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叛?
「三十六峰,三十六溪,長鎖清秋,對孤峰絕頂,雲煙競秀,懸崖峭壁,瀑布爭流。」
「東西南北,其修何多。」
梁丘山。
瀑布在峭壁上,像是一片天然的屏障,高似接上天之帷幕,低似匯四海之洋流。
在瀑布的尾部,是個巨海,落水之處,傳來巨大的聲響。
那帷幕的後面,相傳是梁丘一族,笛月一派的秘密修鍊之地。
傳說那處靈氣匯聚,只是除了笛月派之外的人,其餘人是無緣進入了。
聽聞每一屆的掌門都有進入的秘法。
不知道畢山凝有沒有。
畢竟梁丘鳴晨死的匆忙。
羽凡在梁丘山下,看到了下山而來的畢山凝。
照常一身鵝黃色的道袍。
臉頰消瘦了,本來圓潤的臉蛋現在骨骼明顯,眼眶深陷,短短的時間。
一個姑娘,竟然是快要認不得了。
畢山凝笑了一下。
有些俏皮。
頭上少了些許配飾。
畢山凝注意到羽凡的眼光。
歪着頭笑了一下,「怎麼樣?是不是清淡了許多?」
「顯得沉穩些許。」羽凡說著,隱去了後面一句,「只是少了些生氣。」
「自從鳴晨師姐不在之後,我便再也找不到一人真心誇我了,那些頭飾,現在只會惹人發笑。」
畢山凝說著,嘴角難看的扯動了一下,勉強算是個笑容。
兩人走在綠意盎然的樹林間。
「羽凡師兄?」
「嗯?」
畢山凝自知羽凡一直在幫自己,從鳴晨師姐的後事,門派掌門,到後面的詭術壓制。
只是她早就不是一個尋常姑娘,不再是一個可以談情說愛的姑娘。
她的肩上,扛着曾經的天下第一大派----笛月派的振興。
突然,畢山凝捂住胸口,倒地不起,蜷縮在一起。
那契約的亡靈正在蠶食着她的壽命,靈脈。
五臟六腑像是被撕咬一般,手腳抽搐,胃部痙攣。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此時的畢山凝大仇未報,這約怕是解不開。
但是畢山凝也無畏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羽凡將她抱到一棵大樹下。
畢山凝呼吸急促,雙拳緊握,淡紅色的嘴唇被咬出血痕。
羽凡快速點住她的穴位,將那藥丸給她服下,漸漸,畢山凝平靜下來。
那藥丸正是在青松山下,那信中說將畢山凝帶來,他有辦法將其救之,附帶着一顆藥丸。
「羽凡師兄,這是什麼,好神奇。」
畢山凝說著,眼中的殘留着霧氣。
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像是在梁丘山上鳴晨師姐曾經說過的,悟道之境界。
畢山凝本是二階初境,現在感覺自己已經到了二階凌豐。
用了詭道契約才能堪堪到達四階初境。
這世間,她沒有見過五階修者。
甚至之前的前掌門才是四階化境。
現在她這個年紀如果能到達三階,都可以算是天資聰穎,天下無敵手了。
那日,在槭樺林,看到劉薏仁打開他的小世界,那分明是四階初境的小世界,但劉薏仁卻只是個二階的修者,而且剛剛邁入二階初境。
不出意外,小世界會隨着修者功力的增長而增長,所以小世界應該是二階,或者劉薏仁是四階才對,到底是他故意隱藏實力,還是小世界有所古怪?
不過劉薏仁這是怎麼回事?
那擎蒼碎片,真的在他身上?
那槭樺林中死去的眾家弟子?其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當時畢山凝在中途就被羽凡拉走了。
當時畢山凝殺意正盛,報仇雪恨就在那時,不過,當劉薏仁擋在小世界的出口處,自身的修為隨着小世界而提高。
況且當時的劉薏仁看到那個小孩死後,瘋癲似魔。
畢山凝根本沒有把握在活着的情況下殺掉他。
就算後來慕容筠不認他為慕容沅,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想到這裏,畢山凝的臉上笑容又消失。
「山凝?」
「羽凡師兄。」她反應過來,嘴角掛着笑,「這是什麼葯?」
羽凡眼神飄忽了一下,「一個杏林高手配製。」
畢山凝和羽凡並肩向前走着,她蹦了幾下,像是跟在師姐身後一般,只是恍惚之間,意識到此舉不妥,便又將手裏捻着的草扔到一旁。
羽凡看到她的舉動,不由想起幾年前梁丘鳴晨向他提起這個小師妹的樣子,那時她說山凝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猴子。
想到這裏,羽凡沒來由的笑了一下,當時鳴晨清冷的容顏,浮現在眼前。
只是她提到自家小師妹的時候,臉上總是掛着笑容。
「你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猴子。」
羽凡沒忍住說。
畢山凝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這是鳴晨師姐說過的一句話。
「啊,羽凡師兄。」
畢山凝像之前一樣,追打着羽凡。
躍上樹杈,畢山凝也跳上去。
位置太小,畢山凝一個站不穩,就要向後仰去。
一個有力的胳膊攔住了她的腰。
兩人跳下樹。
腰上的手已經離開,只是剛剛緊緊箍着的感覺還殘留在腰上。
羽凡別開臉,「我這次叫你出來,就是要帶你去找這個杏林高手的。」
「那我們快些上路。」畢山凝說著,規規矩矩走着。
仲夏的風拂過少女初開的心上,那視線總是有意無意落在一旁的翩翩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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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萍兒醒過來。
只是悄悄睜開了眼睛。
聽到了一旁說話的聲音,故意壓低聲音「聽說,大汗剛剛打下來的城池又被收復回去了。」
「這個女人,大汗不會真的要娶她吧?」那照顧穆萍兒的人說。
「這個女人可真是霉星,大汗遇到她倒霉透了。」
「長的可真難看。」
「怎麼能看上她呢?」
......
