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師兄
「你姐夫沒有問題。」劉薏仁說著,看着趙焰。
趙焰將酒灌到嘴裏,嗆了一下,「怎麼可能?那這是誰的問題?」
趙府。
賓客散盡。
趙父疲憊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白子颺指揮着嚇人收拾殘局。
至傍晚。
門被拉開。
趙萋正在地上踱步。
看到白子颺回來,臉上露出愉悅,迎了上去。
「夫君,辛苦了。」
「忙活一天了。」
白子颺面上露出疲憊。
趙萋躺在床上,想起林晚晚白天的話。
是不是自己不懂琴棋書畫,就真的不懂白子颺。
看着身旁人的眉眼,雙眉濃郁,手指描摹着鼻樑,月光穿過窗戶照在白子颺的臉上。
這人,就是缺少了一些生氣。
少了一些生活的氣息。
像是那種驚鴻一瞥,遠遠望着的人兒。
但此時卻躺在自己的身旁。
有些不真切。
「萋萋,為何不睡?」白子颺閉着眼睛,趙萋搭在他臉上的手抖了一下,但並未放下來。
後知後覺,覺得是自己打擾了白子颺睡覺,收回手。
「把你吵醒了?」趙萋翻到一旁,被子遮不住她的半個身子。
白子颺鋪開另一床,蓋在她身上,「早些睡吧,我明早就回京了。」
趙萋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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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筠在和阿堯安置着城中的流民,修繕房屋,安置住處。
被戰火傷及的地區,城民的家財物品皆是毀於一旦。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啊?」流民太多,需要醫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那些無家可歸的人,都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
慕容筠喜好木工,「阿堯,我先來教你,然後你再教給軍中的將士們。」
說著拿起一旁的木頭,一旁散在外面的流民也在學習着。
鋸、割、挫、磨......
從房屋的製作,到傢具的安裝,那榫卯的連接,都令人驚嘆不已。
就算是當地擅長工技的木匠,都驚嘆於慕容筠的技術。
阿堯帶着幾個還算健全的年輕大漢,到城外砍樹。
一車車的木材運進城裏,上面甚至掛着綠葉。
小孩騎在上面,被大人趕了下去。
一時間,城中熱鬧極了。
一個餵奶的婦女忍住了眼淚,抬頭望着一個個腰粗的樹木被鋸成一節一節。
懷中孩童的哭鬧一時間也不煩了,變成了和諧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流浪漢。此時也用自己平時不捨得使用的雙手,在一片空地上攪拌着砌牆用的泥巴。
那個斷臂的教書先生,現在領着一些學生,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朗讀着一小卷古文。
「將軍,一切都在好起來。」阿堯不顧臉上的泥土,端起一旁姑娘遞過來的水。
慕容筠點點頭,將手裏的圖紙交給阿堯。
上面的建築,是阿堯所沒見過的,「這......」阿堯摸着頭。
一旁的建築人員湊過來,將手裏的泥土在身上擦乾淨,小心翼翼拿起圖紙。
「這房屋夏可避暑,冬可取暖,可擋雨,可御風,妙,妙,妙極了。」這是城中的老匠人。
「老夫建造房屋多年,都沒見過如此巧妙的設計。」
「且這房屋建造簡單,十分適合現在戰後重建。」
老人抬頭看着慕容筠,不知道他是將軍,只知道最近城裏來了一批大都的人。
慕容筠身着一身黑衣,雙手背在身後。
「年輕人,師承何處?」
阿堯推推老人,「他是慕容將軍。」
「什麼?」老人的耳朵不太靈光,大聲問着阿堯在說什麼。
阿堯無奈湊近老人的耳朵,「他是慕容將軍。」
老人這下總算聽清了,老腿顫抖了一下,就直挺挺跪在地上。
「老夫三生有幸,得見慕容將軍。」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慕容筠將他扶起,「老先生,得到老先生賞識,才是郁之的榮幸啊。」
老人還是抹着老淚。
慕容筠叫阿堯帶着老先生去歇一會兒。
老人連連擺手,激動的指揮着年輕人鋸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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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薏仁接診回來的時候,看到濟世堂門口有一個身影。
純白的衣袍,不是道袍,但依舊顯得仙氣飄飄,腰間束起,顯得少年精瘦清冷,單手拿着劍,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身姿挺拔,眼神望着小院,裏面的杏花落了一地,石凳上全是。
風吹過,少年的額角垂下來的頭髮飄到臉上。
衣擺也在拂動。
周圍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只是少年站的地方,就像是時間凝固了一般。
他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劉薏仁攬上他的肩。
「白蒼,好久不見。」將人帶到濟世堂。
今日遇衡長老坐診,蕭賢在一旁站着學習。
劉薏仁和白蒼坐在杏樹下,花瓣不斷向下飄着。
白蒼看着劉薏仁,「當時,我離開槭樺林,本是要回來帶你走的。」
白蒼說,但他知道此時說這些話早都沒有意義了。遂將後面的話都咽了回去。
劉薏仁道:「當時我的樣子你幸好不在,不然肯定會嚇壞你。」劉薏仁說著。
他何曾沒有怪過白蒼。
自己知心的朋友,但卻拋棄了自己。
白蒼想開口解釋,但說什麼呢?說自己被師尊困在山上?說自己脫身乏術?
