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失落的日子
九一年五月十五日
八點才去電影院己開始學習,我又坐在阿君旁邊與她聊天,我們會回憶起以前在五山的人和事,韓燕的痴情,沈,嚴,張,駱,小白,廖潔,李紅秋,好欺生,又說起現在單位的人,和張拉手,和歌手握手的感覺也讓我至今不忘。
她說:“初吻和初戀感覺都是不同的很難忘記。”
她說她煩惱現在的工作單位,我說我煩惱婚姻的問題。
中午的太陽有點熱辣辣的曬得人頭暈,兩人十點多去逛街到十二點鐘才回去,路上看見鄧曉英她叫我進五山玩。
也不知是無聊還是失落?喜歡翻閱去年的日記,老說:“去年的今日,還在深圳旅遊呢。”總愛去懷念過去的日子。
在閑着沒事的時候,我會想念回憶起沈和韓,與她旅遊的時光,她還沒戀愛時兩人在一起的歡笑,老是對阿君說:“沒想到,最好的朋友,現在卻變成了最恨,只因為最在乎這些情。”
也只有看那時的日記才可以安慰思念他們的心,才不覺得他是離得那麼遙起,縹緲,因為日記里真真實實地記着與他們的每一句對話,感覺,一舉手一投足的歡歌笑語,才感覺不到他的虛幻,彷彿象當年某一日一樣面對面的談話,幽默,還有一種痛苦,都是永遠不能忘記。那種虛幻般的美麗才變得不再那樣痛楚割心。
還有生活了五年的大山,都讓人留戀而在日記尋到了,畢竟日記會讓我跟着走入了那時的境界。
下午仍在家睡覺沒去學習,晚上看見父母去散步,我也看了一會日記借值班騎車去兜風心裏舒暢極了。
放好單車一個人去公園,那裏情人相擁笑着談着,舞廳里傳來《外面的世界》走腔走調,我好孤獨的走着走着,走去樓上又轉了下來。
也三天沒回門市部上班了,我很挂念我寫的《山夢》還有那些愛的回憶也夠浪漫了,覺得不再戀愛也夠了。我要趕緊寫完,修改,抄好,下月不知下月的事,還是抓緊時間,也就不敢怠慢時間,加上過幾天又接着休假了。
父親的工資單在那裏放着,一見那些字,我又想起了五山的人,是陳賤林財務寫的,又有了親切感,我又想念那些寫好的小說稿,感覺很真實,不是幻想,仍對自己說:“去年今日的我,在深圳流浪,而明年的今日呢,我又在哪裏?幹什麼?又是怎樣的我?”
九一年五月十六日
早上上班,晚上值班下午不用上班,去了大姐那吃午飯,又去三姐那和小旎旎玩。
然後我抱着旎旎坐姐的單車后架去大姐家,大姐華華買回大蕉,雪梨。大姐說她不小心碰到肚子的孩子,三姐又集中於她的寶貝女兒身上,我賴在沙發上聽她們講,看,三點多也不想去阿君那裏,五點鐘就走了。
三姐又沉浸於她母愛的幸福中,說:“有時真不相信,會從自己身上走出個活蹦亂跳的生命來。”
這似乎也是一種精神寄託,比如工作不如意,整個身心己放在小生命上,早己忘記那不如意之事了,看着孩子一天比一天可愛,心裏那份母愛的幸福是喜形於色的,等孩子大了,又把希望寄託於他考大學啦,當什麼音樂家畫家書法家啦,看着自己親生養大的孩子有所成就,你說是不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和滿足呢?一種長大的等待和希望,變成了父母親永恆的寄託!
看着兩個姐姐那分喜悅和幸福,我多少有些惆悵,失落。我的他在哪裏呢?我會找到你,不再作流浪的漂泊么?