......
......
穆萍兒躺在床上,心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誰願意嫁給你們大汗。
也就你們想。
一幫沒見過世面的。
女人們。
誰稀罕你家大汗。
放心吧。
我穆萍兒心有所屬。
還被你家大汗殺死了。
嫁吧,嫁吧。
你願意你嫁。
「大汗那高大的身姿,雄偉的氣魄。」一個人說著,臉上有着嚮往的表情,顯得穆萍兒有些不識好歹一樣。
雄偉的氣魄。
真是的。
你試試。
腿都給我砸斷了。
高大的身姿?
嗯......
那確實是。
「那束起來的小辮兒。」另一個人說著,「好想摸一摸啊。」
我何止想摸一摸,甚至想給他拔了。
穆萍兒在心裏都不想說這些姑娘們了,她們是被拓跋余蠱惑了嗎?
幾個人越談越激烈。
到了最後。
為了誰當正妻,吵起來了。
穆萍兒聽到慕容將軍已經將城池收復回去,她也就放心了。
想繼續昏睡過去。
只是耳邊的雜雜之音,擾亂了她。
但她不想睜開眼。
不想承認自己是個俘虜的事實。
漸漸的,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穆萍兒居然睡了過去。
在恍惚之間,有人摸着自己的臉頰。
「你回不去了,現在他們都在傳,你是叛徒,因為你,才死了那麼多人。」
拓跋余知道穆萍兒醒了,故意讓那些人說給她聽的。
「拓跋余,我身為大炎的將領,如何可能背叛我的國家?」穆萍兒不相信,自己救了那一城的人,他們不會不替自己說話。
「你在騙我?」穆萍兒掙扎着坐起來,被拓跋余推到在床上。
拓跋余笑笑,「你還是躺着吧,死了就不知道真相了。」
「你以為為什麼你的信送不到慕容筠的手上?那援兵為何遲遲不到?我又如何得知可以攻破城門?」
「為什麼選擇你當這個替罪羊?」
一個個問題,正是穆萍兒心中所疑惑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現在成了叛徒?
「你是不是後悔當時救了那些人?他們這麼無情無義,你又何必拚命保住他們?」
拓跋余說著。
只是穆萍兒不信。
「我不信。」
扔給她一個在城裏揭下來的告示。
「自己看吧。」
黑白的告示上,怎麼能說是個告示呢?
明明是個通緝令。
通緝令上自己的畫像格外醒目,眉間的黑痣成了她的標誌。
穆萍兒,女,通敵叛國,見者可殺之......
「你現在無路可走了,那些人都在說你我串通已久了,不然為什麼你來了之後,大炎的軍隊頻頻敗退?」
穆萍兒的雙手撕碎了通緝令,看着拓跋余在一旁含着笑的臉,扔到他身上。
「拓跋余,你要拿我怎麼辦?」
穆萍兒啞着嗓子。
拓跋余俯身下來,穆萍兒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願意的話,我今日便可與你成婚。」
穆萍兒嘴角勾起,「好啊。」
拓跋余笑着,上下打量着她的臉頰,滿臉狐疑「你想和我同歸於盡?」
單手握住她的手腕,短刀豎在兩人之間。
「殺了我吧。」穆萍兒自知自己現在打不過拓跋余,「讓我去和穆然團聚吧。」
拓跋余變得很生氣,「想做一對亡命鴛鴦?做夢吧,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說完,他摔門而出,原本空蕩蕩的房間裏,進來了幾個女人,但不似之前的幾個,她們身上不帶武器,但訓練有素,看着穆萍兒。
「大汗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何必抗爭呢?」
一個人說著,旁邊的人推推她的胳膊示意她被說話,房間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這些人,是為了防止她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