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天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天雷

以前可從未聽說過左脈之曾有在軍營歷練的經歷,萬一他去了邊境有個什麼閃失那怎麼辦。

“為何如此突然?”祁漣問道。

左脈之笑笑,“一直待在雍城也沒什麼意思,正好如今有機會重遊故地,我可不願錯過。十二年前我親眼看着陛下將涼州城打回來,如今我也希望再見到二皇子將涼州城收復。”

“如今邊關戰事急迫,公子此去會不會有危險。”見他這般雲淡風輕,祁漣驚覺方才自己是否反應有些太過,她重又垂眸看着腳下兩人的影子,一挺拔一窈窕,心裏竟然覺得十分相配。

她關心着左脈之的安危,就沒有察覺到他話中別的意思。

祁漣只聽得他輕笑一聲道,“大娘子是在關心我嗎?”,他的笑聲如同施玉瑤愛吃的桂花糯米藕一般粘黏甜膩,把祁漣的一顆心浸泡地軟軟的。

祁漣的睫毛輕顫了顫,裝作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公子幫過我許多,聽聞公子要去邊關,語璇心裏自是擔憂。”

不料左脈之卻忽然抬手撫了撫她耳邊的髮絲,“放心,我定會平安回來的。如今你既然還未出孝,那便少出去走動,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雍城或許不會太平。”想來在她出孝之前他也能回來了。

被他手觸到的地方,有種麻意直竄上祁漣的大腦,那感覺十分陌生新奇,讓人新奇又顫慄。

祁漣只能慌亂地點點頭。

直到左脈之離開,方才的那種酥麻的感覺都還未消散,祁漣站在原地有些回不過神。

“大娘子,大娘子?”

祁漣在圓春的呼喚中回過神來,“怎麼了?”

“公子已經走了,夜深了,咱們回房吧!”圓春道。

“嗯?!好。”祁漣心不在焉地同圓春回了屋子。

直到躺在床上,祁漣的腦海之中還時不時地回想起左脈之方才在月光之下神仙似的臉。

二皇子的隊伍三日之後便出發,這次不同於三皇子離開之前的聲勢浩大,軍隊離開地悄無聲息,皇帝也未出宮相送,反倒是有許多百姓自發地出城為他們送行。

祁漣並未聽聞左脈之在二皇子隊伍之中的消息,看來這雍城之中知道左脈之會同二皇子一起去邊關的人沒有幾個,要不然的話今日出城相送的隊伍絕對不會如此冷清的。祁漣想起了初來雍城的那天,這城裏的貴女時如何迎接左脈之回城的。

……

自二皇子的隊伍離開雍城之後,祁漣便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邊塞時不時地傳來消息,聽聞戰事一直很焦灼,涼國和乾國的軍隊各有勝負,不過總地來說還是乾國這邊勝地更多一些。

如今二皇子已經收復了胡風城,乾國的隊伍如今就以胡風城為據點同涼國的軍隊進行抗擊。

雙方實力均等,有人便預測這場戰事會演變成一場拉鋸戰,直到雙方之間有一方堅持不住,這場戰役才會結束。

又過一月,三皇子和施景瀚才被人護送着從胡風城歸來。當初的意氣風發變成如今的跌彈斑鳩,實在叫人唏噓。

皇帝到底還是疼愛這個兒子的,對於他連失兩座城池之事並未責罰,只讓他待在自己的府邸之內好好養傷。

至於施景瀚,更是沒了當初身為施國公世子的意氣風發,失了一臂之事似乎對他打擊很大,脾氣陰晴不定,一回府就將自己關到了房裏,平日裏除了服侍他的貼身小廝,就算他的夫人吳氏進去,聽說也被趕了出來。

正和十三年的夏天就隨着戰報時不時地傳來而過去。

期間因戰事緊急,城內幾乎所有的典儀宴請都停歇了,連官員和百姓家中的喜事都辦得十分低調。

好在中秋一過就有好消息傳來,二皇子已經率軍隊將涼州城收復,如今正乘勝追擊,勢必要將涼國人驅趕到溫它兒河的北岸去。

這場戰役之中湧現了不少驍勇善戰的將才,而二皇子身邊一名左姓的謀士則逐漸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傳聞在其中一場戰役之中,二皇子不幸和少數將士被圍困於涼國軍隊的包圍之中,當時他身邊僅有三百將士,而涼軍那邊則足有兩千人人馬將他們團團圍住。

