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按我們關外的規矩
“我娘就是南國的寧公主?”
宵一在盛府聽着晚晚認真對自己說身世,她卻覺得全然不可信,因為自己跟二哥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我也見過白伯伯,宵姐姐跟他長得很像很像的!”
被救出來的粒娘發誓,她聽父親說過,宵一姐姐家那位伯伯跟葉氏還有夫妻相。
晚晚正又打算開口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時候,恰逢盛老爺子和沈大人入府來,女孩兒們趕緊上前行禮。
“一安是阿寧的親弟弟,都是為了阿寧才裝作是四個孩子的父親,那些年苦了他。”
不敢直視宵一的盛大人嘆了口氣,說出白父身份,原來他是葉氏親弟弟,“其實,阿寧的四個孩子都是我的……”
震驚所有人的秘密被揭開,宵一看着眼前這個自自己入京就躲着自己的盛大人,不敢相信他所說的這些。
更難以置信的是,宵一看向晚晚時她眼裏也是肯定這番話不是假。
“盛姐姐……我怎麼可能相信我和我四個哥哥居然都……”她望着晚晚,然後再看向盛大人,“那我娘和我們為什麼會被拋棄在白寧鎮受人欺負?”
她自己差點被活埋,她娘遇到了林秀才那個人渣,哥哥們也四散求活路。
如今京兆尹府盛大人他說他是自己的親爹,這話聽起來就很荒唐,也很悲哀。
“孩子,你爹他也是身不由己。你娘的身份不能被京城這些比狐狸還要精明的人發現,若讓人知道她是南國公主,你和你的哥哥們全都得死!”
忍不住開口幫盛大人解釋的沈父,他是眼前唯一能讓宵一冷靜些的人,畢竟是護著兒媳婦過的未來公爹。
“你想想為何當年你娘不願留在京城,就是擔心有一天被人發現你們的身份。”
沈大人這番話依舊不能解釋葉氏為何會嫁給林秀才,現在又怎麼同意和粒娘她爹在一起安度晚年呢。
“她本來就不曾愛過我。”
終於直面宵一,抬頭來看着宵一的盛大人,他眼眶已經紅了,“你娘與我的那段情對於她來說是一時歡情,從來都沒想過留下。”
所以她帶大四個孩子從來沒有求盛家出一分錢,甚至說當年生下宵一后本不想讓盛大人探望,還是舅舅白一安看不過去才讓當爹的瞧了一眼。
那次,也便是葉氏允准盛大人見孩子們的最後一次。
“我娘,她圖什麼啊……”
一時無力接受的宵一,記得自己的母親軟弱好欺負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她能做出和人生了四個孩子,卻不讓親爹見孩子的事。
她差點癱倒在地上,幸好晚晚趕緊接住了妹妹,忍不住嘆了口氣:“葉姨這輩子過得隨心,否則也不會從南國宮裏逃出來。”
是啊,葉寧可是隨心所欲到逃出宮庭的人。
“可是她卻和盛大人至少幽會……四次,我真的不懂!”宵一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我娘她……她在我心裏不是這樣的!”
“阿寧說過,她只想要一群漂亮的孩子,所以她明知道我愛她與我見面,我都沒能保持清醒。”
盛大人承認他是葉氏借腹生子的工具,葉氏對他有多少真情他不知道,“可我是真的很愛你母親,否則我也不會求你沈叔叔接你入京。”
這時候他又心虛地看向晚晚,畢竟盛大人和正妻真的只是指腹為婚的相敬如賓,沒想到一概怕他納妾的晚晚今日卻十分淡定。
“話說,晚晚你怎麼……”
“我早就知道了,至於怎麼知道的爹你也不必追問,我很喜歡宵一,有個妹妹和一群哥哥也挺好。”
晚晚摸摸妹妹的頭,“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責怪上一輩的那些糾葛了吧,宵一,你只要記得我是你親姐姐就好。”
想不到一直莫名其妙對自己好得不輸沈南亭的晚晚是親姐姐,宵一忍不住抱抱她,然後閉了眼睛想着自己那可憐的父親變成了舅舅。
白父……白一安,不,葉安的一生屬實是十分離奇,南國皇子看着自己的國滅不說,還幫着滅了南國的寧國捐軀在和海則的戰爭中。
知道身世之謎,因差點接受不了而昏過去睡了兩天兩夜的宵一,等到睜眼來時,看到了床邊睡着的沈南亭。
“你醒了?想吃什麼我去做。”
什麼也說不出來藏入未婚夫懷裏的宵一,她問副使大人不忙嗎。
“只忙着擔心你要是醒不過來我要不要殉情,但白爺爺說你應該小命無憂,我要是殉情去地府找不到你,就放棄了。”
“什麼時候了還胡說那些有的沒的逗我,沈南亭,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了一些好光怪陸離的事情。”
宵一聽了他的話又氣又笑,“你爹娘原來不是真的一眼看中我,所以才定我做你的未婚妻,他們是受盛大人之託……”
一句“盛大人”讓外頭聽到女兒醒來了,卻不敢敲門進來的盛大人終究是落寞地走開,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被宵一認爹!
“可是我認定的人一直都是你啊,你要嫁的人又不是我爹娘。”
平靜而堅定地看着宵一的沈南亭說,自己在跟着全家到白寧鎮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她,以至於他愛她兩世。
抱緊宵一的沈副使他生怕失去心愛的姑娘,在她耳邊輕聲細說:“我從泥土裏好容易才挖出來的媳婦兒,今後要是京城最幸福的姑娘。”
他沒有說錯,宵一作為南國小郡主、盛家的血脈,又許配給了沈家,已經是少有幾人能與她相比。
“也是。”
清醒過來的宵一,想着人要向前看,於是問起藥鋪那邊怎麼樣了。
她才知道彩熄姑娘在廷獄司保護下出面說出自己受清河郡王府的指使,然後又在黑鷹的護送下跟着老鄭回關外。
“什麼時候回來,你早點回來!”送行的孔小姐擔心壞了,抓着黑鷹的衣袖,“如果你敢不回來,我……我就告宵一!”
“放心,我一定很快回來。”
黑鷹掏出脖子上的木雕給她,看得彩熄終究是死心,因為那木雕代表着關外男人的心,“按我們關外的規矩,認定一個姑娘,要把比命還重要的墜子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