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半皮妖
聽我提到高知新的死,那人臉上的橫肉都在跳,眼裏閃過懼意。
盯着我咬了咬牙,好像還要發狠,最終卻只是冷呵了一聲:“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
“把人扶起來,道歉。”我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慢的嚼着:“你家主子沒有說,讓你來請人,要以禮相待嗎?”
這年頭,怎麼還有這種逞凶斗勇的人啊,以為橫就能怎麼樣了嗎。
昨晚凌淵讓我在那監控前,露了個正臉,我就知道高知新那個原配會找過來。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高知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原配都沒有去看一眼。
加上人家也不關心,高知新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只是弄掉了陳雯肚子裏的孩子,防止私生子出生,分家產。
肯定是個“事業心”重的,我們弄死高知新,還算幫了她。
那人瞪了我一眼:“你!”
我喝着粥,夾着青菜,沒理他。
“好。”他倒也算能屈能伸,點了點頭,伸手將劉嬸扶了起來。
還伸手幫她拍了拍灰塵:“對不住了,阿姨。”
劉嬸只是訕訕的笑:“沒事,沒事。”
那人說完,就退了出去。
“你知道他是誰啊?”劉嬸立馬湊到我面前,朝我道:“一看就不好對付,你可別惹他。”
“沒事,不還有你嗎?”我一口氣將粥喝完,看着劉嬸的手:“剛才就算我不出聲,他以後也有得苦頭吃。”
劉嬸只是呵呵的笑,瞥了一眼在外面摘桃子的凌淵:“我去給你拿個籃子,摘幾個路上吃。”
跟着就拿了個茅草籃子,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剛才劉嬸被摁着肩膀,伸手在那人衣服上揪着的樣子,搖頭笑了笑。
走陰的人,就算沒有武力值,可也是不能得罪的,背地裏稍微做點什麼,也絕對讓人沒有好日子過。
我喝完粥,將小菜和雞湯都喝了,把碗洗了,這才出去。
就這一會,凌淵已經摘了好幾個桃子了,正在搖井那裏搖着水洗。
劉嬸也拿了個木勾,正勾着樹枝,摘桃子。
那幾個彪行大漢,都盯着凌淵和劉嬸,不過卻沒有動手動腳的,只是惡狠狠的瞪着他們。
要凌淵和劉嬸,好像都不受影響,反倒是他們有點挫敗,眼睛越瞪越大。
我出來的時候,凌淵將洗好的幾個桃子朝我遞了遞:“吃嗎?”
“嗯。”我走過去,接了桃子咬了一口,瞥眼透過竹林和小溪,看着外面停子的清一色黑車。
又瞥了一眼安心摘桃的劉嬸,湊近凌淵輕聲道:“您是有什麼大計劃啊?”
“隨波逐流啊。”凌淵瞥了一眼我咬着的桃子,沉聲道:“松核了啊,我昨天吃了幾個都沒有松核。”
毛桃熟的時候,裏面的桃核都是硬的,如果熟透了,可以一掰兩瓣,桃核從裏面自然脫落。
可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品種不同,很多桃子別說松核,裏面的桃核都不完整,好像都跟桃肉一樣軟嫩。
我不知道凌淵為什麼提這個,但還是將自己手裏的朝他遞了遞:“沒有太熟。”
這會那些人等得不耐煩了,但估計也忌憚着什麼,所以也沒催。
等我吃了兩個桃子,劉嬸將摘滿的一籃子桃給我們:“沒什麼好東西,看你們喜歡,就拿着路上吃吧。”
我聽這話里的意思,是要送我們走。
凌淵倒是淡定的接着:“沒事,還有好多呢,我們慢慢來摘就行了,熟幾個摘幾個吃,新鮮。”
劉嬸眼睛跳了跳,跟着打着哈哈的笑:“好,給你們留着。”
我就知道凌淵找上的人,沒一個簡單的。
可無論怎麼看,劉嬸都是個普通的走陰人。
這會那個滿臉橫肉的人就來催我們了:“兩位,現在可以走了嗎?”
凌淵拎着籃子,朝我撇了下頭,示意我走。
我們開了專案組的車,自然不會坐他們的車。
不過被他們四部車夾在中間,也只能跟着他們走。
路上我不時的瞥着凌淵,想聽他說說劉嬸的來歷,他卻只是看着窗外:“血蠕蟲從你們鎮子,順水而下,但到了這個鎮子的時候,就突然止住了,由這兩條交匯的小河為界,血蠕蟲劃界而停。”
我開着車,不由的扭頭看了一眼,那兩條小得只要用點力,就能跨過去的小河。
凌淵既然能找到劉嬸,肯定是已經知道和劉嬸有關了。
但對付血蠕蟲,凌淵都花了大代價,劉嬸又是怎麼藉著河水,划水為界,讓血蠕蟲不往這邊挪動半分的。
我瞥眼看着凌淵,他卻朝我指了指前面的車:“安心開車。”
這是不打算說了,憑他的個性,追問也沒用。
我跟着前面的車,本以為會去高知新原配家裏的,可最後居然到了一家整形醫院。
那醫院的名字,我以前就聽過。
現在公交車上,站牌上,連很多標誌性建築的電子屏,都是這家整形醫院的廣告。
而且不只懷仁縣,市裡,更甚至外省,都有開的。
我原先還挺好奇,雖說每個地方,總有幾條強大的地頭蛇的。
但高知新原配,不只是有錢,還有勢有人啊。
要不然怎麼能這麼快的速度,租下陳雯旁邊所有的房子,還養這麼多狗,硬是將陳雯弄到流產。
看樣子是做醫美的,現在這個行業,已經不只是用掙錢來形容了。
據我知道的,都是一條龍。
直接從學校,或是從美容院,從那些賣護膚品的地方拉客戶。
先從割雙眼皮,或是開眼角、脫腋毛這種小手術開始,再慢慢往大里做。
據說做醫美一旦開始做了,只會越做越大,隆鼻隆胸,磨骨修下巴,刀子越動越多,好像上癮一樣。
還有釣魚做醫美的,比如聯繫一些皮包公司,發出招聘信息,用超出行情高不少的薪資,誘騙人去應職,然後各方面都好,就提議讓人整一下哪裏,讓形象好點才能拿到這份工作。
想想原本月薪只有五千的工作,有公司願意給一萬多,只要你花三四萬整一下,提升一下形象。
然後公司還誘導你,可以貸款,每個月從工資裏面還幾千塊,只要在公司上半年班就還完了,怎麼算都划算的。
當然最後醫美做了,貸款貸了,皮包公司自然有各種理由不用人。
醫美機構都是和貸款公司合作的,貸款他們又可以掙一筆手續費。
還不了貸款也沒關係,他們還有其他的途徑,讓女孩子們還款。
比如賣卵子啊,簽平台做主播啊。
其實就是一步步的往下陷,越陷越深。
相當於吃人,到最後連骨頭都不會剩的那種。
我跟着前面的車開進去的時候,就感覺這次的事情有點牽涉太廣了。
這裏都是私人商用的,地處豪華街道,但除了來訪車輛,其他的車子都是不能停進來的。
我們直接就被帶往頂樓的會議室,一路所過的地方,都挺豪華的。
只是等我們到的時候,卻發現會議室的長桌上,綁着一個身上稀稀拉拉長着鱗片的女人。
她四肢被綁在會議桌上,不停的扭動,宛如一條蛻皮未成功的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