當時距離乾國大本營足有五十里的距離,根本來不及求援,於是這位左姓謀士便用樹枝纏繞在馬尾之後,駿馬奔襲,身後揚起濃塵滾滾,佯裝成人數眾多的模樣,將涼國軍隊驚走,二皇子這才脫險。

經此一役,左姓謀士在軍中的地位大漲。

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雍城的貴女們反應過來,如今的南燭公子早已不在雍城之中,而二皇子身邊的那位左姓謀士大家也猜測便是左脈之。

以往左脈之在人前最受眾人所熟知的也不過是他丞相嫡子的身份,還有樵山派的山長曲臨風的關門弟子這一身份。如今左脈之突現西北邊塞之地,又展現出極高的軍事天賦,運籌帷幄,一點都不熟他父親左丞相年輕時的模樣,不少人都感嘆後生可畏。

他今日可不是單單隻是左光霽的兒子了,就算左氏如今只剩他一人,大家也都相信左氏一族會在左脈之的手上光大。

因為這個好消息,皇宮裏一改往日的沉寂,皇帝親自下令要舉辦一個盛大的中秋宴會。

德妃自年前起便病了,這病如今過了大半年都還未好,趁這次宮宴的機會,皇帝撤了德妃協理後宮的權力,變為由良妃和安貴妃暫管。

陸清棠和葉幸司的婚期本在五月,可當時戰事正是最為艱難的時候,皇城裏家家都低調地緊,陸夫人便做主將婚期延後了,葉家那邊自然也沒有意見。

而且左脈之是葉幸司和陸清棠兩人的好友,又是經由他兩人才認識的,他們都想成婚的時候這位好友在。

施國公府的人自三皇子戰敗之後便一直行事十分低調,可此次中秋宴會,良妃安排赴宴的人家之時施國公府也是邀請了的。

如今良妃在後宮之中炙手可熱,雖然二皇子和三皇子眼看着都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可他們也不敢得罪這位正得寵的嬪妃,施老太太便帶着幾位夫人和兩位娘子去了。

祁漣的身份還夠不着宮中的宴會,等到施府眾人回來的第二日才聽聞施湘雯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是三皇子。

聽到這個消息,祁漣的第一反應便是不敢相信,論輩分來講,施湘雯可是三皇子的姨母呀!施老太太是怎麼會同意這般荒唐的事的。

祁漣在這廂苦思冥想,那邊施國公府里,施湘雯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任憑外面的丫鬟嬤嬤們再怎麼敲門,她就是不願意開門。

老太太的榮膺堂里,施老太太和施國公坐在上首面色陰沉,黃夫人平日裏因禮佛情緒從來沒有太大的起伏,如今卻少見地將手邊的一張帕子都快要哭濕了。

除此之外屋內再無第四人。

“我可憐的湘雯呀!去年才差點喪命,今日就要受千夫所指嫁給自己的外侄。可憐我們二房孤兒寡母,郎君又久在邊關未曾回來,無人給我們母女做主,就只能任人欺凌呀!”

黃夫人邊哭邊用眼睛瞥向上首的兩人。

施老太太是德妃敬重的老祖宗,施國公又是她父親,黃夫人懷疑今日德妃在眾人面前強要施湘雯嫁給三皇子的事,正是家裏這兩位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同德妃一起做下的決定。

如今三皇子因為涼州城戰敗之事悵悵不樂,皇上或許也對三皇子有些不喜,要不如今怎麼會撤了德妃協理六宮的差事呢!

