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亂了亂了(二合一)

第244章 亂了亂了(二合一)

陳蕭看也不看,直接揣進懷裏。

“站在這兒,哪兒也不許去。”

陳蕭溫聲軟語地吩咐暮離。

暮離睜着大眼睛看他,好半晌,她乖乖地應了聲哦。

陳蕭這才展開笑顏,繃緊的俊臉也跟着柔和下來。

“乖。”

暮離吐出一口濁氣。

剛才陳蕭看她的眼神太逼人了,彷彿她只要敢說一個不字,陳蕭就有一百種方法等着收拾她。

脊背靠着柱子,暮離滑坐下來。

她抬手扯了扯臉上的黑面罩,有點悶得慌。

“過去吧。”

暮離茫然地啊了一聲,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她的側前方出現一個乾草鋪成的小窩。

陳蕭看着她的眼睛,解釋道:“我沒找到別的東西,你先將就一晚。”

暮離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這已經非常好啦,我很喜歡。”她語氣輕快,心窩裏暖暖的,踏着歡快的步子跑到陳蕭專門給她鋪的小窩,展開雙臂,大字型躺在上面。

心裏跟吃了蜜似的甜。

沒想到陳公子的心思這麼細膩,她本來都打算在這兒隨便將就一晚了,不曾想,陳公子還專門給她鋪了個小窩。

“睡吧。”

陳蕭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

往她旁邊一坐,眉眼柔和地垂眸看她。

暮離卻睜着一雙大眼睛沒有一點睡意,偏頭掃了眼靠在柱子上已經睡着的郭愛,她壓低聲音道:“陳公子,既然你不讓我去偷衣服,那你趕緊趁着天還沒亮回去吧。”

天不亮,別人也就發現不了他身上的夜行衣。

“我的事,你別操心了。”陳蕭摸她腦袋,“乖乖睡覺,我自有安排。”

暮離靜靜地看着他,片刻后,她緩緩閉上眼睛。

……

黎明前的溫度還是有些冷的。

暮離穿的單薄,睡夢中,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體,本能地開始尋找熱源。

睡眠很淺的陳蕭察覺到腿上的動靜,他睜開眼,就見暮離閉着眼睛往他懷裏鑽啊鑽,那小模樣像極了小豬拱菜似的,看得陳蕭忍俊不禁。

望一眼黎明降臨前的外面,陳蕭輕輕拍了幾下暮離的臉蛋兒。

“阿離,起來了。”

暮離揉着惺忪的睡眼從陳蕭腿上爬起來,還沒睡醒的她,嗓音沙啞,還帶着點小奶音,聽得陳蕭的心都快融化了。

“幾時了?”

“寅正左右。”陳蕭看她的眼神溢滿了溫柔,“我們該回家了。”

暮離睜着朦朧的雙眼,獃獃地看着陳蕭。

睡夢中,陳蕭怕暮離戴着黑面罩休息再把自己給悶壞了,便給她摘掉了。

他輕輕地捏了下暮離的臉蛋兒,“快去換衣服。”

暮離乖乖地嗯了一聲。

很快就回過神來。

人走到觀音像後面,拿出她的包袱,手腳麻溜地換上她的衣服。

陳蕭就在外面,與她只隔了一個觀音像的距離。

不一會兒,她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懷裏抱着換下來的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像個小賊,心裏還想着陳蕭一身夜行衣的事,眉頭無意識地蹙起,剛想說話,就見柱子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是你!”暮離微微訝異,“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平升會出現在這裏。

“陳公子呢?”她東張西望,“剛剛還在這兒的。”

林平升揚起下巴,臉上有幾分得意神色。

“換衣服去了。”

暮離眼睛一亮,“你專門過來給他送衣服的?”

“嗯哼。”

暮離問道:“你跟陳公子是什麼關係?”

那天他帶着蔣海潮過來的時候,暮離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林平升眼神略顯熾熱地看着暮離,“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們兒。”

暮離的眼睛瞬間迸出狼光。

“那你肯定很了解陳公子嘍?”

林平升驕傲道:“那是當然,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以後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過來問我。”

暮離激動不已。

她對陳公子以前的事情可太好奇了。

想知道他小時候是不是特別招人喜歡,畢竟長了一張不安分的臉。

她想知道陳蕭的一切,想更加了解他。

林平升剛想跟暮離說些陳蕭小時候干過的一些糗事,眼角餘光就瞥見他抱着衣服過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陳蕭面無表情道:“你們兩個聊什麼呢?”

