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沒圖

丟下二老四小，因為後邊的時候，石頭和虎子都被兩個爺爺給提溜了過來，加上小叔秦奮和教師爺彩兒，一起啊喔哦的學拼音，秦正就走了。

帳篷里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單方，一個是李元。

單方下定決心了，不管千里萬里，秦正所說的那個美洲，他都要走上一趟。因為，大唐已無他們這夥人的容身之地了，那就搏上一搏。

秦正聽見單方的來意，對這個總瓢把子有點好感了。於是就揮揮手中的羊皮卷，說道：“那好吧，這時我爺爺留下來的，我給你畫一幅路線，再標記幾個標誌，以防走錯了冤枉路。”

本來單方就是聽秦正這麼一說，有個叫美洲的、不輸於大唐的、廣大的、無主的、上邊只有幾個野人的廣袤領土，他們這些亡命徒就想賭上一把的。沒想到秦正居然還能拿出圖來！看那羊皮很古舊，很有年代感。

單方連忙起身，深施一禮，說道：“我看此物不凡，說不定是神仙之物，畫的是通往天堂之路。小公爺如此俠肝義膽，實在讓在下佩服。在下代全體弟兄謝過小公爺活命之恩，此去但凡活得性命，他日小公爺一旦有邀，我等萬死不辭！”

秦正把地圖交給單方，說道：“此去萬里之遙，行程怕是數月、甚至數年。你可按照圖中標示，沿着海岸線行走，萬不可輕入密林，以防不測。再有，防寒衣物一定要準備充足。出發之前，多多打造圖中所畫之物，它名叫雪橇，以馬拖動，在冰雪中日行數百里，行進極為快捷。至於馬匹么，可以找些小的草原部落借一些，明白？不過么，如果你還想回大唐，我想讓你幫我帶回點東西……”

單方走了，秦正就對上了李元。因為，秦正問了單方一個“明白”后，不但單方大喜而去，李元也是大喜。這小公爺豪俠之氣不輸給秦二哥，做起事來怕是比秦二哥還要強！這種只為結果、不問過程的事，恐怕秦二哥也做不出來。他對這小公爺更加感興趣了，所以，就盯着秦正看。

秦正揉揉鼻子，這太尷尬了啊，我都不好意思了都。

“李大俠，”秦正只好開口了：“我……”

哈哈哈，不等秦正把話說出口，就被李元打斷：“小公爺，就憑剛才對單方的一番說辭，我李某也對小公爺深感敬佩，我也想說一句：以後但有驅使，無不盡命，小公爺接受否？”

秦正訥訥道：“這、這……”

“哈哈哈，好了！”李元笑道：“就此一言為定！那圖呢？拿來吧！”

什麼一言為定？

我說什麼了我？

什麼圖？

李元的一通神操作，把秦正給弄懵掉了。

秦正只好告訴李元實情：“沒圖！”

“沒圖？那神仙圖上？”李元不信。

從廣南的合浦郡出發，陸路不好走，全是毒蟲的天堂、密林煙瘴之地。從海路走的話，到日南郡只有一兩天的行程，再往西南走幾天不就到占婆補羅了？要什麼圖？

所以，秦正道：“真沒圖。”

兩人說了半晌，李元倖幸而去。這不是帶着怨恨和憤怒的悻悻而去，而是充滿了巨大的雙重幸福。

李元慶幸，他看到好兄弟單方被秦正接納之後，秦正不惜動用神仙圖，來給單方畫出一條通往天堂的路。所以，衝動之下之下就和秦正定下了生死承諾。他從秦正處事方式上看到了秦二哥的影子，也看到了不同。

看着秦正似乎凡事都有胡鬧的成分，但仔細考量，這每件事似乎都有點你驗證不了的根據。秦正不看重錢財，給了胡列的聯繫方式和去往占城國占婆補羅的路線后，連佔城稻的巨大利益都隻字不提。秦正的思路新奇，辦法往往別出心裁，一句話就讓人豁然洞開。

比如讓他頭疼不已的手下這些江淮一帶的兄弟們。聚着吧？那可都是前朝的遺民，有在前隋干過的，有朱粲的，有蕭銑的、還有沈法興、杜伏威的，甚至還有現下岌岌可危的輔公祏所部的，他們都和李家有着血海深仇，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散了吧？現在可是李唐的江山，官府里可是備着案呢，這些傢伙們拖家帶口的又沒個身份，如何討生活？怎麼過日子？可是這秦正一聽他手下有幫兄弟要討口飯吃，連他們是什麼人都沒問，就告訴他，那就去驃國吧。還告訴他，讓人分散着去南詔，然後集中起來，不管是請人帶路、用錢買路，還是用刀開路，就到驃國北部去，那裏人傻、錢多、山裡還全是翡翠。

這秦正不僅有奇思妙想，更有行動力。傳說中的鐵廠和更神奇的水泥，現在還沒看到。但小河邊巨大的軲轆，聽說只用兩天時間就造了出來，那東西，那就是神跡。

李元更加慶幸的是，他和秦正做的一筆買賣，大買賣。秦正要用十萬斤精鐵，換他十條海船。

至於秦正買船出海，想釣大魚的想法，李元自動忽略了。反正船是你的了，別說去釣大魚，就是去釣美人魚，那也是你的樂子。他最看重的，就是精鐵。

這可是精鐵啊！

普通生鐵太脆了，做成刀劍那是一砍就斷。精鐵就不同了，聽秦正說的，那是百鍊鋼一般的存在。有了這些百鍊鋼，再加上手下這些百戰餘生的勇士，嘿嘿，那就是一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力量。別說是去驃國，普天天下，哪裏去不得？

但是，最後，秦正對我眨眨眼睛問我打這麼多耕犁是為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送走二人，秦正搓了搓臉，頭疼。

此刻起，歷史就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往哪竄就往哪竄了。

提前引進佔城稻，大唐恢復民力就會加快。武德五年以後的兩次小災年那就不是事了，貞觀初的天文大災也能低成本的度過。如果單方他們取回了土豆、紅薯，那可能連餓死人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不過么？以後還有沒有貞觀這個年號，那就很難說了。

現在，太子建成和秦王李二兄弟都在河北洺州，他們哥倆的感情還真的好，兄友弟恭的。直到把劉黑闥打到突厥後，尤其是齊王元吉到了前線，一番挑唆，遠離長安的太子不知就裏，才信了齊王的鬼話，起了防備秦王的心思。

都說感覺是相互的。太子搶功，這是以前沒有過的。秦王察覺到太子異常，雖是不動聲色，但也是暗中籌備，討好李淵，才有了歷史上聲名赫赫的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