她那個大侄女,黃夫人從來都知道她是個野心不小的女人,可她怎麼也想不到,今日她卻將這份心狠用到了她的女兒身上。

哭聲“嗚嗚咽咽”地回蕩在廳堂之內,讓施老太太和施國公的眉頭又緊了一些。

今日在宮中,本是稱病不出的德妃突然出現在了宴席之上。

自春日裏三皇子戰敗的消息傳來后德妃就在宮中養病,施國公已是許久都不曾見過這位女兒了,德妃是肉眼可見的憔悴,眼下的青黑縱然是塗了粉也沒有完全掩蓋掉。

可還不等施國公和施老太太心裏對她疼惜上幾分,德妃說出的話就讓在場之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連施國公都立刻沉了下了臉色。

她竟然說三皇子欽慕施湘雯已久。

前些日子私底下德妃曾向二叔施正興去信,向他提及兩人的親事,如今施正興回信表示同意,今日在宴席之上德妃提及此事就是希望皇帝能夠為兩人賜婚,將施湘雯許配給三皇子。

施國公府二郎君施正興幾年前便領兵駐守邊塞,去年正被賀正封了勇毅侯,很受賀正的賞識。想來不過兩年便會回城,屆時二房的風光也不會落下大房幾分。

三皇子今日因為戰敗失去了不少原本的支持者,德妃若是想替他找到如今能與施國公府門第相當的岳家眼見地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首戰失利,他們母子已經失去了太多先手的機會,在她養病的這段時間裏,德妃急得似一頭無頭蒼蠅,宮權又被褫奪,情急之下她腦海里才想出了這個主意。

雖是下下之策,可德妃深思之後卻覺得這事十分可行。

施國公府雖是她的娘家,他父親曾經也明確向她表示過會盡他之力將皇兒推向那個位置,以往德妃都是信心滿滿,可經過涼州城那一戰之後,這樣堅定的想法卻忽然動搖了。

施國公是她的親生父親不假,可唐夫人唐婉芸卻不是她的親母。

如今施景瀚又因為戰敗失去了一隻臂膀,那可是唐婉芸唯一的兒子,就這樣廢了,德妃實在不會相信她心裏對她們母子沒有任何怨懟。

爹爹在唐婉芸的枕頭風之下心有動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她的皇兒能娶了施湘雯,二叔向來疼愛這個女兒,一定會為了湘雯而努力將皇兒推上那個位置的。

如今她要趁着父親和祖母對她還有幾分憐愛,將施國公府這條大船死死地綁在她和三皇子的身上。

德妃的這番話剛落下,當場黃夫人拿在手中的酒立刻便灑了。一張平日裏慈眉善目的臉因憤怒驚訝而微微變形,看向德妃的目光里似燃着熊熊大火。

若不是在皇帝的宮宴之上,她一定會衝上去將桌子上的菜扣到德妃臉上的,姨母嫁給外侄,這是什麼‘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不僅是黃夫人,就連宴會上的其他夫人娘子們都對德妃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反倒是皇帝,臉上竟然露出了頗感興趣的模樣,施國公見狀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正要出口反對,他的視線轉向女兒德妃,發現她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眾目睽睽之下,一邊是女兒的苦苦哀求,一邊又是侄女兒未來的幸福,施國公兩處為難。

若是在私下,施國公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女兒的要求,二弟待在邊關幾年未歸,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施家的榮光,可自己的女兒卻因為她的野心要犧牲掉侄女的未來,等二弟回來他該怎麼向他解釋呢!

他是絕對不會相信女兒嘴上說的,二弟已經同意孫子和侄女兒的婚事的。

正在施國公腦海之中天人交戰之際,上首的皇帝已經開口同意了這門婚事,竟當場讓內侍擬了旨意。

一切塵埃落定。

誰也想不到參加個宴會竟然會吃到這樣的驚天大瓜,接下來的宮宴中的歌舞表演再不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大家都在下面私語起今日看見的這場施國公府的笑話。

雖姨母嫁給外侄在旁人看來實在是件荒謬無比的事,可若這事放在皇家,連這世上地位最尊貴的男人都點了頭,大家可不敢在明面上說什麼,可私底下的有些話就難聽了。

黃夫人的哭聲自登上馬車離宮的那一刻起便沒有停過。

“弟妹,不管你相不相信,此事我都可以向你保證此前月笙從未向我提起我此事。”施國公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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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紈絝權臣家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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