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最難治癒的病人

麻辣燙的味道很一般，但可能是她太想念學生時代的榕大，吃得很香。

周怡音餓得前胸貼後背，一下子吃得太多，不出意外地吃撐了。

段歲璟帶着她在榕大的校園裏散步，微風拂過，不遠處的露天籃球場上氣氛很熱鬧，時不時發出陣陣喝彩聲。

周怡音不經意地掃過時，卻正好迎面遇上了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

鶴別站在人群最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他長得極好，高大又俊美，冷着臉時顯出一種異常尊貴的氣場。哪怕聽一旁的院長在說話，都像是在聽屬下彙報工作。

“學妹，老師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等過一段時間，我會幫你去解釋。”段歲璟正在跟她解釋。

周怡音不由得一怔，想到現在的場景，怕出點什麼事，引起視線注意，她習慣性地想要避開。

但鶴別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視線停駐的時間很短，彷彿根本不認識她這個人似的轉過了頭，繼續和身邊的人說著話。

周怡音徹底愣在了原地，停下了腳步。

段歲璟說話到了一半，回過頭才發現周怡音沒有跟上，不禁感到好奇：“你怎麼了？是……因為鶴總？你……還在想？”

周怡音有點無語。

你說段歲璟不會聊天吧。他從頭至尾都散發著書獃子的氣息，可你說他會聊天吧，隨便一句話都將她的話堵死了。

“學妹，我不知道你和鶴總之間發生了什麼。”段歲璟微微低下頭來看着她道，“不過喜歡一個人不用和自己過不去。如果你真的想，大可以去。我會幫你的，雖然我沒什麼經驗，但是那麼難的實驗我都能搞定，我覺得戀愛……”

周怡音聽得哭笑不得：“謝謝你，學長。”

“我很感謝你的提議，但是我已經放棄了。”周怡音道，“其實我們都知道彼此已經是過去式了，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

“過去？”段歲璟看她的眼神有點古怪，“可你的眼神看起來不是這樣……”

“夠了。”周怡音有點聽不下去了，沒人知道鶴別曾經給予過她怎樣的底氣和安定，所以也沒人知道失去之後再要她去承擔和接受，有多麼難。

“段學長，謝謝你今天的招待，我玩得很開心，但我現在要先一步離開了。”

周怡音拒絕了段歲璟提出要送她的建議，堅持自己回去。

走到一半，陳安時給她發了消息，催促她回來加班。

周怡音掛斷了電話，答應了。她低頭時，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出門時帶着的工作證不見了，於是去而復返，她按照離開前的路線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周怡音有點着急，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後思來想去，她覺得最可能的地方大概是在整理東西的雜物間，當時她頻繁地蹲下起身，可能什麼時候不小心弄掉了。

周怡音一路小跑着過去時，卻在轉過實驗室大樓的轉角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視線平移，轉過圓弧的拱形水平視圖校訓牆面

卻見西裝革履的鶴別和穿着白大褂的段歲璟正面對面站在一起。

周怡音不由得停了下來，她用力眨了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鶴別……為什麼會和段歲璟在一起？

周怡音在附近找了一個草叢，扒拉着牆面悄悄湊過去。

“鶴總，你有什麼事嗎？”段歲璟看了眼口袋裏的手機，語氣緩慢又認真，“不早了，我趕着回實驗室。”

“你認識周怡音嗎？”

“嗯。”段歲璟有一點猶豫，“我和周學妹是老師介紹認識的，但是鶴總……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們是不是……”鶴別似乎有話想問，可到了嘴邊只是嗤笑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道，“算了，我問這些幹什麼。”

“鶴總？”

“她吃得少，容易貧血和低血糖。”鶴別道，“你記得隨身帶點巧克力。”

“啊？”段歲璟似乎有點茫然，卻還是好脾氣道，“哦。”

“那就好，我還有點事，先……”

鶴別要離開時，段歲璟卻先一步叫住了他：“鶴總，我能問問您和學妹的關係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如果您不說的話。”段歲璟猶豫片刻，鼓足勇氣道，“我想我沒必要聽您的話。”

鶴別轉過頭，勾唇輕笑道：“你威脅我？”語氣里倒是聽不出絲毫慍怒的情緒，看起來像是玩笑的成分更多一點。

“不是，我只是想聽實話。”

“實話啊……”鶴別低眉思忖了片刻，如同碎金般的陽光落在他參差的眉目間，光影落得極美，周怡音有一點恍神。

“她是我的……病人。”鶴別抬起視線道，“她的情況很不好，很容易鑽牛角尖，飲食也不太規律。你要多注意她的情緒。”

“病人？”

段歲璟有點搞不懂了。

“對。”鶴別忽然莞爾一笑道，“她是我見過最難搞最難治癒的病人。”

周怡音站在原地，不受控制地悸動了起來。

她很想問問鶴別究竟為什麼還要背着她做這種事，可剛跨出去一步，周怡音又想起白思語，她在校門口被鶴別抱在懷裏的場景。

周怡音最終還是選擇了眼睜睜看着鶴別離開。

這點小插曲並沒有帶來什麼曲折，周怡音順利拿到了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