當時梁丘鳴晨死的時候,只有白蒼一人相信劉薏仁是無辜的。
只不過是將自己留在槭樺林罷了,這有什麼?
只不過是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罷了。
劉薏仁也從未向遇衡長老打聽過白蒼。
劉薏仁笑笑,「你知道我的身世是什麼樣的嗎?」
白蒼自然知道,點點頭。
「你肯定知道我是慕容筠的弟弟,但你不知道的是,我拜遇衡長老為師了,現在你我是同門了。」
白蒼自然也還是知道,當時遇衡長老給白青松來信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我知道。」
劉薏仁有些驚訝,傳聞說白青松是對自己有些成見的,雖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青松派一向不願意和官府的人扯上糾葛。
「你知道?你知道不叫聲師兄?」劉薏仁說著,自己比白蒼要年長上幾歲。
白蒼撥掉落在袖子上的花瓣,「我是你的師兄。」
「但我比你大。」劉薏仁據理力爭。
「但這個不是按照年齡排的,應該按照入門先後。」白蒼說著,示意劉薏仁該改口了。
「那,那,我是不會承認你這個師兄的。」
「那你為何叫羽凡師兄?」白蒼說著。
小院裏,有患者進進出出,不少人被白蒼的高嶺之風所吸引。
「劉大夫,什麼時候有個如此俊美的小兒郎?」那人嬉笑着走開。
「我弟弟,我弟弟。」劉薏仁說著,白蒼來不及阻止。
「嘿嘿嘿。」劉薏仁嬉笑着,「因為羽凡比我年長啊。」
兩人爭論不出個什麼結果。
傍晚,蕭賢揉着脖子出來,準備做飯,就看見劉薏仁和白蒼坐在石凳上。
花瓣落了滿身,但兩人一動不動。
「先生,你們這是幹什麼呢?」蕭賢活動着筋骨。
遇衡長老也出來了,看到白蒼和劉薏仁在杏樹下,「孩子,別打擾一個人。」
蕭賢都準備閉嘴了。
但遇衡長老接着還有一句話。
「你一個,我一個,但不要碰到他們,開始打擾。」
「他們動了,咱們就贏了。」
「來個賭注吧。」遇衡長老說著,蕭賢頓時來了興緻。
「我贏了,你給我做飯,我想喝豬肚湯。」遇衡長老最近嘗了蕭賢的手藝。
蕭賢點點頭,表示同意,「那我贏了,我也想讓長老給我做飯。」
遇衡長老笑笑,自己做飯怕不是會毒死這小子。最後還是點點頭。
「你白蒼,我劉薏仁。」
劉薏仁忍住笑意,沒想到青松派這麼古板的門派也有這麼好玩的遊戲。
白蒼在劉薏仁眼裏看到了笑意。
遇衡長老開始講劉薏仁在青松山的的事情,「哎呀,當時啊,一個楞頭小子,偷吃了我的優夢果。」
聽了此話,劉薏仁倒是沒有反應,白蒼反倒挑了一下眉。
趙焰不知道如何打擾白蒼,只是覺得這位翩翩少年定注重自己的穿着。
「你的頭髮歪了。」蕭賢故作驚訝,只是白蒼根本沒有反應。
「當時啊,你還那麼小,躺在地上胡言亂語。」遇衡長老故作誇張。
遇衡長老說,「當時你說什麼來着?讓我想想。」
劉薏仁倒是無所謂,不會是將自己穿越過來的事情說出去了吧?
「說什麼,蟲子太多,趴在臉上,壓的臉疼。」遇衡長老說著,這沒厘頭的話。
劉薏仁看着白蒼,眼裏的笑意更深。
白蒼明顯有些觸動。
蕭賢以為是自己大掃帚的功勞,更加用力的扇起來。
白蒼「咻」的站起來。
遇衡長老還沒說完。
一旁扇風的蕭賢開心的拉着遇衡的手,「啊,啊,啊,遇衡長老,說話算話,給我做飯啊。」
遇衡長老氣不打一處來,這白蒼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你們兩個沒有飯吃啊。」說著,抄起一旁的柴火準備生火做飯。
「小師弟,走吧,我帶你出去吃。」劉薏仁拍拍身上的花瓣。
白蒼默默跟在身後。
「你睡姿還是像個大蟲子一樣嗎?」劉薏仁笑着,想起當時在青松山上,和一眾弟子睡在一起,時常被白蒼的睡姿所驚訝。
白蒼加快步伐,忽略了劉薏仁的話。
「喂,別走了,就是這家。」劉薏仁指着一家酒館說道。
白蒼又只能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