“沒什麼。”林平升笑嘻嘻的。

陳蕭微眯了眯眼睛看他,又垂眸看着暮離,這倆人都笑嘻嘻的,看着也沒什麼,但他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而且還跟他有關。

林平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睨了眼郭愛,又換成了正經模樣,對二人道:“郭愛的穴道只有一刻鐘的時間,你們兩個趁現在趕緊離開這裏吧。”

“你不跟我們一塊走?”暮離驚訝。

林平升道:“我等她醒了再走。”

陳蕭看暮離依依不捨的樣子,俊臉有幾分不悅,“走吧。”

暮離被陳蕭拽着往外面走,還不忘交代林平升,“那你注意安全啊。”

剛走到廟門口,暮離想起一件事來。

“壞了,我忘了給她銀子了。”

陳蕭頭也不回地拉着暮離走,“平升手上有。”

暮離道:“那我不能占他便宜呀。”

說罷,掙開陳蕭的手,小跑進來,在郭愛面前放下她身上僅有的一些銀子。

看着郭愛的睡顏,暮離心裏湧起一絲憐惜之情,她靜靜地道:“我身上就帶了不到十兩的銀子,這些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過也夠你用一段時間的了。”

“原諒我不能帶你回去。”

“保重,若是有緣,我們以後還會再相見的。”

陳蕭和暮離走後,林平升縱身一躍,弔兒郎當地坐在房樑上,右胳膊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左腿垂下,慢悠悠地晃着。

郭愛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

觀音廟裏靜悄悄的。

燒了半夜的木柴變成了一堆草木灰,上面還冒着絲絲縷縷的煙氣。

郭愛撫着酸痛的脖子,茫然地環顧四周。

觀音廟裏,除了她,一個人影也沒有。

“喲!”

“醒了。”

頭頂上方冷不丁地響起一道男聲,郭愛猛地抬頭去看,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茫然驚恐地看着房樑上的林平升。

“你,你,你是誰?”她下意識地攥緊衣領,小臉嚇得蒼白。

林平升縱身一躍,從房樑上下來。

衣袂發出細微的獵獵作響聲。

“把銀子拿了,跟我走。”

郭愛一頭霧水,看他混不吝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她下意識地退後好幾步,警惕戒備地看着他。

“你,你到底是誰?”

林平升嬉皮笑臉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聽我的,拿起銀子跟我走。”

撲!

林平升扔給她一個包袱。

“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郭愛瑟瑟發抖地看着他,一動也不動。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林平升看她木木地,忍不住拔高音量,“還不快去?!”

郭愛嚇出一聲鵝叫,逃也似的原地打轉。

林平升被她轉得腦袋發暈,伸出食指按住她的頭頂,左手指着觀音像,不耐煩道:“去那裏換。”

……

一大早上,縣衙就炸開了鍋。

無數百姓人擠人人挨人地堵在衙門門口,將個衙門堵的水泄不通。

人人伸長着脖子往裏張望。

衙役們個個手持腰刀,凶神惡煞,在門口形成一堵肉牆,不讓百姓們衝進去。

老百姓們你推我搡,爭先恐後地要闖進去看個究竟。

任由衙役們呵斥,大怒,他們就像沒有聽見聲音似的,毫不畏懼,他們喊啊叫啊的只一個勁兒地往裏沖。

衙役們攔不住了,眼看着他們就要衝進去。

唰的一聲。

抽出腰刀。

清晨的陽光下,十幾把腰刀泛着鋥亮的寒光。

刀刃直逼門口的百姓。

“你們誰要是不想活命了,就給我繼續往裏面沖!”

打頭的衙役對着躁動的人群怒吼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動作都有所收斂起來,騷動漸漸小了一些,有百姓大着嗓子問道:“官爺,我們就想知道趙大人現在咋樣了?”

一個人問,緊接着就有無數人問。

“是啊,我們就想知道趙大人現在咋樣了?”

