒動,他怕走過去,推出來的歐珈饅見到他會再次發狂。
一會兒,門開了。移動病床上的歐珈饅,手上掛着吊瓶,神情獃滯地躺着,被一個護士推了出來。歐陽東和歐珈琪趕緊左右護着床,用眼角注意着歐珈饅表情。
護士說:“她醒了,監測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醫生還是給她輸了點液,你們推到住院部四樓心血管科走廊上去。房間裏沒有床位,在走廊上等液輸完休息半小時后沒事就可以回家了。”
歐陽東兩父女趕緊說:“謝謝。”
“你們誰去把費交了。”護士放開手,說。
“我!”但益恆答道。
但益恆跟到女護士去辦理了交費手續,接到歐陽東電話,想必他是躲在廁所里打的,語氣聲音都特嚴厲。
“小但,珈饅現在情緒依舊不好,我怕她看到你又發狂,你交了錢有多遠滾多遠。但是這事沒完,你把珈饅傷成這樣,不給個交待,我就找你們老總去!”
但益恆話都不說,掛掉電話,面色哀傷。前段時間還憧憬着離了婚要是娶了歐珈饅,幸福的生活就不遠了,那想到轉眼已是焦頭爛額。她的性格如此過激,要是真在一起了動不動就動刀子,一着急就昏,那豈不是自己費盡心思去逃脫了虎口又將面臨進狼窩的危險,以後還要壓抑着個性,連大話都不敢對她說一聲了。進,跟她在一起未來就得事事忍讓小心意意;退,憑她家的性子,自己又怎能毫髮無損平安地了卻這件事。進退皆時困局,該如何是好?何況乾爹還威脅我要去找龍總,又將面臨失業的困境。他可不想丟掉這麼好的工作,也不想娶一個隨時要人命的蠻女人,怎樣才能讓歐珈饅死了這份心呢?
未有不離婚這條道可走了嗎。
離不了婚就給不了歐珈饅幻想,也給不了青葉未來,那麼這兩個未婚女人還會跟我這個已婚又給不了她們實惠的男人糾纏嗎。
以前,自己是想離婚,而且還非常的迫切,現在看來網上的毒雞湯說得對,原配知根知底心往一處使,二婚很少有過得好的,婚外有情更是一團糟,愛情就要忠貞才會有幸福。
想到這,但益恆眼前又浮現出夏蘭的好,但是轉眼又恨得嚼牙切齒。恨她的背叛,恨她背着自己跟人偷情幾年,可是自己現在不也一樣嗎?他突然之間感覺好像已經走進了四面楚歌的困境,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但他很快就把這些煩憂扔到腦後,急匆匆地往家趕去。
女兒打了幾次電話,想必情緒更差。他可不想做一個失信於女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