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必然的選擇
少年心神大半放在鋒銳短劍之上，對女子的話語不置可否，許久之後，才聽到他緩緩說到：“阿姨，我還是想出外闖蕩。”
無聲嘆息。
女子眼神一亮，拿起魂石遞到他面前，說到：“既如此，你父還有最後一點遺澤可以給你。趁他靈寂未久，魂魄之力尚在，你吸收融合了它，可助你在踏上修行之初事半功倍。”
成不凡本能地想要抗拒，但女子的話語如有魔力，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起魂石，拿到了眼前。那團幽綠隨之爆出一道炫光，直直投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兒啊，不要怪我，為父不甘心吶!天賦努力心計，哪樣我都是出類拔萃，只是不夠狠毒，反被奸人所害。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成功！不凡我兒，我們血脈相承，經歷相仿，目標更是一致，你懵懵懂懂出去送死，不如與我融合為一。無論你有什麼心愿想法我都會幫你達成，家族的興盛一定可以在我們父子手上實現！”
“...”少年根本無從反抗，從小在山村長大的他，除了父母自幼離去帶來的些微孤僻，以及與同齡夥伴相處的略微摩擦，其餘差不多就是一張純凈的白紙，如此險惡是他從來沒有預料和經歷過的東西。
“孩子，不要有怨恨，也不要反抗，我將帶你達到我們家族先輩從未達到過的高度，擁有揮手間山崩海嘯的實力。哼，到那時，無數看似高潔的仙子都會匍匐在我的腳下，乞求我的臨幸，我們成氏家族將就此開枝散葉，飛黃騰達，永世屹立不倒！而你就是這一切最大的功臣，成家血脈發揚光大的奠基者，將會共享所有的榮光！”
少年腦海被癲狂的意識充塞，幽綠魂光迅速充盈了整個大腦，他沒有機會做出一絲反應，就這麼失去了自身的控制。有心算無心，有法對無法，強弱之分如天壤之別。
“我兒，你到此為止的一生如此碌碌，乏善可陳，有什麼可以堅持的呢？來吧，放開心神意志，將魂魄和我融為一體，我會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世界，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人生。我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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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廣。”
靈魂的悸動觸發了生命意志的激烈反抗，少年清醒了過來，徹底明白了正在發生的事情，他的父親要泯滅他的意識，吞噬他的靈魂，搶佔他的身體。他不甘，他惶恐，他竭力想反駁對方：“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從不碌碌！我的人生只想要自己去經歷，哪怕頭破血流，哪怕身死魂滅，都不需要別人來干涉。去你的家族，去你的血脈！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我就是我，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
意識漸漸模糊，言語其實已經多餘，靈魂層面的爭奪才是重點。少年的魂魄在節節潰退，被一點點的蠶食，他發出最後的掙扎嘶吼：我不甘心！
天地間沒有人回應他，女子在一旁看着他臉露猙獰無動於衷，老村長在屋子門口閉目養神恍若不覺，而村民們雖然覺察到了異樣卻不知其詳無能為力。
“快要結束了，我兒，還有什麼願望想要達成的，告訴為父，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完成，什麼？石二叔家你最要好的小芳還在等着你吃飯？哎，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這麼簡單的要求當然沒問題。那麼，再見了，我的孩子！”
綠色幽光圍繞着少年的最後一抹靈光急速地旋轉起來，就像是一個磨盤要將他僅剩的意志磨滅殆盡。
最後的光點黯淡下去復又亮起，始終不願泯滅。
一閃一爍，一閃一爍，節奏越來越快，亮度不降反升，並開始泛起血紅之色。
血紅從最初小小一點，隨着節奏越來越大，所到之處，幽綠被狂暴地撕扯成碎片，毫無阻礙地抹除。
“什麼，怎麼回事？這血紅靈光是什麼來歷，這麼厲害!”驚惶的聲音響起，隨即卻變得狂喜，“我想想，哈哈哈，這是異靈啊！異靈！想不到我兒居然是天生異靈，想不到啊想不到，既然如此，為父就助你最後一程，一切為了家族血脈，是你，是我，又有何差別！”
話音未落，紅光驟然暴漲，幽綠之中的一團靈光被瞬間撕碎。
“你不配，我也不需要！”
話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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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主人卻沒有辦法驅除那些主動放棄自我轉而融入其魂的綠色幽光。
...
石屋中，少年暮然睜開眼睛，抄起手邊短劍，身側女子正欲開口，已經被一劍刺中了氣海位置。
“夠狠！不愧是那賤人的兒子！看來那廢物終究失敗了。”一抹幽光從女子前額遁出，瞬間沒入了他的腦中，“你以為破了我氣海有用？我們魂道修士的實力可不在那上面。呵，吞老子還是吞兒子，都一樣！”
“廢話真多！”
“這是什麼？不可能!”血紅靈光餘暉掃過腦海，一切歸於寂靜。
...
時近黎明，少年習慣性地醒了過來，眼前一切告訴他，之前的經歷並不是一場噩夢，而是真切發生的事實。他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腦子裏多了一些東西，有見識有情緒，還有變強了很多的感知，老村長還站在院門口，似乎是睡著了。
不得不離開了，沒想到這一天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到來，他整了整衣物和甲片，想了一想，還是抓起了短劍和小袋子，看着屋裏的一片狼藉，對着碎裂一地的魂石，輕輕說到：“成家，血脈，氏族，就是你做出這一切的緣由？呵呵。”
帶着輕蔑的笑容，少年走出了石屋。
老村長適時的睜開了眼睛，眼神如之前一般溫和。
“裏面...”
“無妨。”
兩人默默地向著西邊村口走去，一前一後。
“我...還回得來么？”
“你還是你，你就回得來。”
不遠處，霧靄瀰漫青山隱約，少年深深地望了前路一眼，轉身向著小山村，大聲喊到：“我自幼無父無母，鄉親們養育了我，青石山陪伴了我，成不凡是我，我卻不是成不凡，我是這大山的孩子，從今日起，我名石青！”
“善。”老村長輕聲說道。
少年轉身離去。
“石青~~”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身後呼喊他，是小芳。
“我等你五年，一定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