“聽說他昨晚遇到刺客,現在傷的很重。”

“我們很關心趙大人的安危。”

“官爺,你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吧。”

這些百姓個個嘴上說著擔心趙藩安危的好話,實則內心裏都想知道趙藩到底死透了沒。

“趙大人現在好得很吶,身體康健着呢。”

“你們都回去吧,我會把你們的好意傳達給趙大人的。”

“都散了,散了。”

衙役們不由分說地驅趕看熱鬧的百姓。

百姓們一聽說趙藩沒死,這還得了?

臉上個個都喪氣得很。

有人不信這個邪,邊被人流推着往外走,邊抻着脖子往後看。

他們聚集在衙門口的空地上,七嘴八舌地討論。

“我聽說,趙大人昨晚就被刺客給殺死了。”

“殺的好啊,這個狗官早就該死了。”

“是,該殺!”

“自打他在我們縣當上縣令后,就沒幹過一件是人乾的事兒。”

“做了那麼多倒行逆施的事情,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這不,派神仙來替我們懲奸除惡來了。”

有人拉住一個清秀的男子,一臉八卦地問道:“二狗,你跟趙夫人平時走得非常近,你肯定知道趙大人現在有沒有死透,對不對?”

“你就告訴我們大傢伙吧。”

喚二狗的,正是趙夫人的姘頭。

看熱鬧的百姓們一聽,都齊刷刷地看向二狗。

二狗板著臉道:“你別胡說!”

“趙夫人一大把年紀了,我怎麼可能跟她廝混在一起?”

另一個男人壞笑着肘了下他,“你別裝了,趙夫人雖然年齡大,但人家保養得好啊,跟你站一塊,看着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都看見你好幾次鬼鬼祟祟地去了縣衙了。”

“快說,昨晚到底有沒有刺客闖進縣衙,趙藩那廝到底有沒有死啊?”

有人急性子,被這事弄得抓心撓肺的,惡聲惡氣地威脅道:“你要再不說,我就把你跟趙夫人私通的事情昭告天下。”

“別別別。”二狗忙道,“我說還不行嗎?”

“不過,我可提前說好了,我跟趙夫人是清白的,她的年齡都能當我娘了,怎麼著我都不可能看不上她,更不可能跟她有一腿。我還要名聲呢,這事要是亂傳出去,以後還讓我在興州縣怎麼立足?”

“行行行。”有人不耐煩了,“你怎麼說都行。”

於是二狗便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經過自己的改編后,繪聲繪色地告訴了圍觀的百姓。

他隱去了與趙夫人私通的事情,把自己親自去雨花閣發現趙藩已死的經過改成了他夜裏撒尿撞見刺客從衙門出來。

他親耳聽見兩個刺客說趙藩已死的事情。

二狗說的有頭有尾,百姓們聽得全神貫注。

“這麼說,趙藩那廝真的死了?”

二狗篤定道:“死了,死得透透的,肚子上挨了好幾刀,活不了了。”

當時,二狗親眼所見趙藩肚子上有兩個刀口。

百姓們聽說趙藩真的死了,個個高興得手舞足蹈。

“不行,我得回去喝兩杯去。”

“走,咱倆一塊,這麼大的喜事,不慶祝太可惜了。”

“還有我!”

“我也去。”

大傢伙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后,哄得一下都散了。

剛剛還熱鬧的人群,現在就剩下二狗和一個年齡與他相差不大的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二狗,“二狗,不簡單哪,連趙夫人都能哄騙到手。”

二狗不理他,轉身就走。

那人攔住二狗,擋在他面前,笑得不懷好意。

“趙夫人滋味如何?能比得過窯子裏的那些小姐們嗎?”

二狗俊臉冷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過,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一點,要是讓我聽見不該聽見的話,你去賭坊的事兒也別想讓我替你保密了。”

那人啐了一口唾沫,惡聲惡氣道。

“林二狗,你別在這裏裝清白,裝好人,別人不知道,我可門兒清。”

“你跟趙夫人早就勾搭到一塊去了……”

那人話還沒說完。

嘭的一聲。

就被二狗一拳頭砸倒在地。

“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若再滿嘴噴糞,我不僅把你去賭坊的事說出去,還把你去窯子的事全都抖摟出來,我倒要看看,到那個時候,你丈母娘還有岳父,還會不會再給你這女婿銀子花?”

“你婆娘還會不會跟你過日子?”

“你有種,就給我到處說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怕是早就盯上趙夫人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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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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