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在外婆家2

陸陸續續的，這個家的成員都到齊了。有整天在診所里打轉轉，以至於沒空搭理家庭的李金菊外婆，有三不五時出外掌勺做宴席廚師，在家就事事躬親的李大友外公，有沒有正經職業，外婆口中的整天跟着豬朋狗友瞎倒騰的李小安小舅舅，再有新晉加入離婚大軍的小月娘和還在嗷嗷待哺的我。大舅李小平因為大舅媽二胎反應的厲害，已經在岳母家駐紮了一個多禮拜了，因為舅媽想念媽媽的菜，回娘家才住的舒心，懷孕反應才不會那麼大，再加上外婆和小舅舅去市裡看望小月娘了，所以我那個還沒見過面的小表哥也被他爸媽拎着去外婆家暫住了。

飯桌上，外公拿出似乎是朋友送的外國洋酒，一人滿上一杯，舉杯：“我只要一家人齊齊整整，健健康康就滿足了。”然後舉着酒杯轉向小月娘：“小月，老爸尊重你的選擇，以前尊重你選的人，現在同樣尊重你離開那個人，你只需要記住，你叫李小月，你爸叫李大友，有事就回家找大友，知道嘛！”

小月娘同樣拿起酒杯，輕輕的與外公的酒杯碰了一下，：“爸，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說完，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等外公同樣喝完酒，小月娘再次倒酒舉起杯子：“媽，我，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自己後悔嗎，也不見得，畢竟也曾經開心幸福過，說自己感謝家人的接納嗎，可是都是一家人又怎麼能這麼客氣生份呢，說自己的心酸嗎，媽媽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煩惱，學着自己去消化它，不要讓自己的煩惱成為其他人的煩惱。

外婆拿起酒杯：“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向前看，只不過是重新出發罷了。”外婆果然威武，三兩句就讓小月娘的眉頭有豁然開然的跡象。再看外公對外婆投以崇拜的目光，鑒定完畢，妥妥的妻奴是也。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小月娘也一直以為大多數家庭的相處模式都是像她爸媽這樣的，夫妻和諧，有商有量。後來才知道，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的她是多麼的幸運。

當小月娘再次一飲而盡，又重新蓄滿的時候，小舅舅自動自動的拿起酒杯搶先說：“你是我姐，一輩子都是我姐。”說完，牛氣的幹了。

小月娘搖頭失笑，帶點憂傷的氣氛被這小子一打斷，頓時鬆快了不少呢。今天算是她回家這麼多天以來最最放鬆的時候了。小月娘一杯接一杯的，自己就喝的酣暢淋漓。外公坐在旁邊，不時的添加飯菜，叮囑小月娘也吃一點飯菜墊墊底。躺在旁邊嬰兒床的我都看呆了，小月娘這明顯喝大了啊，怎麼他們也不勸勸，還讓小月娘一直喝呢。

“撲通”小月娘終於撐不住趴在了飯桌上，外婆站了起來，抱起嬰兒床裏面的我：“大友，我帶小閨女去喝牛奶，你把小月背到房裏睡一覺，順便打盆水給她擦把臉。你出的餿主意，你自己善後。”說完，外婆抱起我準備喂我吃飯，耶，我剛才都聽到了什麼，難道今晚是“鴻門宴”嘛？

小舅舅說：“爸，你腰也不是很好，我幫你把姐背到房間吧。”說完就把小月娘扛到了背上。

“行啊，年輕人，有你，爸就跟着享福嘍。”外公扶了扶自己的老腰，長時間的掌勺站立，還是落下了一些職業病啊，這腰椎是不怎麼好使了。

外公走到三樓的衛生間，打了盆水，端進了小月娘的房間。雖然小月娘出嫁了，但是這個房間還是一直都保留着，但是出嫁后的小月娘卻很少回來，夫家生活的不如意，她一直擔心自己回家時會不小心從語言或者表情上帶出來，後來出外去工地打工，更多的就是通電話了，再後來，再次住進了原來的房間裏了。

外公擰好毛巾耐心的幫着小月娘擦拭着臉頰，一邊念叨着：“傻孩子哦，從城裏回來，你就變的沉默了，你的精神也一直在緊繃著，雖然你都是笑着迎合著大家，但我們卻是看出了你的不自在。老爸今天就讓你喝醉一次，醒來后，你還是爸爸認識的小月，而不是小心翼翼又沒有生氣活力的樣子。”

睡夢中的小月娘並沒有聽到這些，但是這個夜晚她卻睡的格外的踏實。

輕輕關好房門，外公走到樓下，看到外婆和小舅舅正在嘻嘻哈哈的跟我“玩耍”，好吧，主要是小舅舅單方面在耍寶，我和外婆都只是在冷靜的嗯嗯啊啊而已。

“小寶貝，來外公抱抱，今天還沒抱到呢。”外公特意露出賊兮兮的樣子是要幹嘛。

外婆伸手把外公伸過來的手一擋，“今晚，小閨女跟着我們睡。”

“哦，那小寶貝會不會認人啊！”現在我的年齡滿打滿算大概兩個多月了吧！

“不會，乖的很。”外婆斬釘截鐵的說，外婆，我不認人這一點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小舅舅一直要繼續刷一波存在感：“媽，跟我睡吧，我床比較大。”

“跟你睡，你是不想讓小寶貝再看到明天的太陽了嗎？”外公嗤之以鼻。

“爸，你這話我不贊同，我多有帶小孩的經驗啊，大哥家的小志不是經常都跟我一起睡嗎？”小舅舅憤起反駁。

“那能一樣嗎，小志皮粗肉厚的，跟小寶貝是一回事嗎？”外公，你這樣子說小表哥，他知道嗎！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兩人互不相讓的爭辯開了，別問我為什麼已經跟外婆一起躺在床上睡覺了，可能是因為外婆練了凌波微步吧，那兩人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我倆已經飄出去了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