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餵了狗
我開着車,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狗,都跟在車邊,心頭也慢慢發悸。
這些狗,有的明顯精神狀態不太對,有的呲牙咧嘴,還有着渾濁的口水從牙縫中流出來。
有的雙眼發著紅,盯着我們的車,不停的呲呲喘氣。
越往前,狗就越多,它們更甚至不再是跟在車後面,有的直接就攔在了車子前面,站定盯着我們。
連給我們帶路的司機,都不敢把車開快了,生怕撞到這些狗。
我開車技術其實不太好,畢竟開得少,完全就是靠着一腔孤勇在開。
這些狗在車前面走就算了,多了之後,居然還有狗站在路中間不動,遠遠的盯着我們。
這是人家養的狗,又這麼多,狗不走,我也只得停。
前面帶路的車,也時不時停下來。
這樣幾乎等於慢慢的挪車。
車子一停下來,那些狗還湊到車邊不停的嗅,有的更甚至完全不怕,躍起來,趴在車前蓋,盯着我們,朝我們呲牙,嘩嘩的流着口水。
還有的直接划拉着車門,好像想進來。
我小時候被狗咬過,看到這麼多狗,難免會有點害怕,但前面又是狗擋道,又是車不走,也不敢動,只是再三確認車門窗鎖好了沒有,免得狗撲進來。
怪的是,這些狗有好幾隻試圖從前車蓋衝上來,更甚至有大狗一躍而起,趴在車窗朝我呲牙,好像隔着玻璃都想咬我。
嚇得我一把方向打過去,差點就撞到了車右前方的一條大狗,還是凌淵一手壓住方向盤,朝我道:“別慌,進不來的。”
可我寧願抓血蠕蟲,也不願面對這些狗。
可怪的是,無論這些狗怎麼撲騰、呲牙,它們沒有一隻叫的。
全部都是沉默的跟在車子旁邊,時不時躍到車前蓋上,或是伸着前爪趴在車窗朝里呲牙,吐着舌頭,卻都沒有叫。
從有狗的地方,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至少到現在,我還沒有看到房子。
也就是說,我們要這樣一路慢慢的挪過去。
下車的話,就更麻煩了,看那些狗飢腸轆轆的樣子,怕是直接就撲上來,把我們撕成碎片,吃掉了。
“這是下馬威。”凌淵壓着我方向盤,朝我輕聲道:“不用怕,就算它們衝進來了,你一根血情絲,全部都能殺了,你怕什麼。”
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凌淵,小時候被狗咬過的事情,只得強撐着精神,一點點的往前開。
越往前,狗就越多,其中還有很多藏獒,只不過全部都皮毛潰爛,精神看起來都不太正常。
它們餓得狠了,不時仗着身高,撲到車前蓋,撲到前擋風玻璃,伸着爪子一通亂撓,將玻璃劃得咯吱吱的響。
那種聲音,光是聽着,就讓人牙根發癢。
幸好專案組的車,質量不錯,就這樣一隻只藏獒划拉着,車窗都沒有被直接劃破。
就這麼一段距離,完全就是煎熬。
我就跟着前車,這樣走走停停的,開了近一個小時,前擋風玻璃已經被划拉得不成樣了,旁邊的車窗也全是刮痕。
都不敢想外面會被抓撓成什麼樣,我只得慶幸,專案組不會讓我賠車,要不然我那牛骨棒里兩張存單,怕是都賠不了。
好不容易在轉過一個大彎后,看到了幾棟半掩在樹林裏的一層翻新老屋子,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一直沒有摁喇叭的前車,也開始摁了喇叭,一長兩短,再了停頓,然後急促的兩短一長。
如此反覆三遍,就有一輛摩托車,呼的一下從小路中開了出來。
那摩托車後面還橫了一條扁擔,帶着兩個籮筐,飛快的衝出來時,綁着的那條扁擔兩頭懸動,明顯裏面裝了東西。
這摩托車並沒有向我們開來,而是直接從小路衝出來后,往前面開去了。
就在轉彎的時候,我看到那籮筐里,都是用切肉機,切好的大塊大塊的肉。
一出來,那些圍着我們的狗,立馬四蹄狂奔,對着那輛摩托車追了過去。
我看着狗群嘩嘩的朝前狂奔,有的小型犬跑得慢,直接被大型犬撞倒,或是全部踩過去,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有點奇怪的瞥了一眼凌淵:“這些狗,好像都不會叫啊。”
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這些狗,全是用生肉喂的,而且光是看它們兇狠的眼睛,怕真的會吃人。
等狗群全部被引走了,前車這才轉入小路,慢慢的駛進村子裏。
村子裏面就是一片安寧,進村的路上有着幾棟房子,都是那種老式一層的紅磚屋,都翻新過,外牆貼了瓷磚,也都換了門窗。
怪的是,每棟房子旁邊,都還建了豬圈,卻並沒有都養豬,有的上面還掛着鐵鏈。
我們車子開進去的時候,房子裏都有人走出來,死死的盯着我們的車。
但都是年紀大的老人,或是高大的壯漢。
越往村子裏面,人口越密集,依舊都是一層的紅磚屋,家家戶戶都在屋邊建了豬圈,可養豬的就幾家。
司機直接將我們帶到村中央,很多人在打牌,都挺喧嘩的。
而且男的居多,就算有女的,也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家。
看樣子麵館老闆娘說得沒錯,這個村子靠女的吃飯,估計大部分都在范姐的店裏上班。
其中有一個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沒有化妝,但保養不錯的女人,在打麻將,身後站了好幾個長相或是斯文,或是粗狂的男子,幫她看牌點煙。
她長相趨於普通,並沒有特別的漂亮、或是特別的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樣子。
“那就是范姐了。”凌淵瞥了一眼,朝我輕聲道:“這是個狠人,你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搓了搓手,發現手掌並沒有血情絲出來。
心中有點怪,不知道是失落呢,還是鬆了口氣。
前車的司機下了車,朝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下車,他先幾步到范姐耳邊說了句什麼。
范姐只是點頭,笑眯眯的出牌。
一直到一把牌打完,才抬頭看了我們一眼。
看到凌淵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臉上帶着笑,直接讓一個戴眼鏡、三十齣頭的男子頂了她打牌的位置。
朝我們走過來道:“小鄒介紹來的啊?你們是想先看那個狗屍骨呢,還是想看被狗咬死的人?”
我瞥了一眼和她坐在一個牌桌上打牌的村民,她們好像氣氛挺和諧的啊,怎麼也看不出鄒女士說的,拍了視頻威脅敲詐范姐的樣子。
現在這情況,完全超出了原先鄒女士所說,也超出了苗七叔說的。
可來都來了,還有關畜生道,凌淵也不會讓我走啊。
“先看狗屍骨吧。”我想着那個才是鄒女士讓我們來的引子啊,先看這個,其他再慢慢說。
從進村的情況來看,被狗屍骨咬死的可能性怕是不大,被外面那些狗咬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可我話一出口,范姐卻道:“還是先看被狗骨咬死的人吧,這去上墳,還要準備香紙,你們來前沒打招呼,還得準備。”
可她這話一出,旁邊原先一個陪着她看牌的男人就道:“范姐,你忘了。她們進村,是要喂狗的,現在哪還有被咬死的人看啊。”
那人說的時候,還笑嘻嘻的。
我原先還沒有聯想起來,可跟着范姐點了點頭:“哦,喂狗了啊,那就沒得看了。準備一下香紙,你們去給我媽上一下墳,看看棺材裏的狗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