我先騎車回去,上碼級時,見到阿明子,他沒什麼表情,我也不好說什麼,他曾請我和韓吃喝聽音樂會卻沒追到韓燕,現在沒調出來也說過我調走也沒說一聲。
回到家我先抽開煤爐蓋,洗菜,聽音樂。想想,他們難於調出來確實也煩,男的甚至於娶老婆也難的悲哀。
現在我的內心也好渺茫好失意,心裏總是會有一種空虛失落感。與他們比,我調出來了也解決了一件心事,不至於絕望,還是有一點希望的,至少我還是走出了一條路,可那份失落的虛無,卻是怎麼也驅散不了。
晚上小說也寫不下去,十一點多就睡了。
九一年五月十七日睛
從值班那裏回來,再睡一會也是睡不着了,只得起來吃早餐瘦肉粥。
吃完早餐父母去挑黃泥來打煤,我在躺着看了一會日記就去買菜,買了黃瓜豆腐辣椒石螺白醋。回時仍看見阿明子,他沒有昨天下午的異樣眼神卻也沒有之前那種熱情,這與追不到韓也有關的。
煮飯炒菜,調回來上班一個多月了,我還是第一次安排食譜,自己買菜炒菜,父母在樓下打煤,我一直煮到十一點多才吃飯趕緊上班。自己煮的菜吃得開胃或者不好吃也說好吃,父母親煮的飯菜就會挑剔。
上班時仍是走一會神,看一會兒外面的行人穿衣打扮,然後和工友聊幾句,寫的很少,加上小說很難結尾,寫寫也沒了心情。
三點鐘謝出去,阿君來站了一會。四點鐘我一個人出街做裙子。
去書攤看書,看到一本《三毛的散文精選》裏面寫着許多短語,從她寫的每本書籍里摘抄的,很多我看過的但也有沒讀過的,所以讀來仍感覺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哲理有意義,也就十分的痴迷。又翻翻別的書,羅蘭的散文,汪國真的詩集《年輕的風》那些書越來越貴,如果收入低就滿足不了精神的需要,我很喜歡這些散發出淡淡清香的散文詩集,就十分愛站在那裏着迷的閱讀,焦渴的讀進心裏,如饑似渴的樣子顯得我十分的書呆和惜愛那些句子,今天沒看夠,明天我還會再來。
走時只買了一本《戀愛婚姻家庭》買這本書,真是處於戀愛的茫然,婚姻的迷惑中。
又遇見阿君,真不知,一天中不碰見一個熟人,我的心就有空落感,一天遇見一個熟人,我就會高興的告訴同事:“我今天看見誰哦。”心裏就覺充實一些,這是我現在才發現的。
原來,我的心還是那樣空虛失落,還是對這個城市有陌生感,唉。
下雨了,急匆匆的沖回去上班,怕同事嫌,書可以明天下午再去翻看,有多得很的時間去充實我那空虛的心呢。
九一年五月十八日陰雨
早上八點多醒來睡不着,隨便東摸西弄十點多就吃午飯了,吃飯時父親又開玩笑說他去了辦事看人家。
十二點鐘上班時十分的想睡精神根本就不能集中於寫小說的結尾。就在寫:調出來的人生雖不是到了絕望,但那份失落的孤獨空虛,渺茫卻深居在她的心。
午後,我又去書攤翻看那些書,這次看得很清楚進入了心,連香港影星的史文也被我看透了。因為下雨走不了,看得頸椎也疼痛難忍,等雨停了,才沖回去上班己快五點,他們說阿華也來坐了一會。
買了兩張電視報,我還記得劉嘉玲說她只要燦爛一剎的美麗,也不要永恆。只要每天都開心,不在乎活着的長短。還有一些名星的婚戀史,看過這些,會讓我想到如果婚姻不如意,如果又遇上自己愛的人,會不會追求?所以在選擇時不能草率要慎重考慮。
現實總不是如幻想的那般美麗,雖然是渴望愛情想追求,但最終卻走不出傳統的框框,不會違背自己的心,卻又不得隨意去背叛責任,這樣活着很苦很累,但也一定不會輕言離棄。我小說中的雨旎有我的影子,真不知以後自己的感情歸宿如何?讀自己以前的日記,也發現自己有叛逆倔強的一面。
有了別人這種不守道的想法,心裏倒是覺得人生輕鬆自如,瀟洒不累,如空氣一般的自由,不用喘不過氣來,因為想通了,再沒有什麼可以壓住我。真的,真覺自己活得不夠盡情而不快樂。
我珍惜人生一剎那的燦爛美麗,卻在默默的追求人生的永恆。
洗澡后小睡一會也發夢。晚上睡前看一會《中國現代文學史》有介紹《林家鋪子》《春蠶》《子夜》茅盾五四時期的文章。
九一年五月十九日陰
一直到九點多鐘,父親買米回來,我心裏也有歉意。母親去了三姐那幫她賣白鴿。
我去了買豬肉,豆腐黃瓜回來,二姐也來了,她下市場買菜,我在弄,她回來動手弄才發現買到雲吞皮不是餃子皮太薄不好包嘮嘮叨叨的,我聽了也煩,你一句她一句的就吵開了,吵到說父親嫁女收彩禮一千元的事。
他說:“死女包呀,沒有你們四姐妹給錢養你媽看她會不會餓死。”
我說:“你找個百萬富翁的女婿,叫他給你十萬元啰。”
二姐在剁餃子料時說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敢跟老爸頂撞。
我覺這個家就象巴金的《家》一樣腐朽封建傳統沒落,只差沒有逼迫婚姻罷了,沒有錢,就不能滿足他,他說:“你以為我是賣女找吃呀?”三姐嫁時給他一千元還要親口說買煤氣爐,還要去辦手續,我說:“你不知放口袋裏裝着,買什麼煤氣爐。
我激怒了父親,包餃子時,他說:“是君這個人奸,想縮水數。”二姐聽了也不滿。
一整天,到晚上,父親都鬱悶不樂,三姐他們在他也悶聲不響,是我刺傷了他嗎?一個家庭,複雜的關係,依然是離不開利益關係。
我聽見二姐和三姐聊:“你的老公比大姐的就大方一點,手錶,衣服,金項鏈錢都有,只不過阿鳳的霸佔心強些。”
三點鐘二姐走了,說我整天就是睡覺。三姐說休假不睡幹嘛。
我心裏想:是姐妹,也會產生嫉妒和計較的,姐妹也會為家裏的錢財紛爭而產生隔閡。只有我那善良的母親,仍是一往如前,沒什麼私慾。
二姐走後,我也想去阿君那裏的,見三姐在我也不好走。
三姐說:“去什麼,吃完晚飯與你一起去宋家阿君那。”我答應了,她躺在沙發上,我坐在那裏,與她聊起情感和婚姻的事。
我不知怎的去陽台捧起那盆蘭花,說:“發芽了,是一個人送給我的噢。”
三姐說:“是你最心愛的那個人。”
“才不是呢,你知道我最心愛的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誰是我最心愛的人?是母親?還是三姐?他?
