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感化生
凌淵現在好像完全放開了,對於煉化血情絲的事情,他只是旁觀。
專案組還沒有回消息,范姐既然知道我們發現了“豬圈”,也不會再讓我們再等下去。
為了不讓那些女孩子遭難,我怎麼也得先穩住范姐。
等范姐同意,我引着血情絲,對着她心口:“會有一點難受,就好像瞬間百感千愁湧上心頭。”
“哦。”范姐還是挺好奇的,伸手捏着血情絲:“這東西是怎麼搞出來的?”
我聽着也愣了一下,怎麼煉化,我倒是知道,可什麼煉出來的,還真不知道。
“心頭血。”凌淵手依舊在溫柔的撫着狗骨的頭,聽到這裏,就淡然的道:“每一根血情絲,都是從一顆心頭有着千情萬緒的心上,抽一根心脈,染着心頭血,混合著千情萬緒煉化的。”
“盡唬人。”范姐明顯不信,呵呵的笑道:“要我說啊,你們搞這些的,個個都是營銷鬼才,什麼東西在你們嘴裏,不是時間上搞個七七四十九,就是材料說得千奇百怪。”
我沒想到范姐對於這個還知道得挺多的,不過她是靈狗在萬念俱灰后所生,天生就有些不一樣,對於這些東西,並沒有普通人的敬畏。
不過我也沒心思跟她貧嘴,只是引着血情絲一點點扎進她心口。
血情絲入心,並不會痛,范姐卻好奇的捏着血情絲的一頭,皺了皺眉:“這……噝……”
她好像有點難受,抿了抿嘴:“心裏有點酸啊。姐很久沒有這麼心酸了……”
凌淵冷呵的笑了一聲,鬆開一直摸着狗骨頭頂,安撫着它的手,示意我將血情絲引過去。
我一彈手指,血情絲貫穿了范姐的心口,直接從她後背彈去,然後點在那具狗骨頭頂。
只是這次血情絲閃過,那具狗骨不再像原先那樣,生出血肉,變成一條獵犬,而是變成了一個穿着樸素的女人。
雙目含淚的盯着范姐,眼中儘是不忍和怒其不爭。
她看上去比范姐還年輕一些,就三十來歲的樣子,長相也和范姐一樣普通,卻帶着一股子天然的淳樸和忠厚。
血情絲相連,情緒共同。
萬事種種,都會藉著血情絲,與對方相聯,感對方之所感。
范姐原先看着那女人,還有點愣神,跟着就沉浸在我原先已近感知過的那場獵狗與主人相依相守卻靜默無聲的情感之中。
那種感情就好像清泉流水,好像無色無味,但只要看着就會讓人心頭一涼,想沉浸其中。
更不用說當手碰到,喝到嘴裏后,那種依戀不舍了。
我不敢再去感知那種清澈純凈的情感,所以掐斷了血情絲,任由范姐和她的狗娘,隔着窗戶以一根血情絲相連。
轉眼看着凌淵,用眼神詢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范姐在,我也不好說話,但這件事情,關係到豬圈被鎖的那些女孩子,還有那些被范姐送到外面會所,需要解救的人,我也不敢亂做決策。
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住,處處受制,我又怎麼敢去作一個能影響幾十、甚至成百上千人往後人生的決策。
凌淵卻只是淡定的道:“我和你賭一件事情。”
我聽着差點就急了,現在范姐因為血情絲感知狗娘的往事,失了神。
這個時候,不是最好去救豬圈那些女孩子嗎?
他居然要和我打賭!
“范姐感知她狗娘這些年在棺材中的煎熬,知道自己作的惡事,你猜她會不會醒悟?”凌淵說話根本就不忌諱在這裏的范姐和狗娘。
邊說邊從籃子裏抽了一根野花,朝我遞了過來。
這種草本和野花,被摘下來后,很快就因為失了水份,耷拉得不成樣了。
我接過來,發現連莖都是軟的,根本握不住。
但還是朝凌淵搖了搖頭:“不知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輕飄飄一句話,哪有這麼空易。
范姐都不認為,自己手握屠刀,也不認為自己為惡。
就算她知道狗娘為什麼讓她身上長出狗毛,也知道狗娘這幾十年在棺材中怎麼煎熬的受着她的罪孽,可她不一定會醒悟!
“我猜不會。”凌淵轉過手,看着外面:“你現在想去救人,可沒有范姐驅散那些惡狗,那些人都會被咬死。”
我彈了彈手指,露出兩根血情絲,朝凌淵晃了晃。
意思我可以藉著血情絲,殺了那些惡狗。
而且還有凌淵啊,他總能出手救一些人吧。
可凌淵卻看着我:“就算救下來,你抱得動她們?還是我抱得動這麼多人?”
“更何況,還要斷鐵鏈,還要解鎖。更重要的……”凌淵瞥眼看着我,嗤笑道:“她們會信任你,跟你走嗎?”
我聽着又頓住了,這事還真的是難辦。
以前打前站,收尾的事情,都是專案組做的,我只要當好那個“餌”,出現在專案組安排好的地方,然後發揮我的作用,剩下的都是專案組想辦法解決的。
無論是聯繫當局,安排清場,還是要請外援,或是需要什麼工具,全部都是專案組。
現在沒有專案組,我就算能斬殺那些惡狗,那些被困的女孩子,怎麼辦?
我突然有點不明白,凌淵到底是要我悟個什麼。
坐在床邊,看着被血情絲貫穿、失着神的范姐,還有狗娘。
也微微的沉神,朝凌淵道:“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感化范姐,讓她主動將那些女孩子放了,還將這些女孩子好好的送回去。”
“當然。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凌淵又摸着一朵花,看着我道:“你想救這些花,你無論怎麼灑花,怎麼施術法,它總會頹敗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原先就不要去折它。”凌淵拎着整個籃子,朝我晃了一下。
沉聲道:“就算是專案組出動,能解救出所有受害的人,可總有找不到的。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應該范姐這個主犯,主動去救那些被她害的人嗎?”
“這樣才是最徹底的。”凌淵將那一個籃子,放在我懷裏:“你說呢?救一隻兔子,與讓一個獵戶永遠不再打獵,你認為哪一個更好?”
“你以為狗娘的功德哪來的?她一條獵犬唯一的功德,就是讓一個獵戶放下屠刀。”凌淵說著,瞥眼看着我:“這是她生前唯一的功德。”
我聽着好像有那麼點明白,可還是看着凌淵:“可你也說了,范姐不會放下屠刀。”
“這就要看你了。”凌淵臉上露出迷茫,輕聲道:“如果你不行,我就會出手。這本來就是你和我各司其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