三姐說:“不知怎麼那晚發夢夢見沈寫了封信給你,還有許多書,叫你給我看書你也不給我看。”
我也覺奇怪,這個浪漫的夢應該是我做的,怎麼是三姐替我做了呢?這是我在她面前過多的說他吧?不管怎樣三姐還是理解我的,我把近來的所思所想向她傾訴,心裏才覺得舒暢,回來的一個月,感情的空落全靠日記聽我訴說,不然我的內心將會更加苦悶難耐抑鬱。
今日,我連門市部的人和事,鄧的熱血沸騰,阿君上班太遠的艱難也說了,韓燕地位好為什麼就選擇了這樣外表不如我們意的人。
姐也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說她自己事實也是個很安份的賢妻良母型,怎麼說:“人為什麼這麼煩惱呢?活着總是解不脫煩呢?事實自己是個知足常樂的人。”現在她也不快樂嗎?
我們相互理解,認真地聊才有這麼多談不完的話。
說完了,她說:“我現在最希望的是瘦。”
一開始我說我最希望的是死,後來又覺太可悲便又說:“現在最希望的是拍拖。”
姐說:“你生性懂事一點愛情就會來了。”
我說:“你慪氣一點就會瘦了。”
姐說我孩子氣重,又會享受,又懶,得找個勤快的男子。
吃了晚飯,《母親》的電視劇沒看就去了宋家,我背着旎旎,姐踩單車,那單車“咔咔”的響,我忍不住笑,在路上笑得也引人注意。
買了橙子,大橋那邊的夜色仍是那麼好,河水波光潾潾。
去到,宋大姐不在家,三姐說去阿君那,我的手累疼痛不想去,然後轉去大姐家,大姐告訴我說韓燕來過,我即刻去了韓燕家,她正在洗澡。
我們仍互叫對方不文明的“昵稱”的隨便,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一見面自然親切開心,她不停的說笑,樣子好快樂。我似有所失,畢竟調出來的生活並不快樂,一見面的開始是她快樂。
我所捱過的日子,是一種說不清的孤獨落寞。
現在見面了,就象終於等到了相聚的這一天,等待總是長過相聚。
我們都同時說:“在夜靜時,就會思念起對方。”
坐到八點多,和她走去大姐家,往回走分路時約好明中午去逛街。
回家的路上三姐說二姐下午時說的那些話有點添油加醋,大姐也說看她不慣,就知給幾個錢討好父母,實際幫忙的什麼也不挨邊。
“錢能買到一切嗎?”她繼續嘮叨,我也不想講家,對家越來越厭煩,姐妹之間,父女之間,總是恩恩怨怨的說不清道不完,成了自己的家,就各分東西了,可聚在一起不是理解和傾訴,反是惹起不少的計較和怨氣,是不在一起更好了,何必虛偽呢?
我不言,只有聽,直到最後才說:“韓燕真的好平和,快樂,難怪知足常樂了,談了戀愛都是不同。”
“當然啦,以後你結婚乾脆酒也不擺了,去旅遊結婚,回來就說結婚了,也不用她們送禮物。”
我想也是,不用欠她們的反而活得輕鬆。但這是很遙遠的事,連愛情也不曾找到,怎麼就談起這些事?
我說:“找個窮的,沒有禮金給爸,等他嫌棄好了。”
我現在連個喜歡的窮小子也遇不上,怎麼有心情說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