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光陰的故事

豆秧地里地面上還能見到包裹豆粒的豆莢，這進一步確定了大豆的真實性。不過看着豆莢，估計這時候的大豆不會太大，能有越前一半吧，沒關係，慢慢篩選，總有一天會種出滿意的大豆來。

農作物沒費勁就發現了兩種，這還真挺令人興奮的。山裡野菜也找到幾種不錯的，可以收集種子種在開荒的菜地里。比如山芹菜、小白菜、豆角、柳蒿芽、猴腿菜、小根蒜、野蔥、黃瓜香、灰菜（後來主要餵豬），特別是小白菜和山芹菜，這可是將來包餃子的主力餡料。眼下發現的小白菜棵小葉窄，長得倒是挺長，山芹菜也比較苗條，葉子也不如越前的大，不過那股芹菜味倒是相當濃郁。好好培育，說不準有生之年能吃上正宗味道芹菜豬肉的餃子。

沼澤地理還有一樣好東西，那就是鹽。沼澤.東部岸邊就有許多鹽鹼地，夏天有時能看到白花花一片，狼媽帶着狼群就常在這裏舔舐補充鹽分。以前小不敢出來，現在能跑能跳，還有一幫小弟跟着，這哥倆就跑到沼澤邊上收集鹽鹼，用石刀刮下來裝到陶壇里，運到山崖下水潭邊。加水化開，沉澱，木炭碎塊過濾、過濾、再過濾，加熱煮，熬幹完活。一個夏天加工出兩大罈子細鹽，還存了不少副產品——滷水，這玩意將來點豆腐不可或缺。

忙忙活活中，又到了秋天。這邊收穫完高粱，那邊又要採摘山果。兩畝高粱收了大概三百來斤，畝產不到二百斤，這產量太tm感人了！這可是一握就出油的黑土地啊，單株籽粒十來個，都比不上越前時代的甜桿多。“湊合吧，要啥自行車，這才第一年，過年就好了。”師戰心寬，安慰有些沮喪的兄弟。“嗯，麵包會有的，土豆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韓冰也知道目前這個樣子，已經很給面子了。

高粱收了十來個罈子，沼澤邊上的大豆還是挺令人振奮，雖然顆粒小，但產量還是不少，那一大片估計有五六畝地，收穫了七八百斤，要知道這可沒用哥倆上手栽種施肥，就是白撿的。收回來后，篩選顆粒飽滿的留作種子，明年繼續種，其它的都放在陶盆陶壇里，收進天狼洞儲存。留下二斤左右泡水，等漲大後用石磨磨成豆漿，在混上滷水，點出了第一鍋豆腐。大概是野生的原因，豆子腥味比較重，不過還是很爽口。於是哥倆開始繼續憧憬大豆的衍生產品——醬油、大醬，這都得來年春天做。

眼下做主要就是釀酒，現在有了陶罈子，那些熟透的果子都可以去核收集到罈子裏，放在洞內慢慢發酵。哥倆爬樹摘的蘋果梨桃杏山楂，吃不完的都用石片刀切成片，穿在細木棍上，掛在洞口平台上風吹日晒，製成果乾。野菜也收了一批，全部晒乾，放在陶盆里。最多的是各種蘑菇：松茸、松蘑、榛蘑、元蘑、黃蘑、猴頭菌、花臉蘑，都是排行榜前十品種，擱越前時代有錢你都買不着，現在這哥倆吃這些山珍上品跟喝涼水似的，話說跑到這個時代，沒點福利還行？

草藥就更不用說了，哥倆對人蔘都視若不見，主要他倆基本用不上。靈芝那是一筐一筐的，五味子、紅景天、小柴胡，都沒少收集。傳說中的竹蓀、北冬蟲夏草、細辛、毛黃連、馬兜鈴、山罌粟、雷公藤，山茱萸、草蓯蓉、穿山龍、天南星、款冬花、陰陽草...

“我tm哪認識，我又不是中藥學院畢業的，聽我師傅說過，認識那些還是在我師父家裏看見的，他老人家鑽山溝三十來年，白山黑水長城內外走個遍，好東西沒少收集，就因為有好東西還不給領導上供，所以一直上不去。嗐！早知道多跟他學點就好了，老爺子對這裏東西肯定老熟了，馬德，應該跟他一起穿過來，這老頭在這裏肯定如魚得水，跟你這麼個廢柴一起穿過來，啥都得我想辦法！”

“呀！這會嫌棄起我了，抓兔子時候咋老喊着我呢，你地，良心地大大滴壞了！”這倆不着調的兄弟啥時候都不忘了互懟。“今年也就這樣了，趁這個冬天多做幾個石鏟子，明年開春地化開，就得準備動工挖溝立牆了，好好想想怎麼施工才是正經，韓總。”末了師戰還不忘提醒道。

“這不用你操心，哥們特大橋都立起來了，立幾個木樁費什麼勁。磨你的刀去吧，別忘了，砍樹可是你的活，伐木工！”韓冰嘴裏也不饒人。“哎，你這一說我到想起來，這河上是不是得修個橋啊，對面那麼大一片草甸子都浪費了。”

“這得問你啊，韓總工程師特大橋都能立起來，這河上立個木頭橋還算事？我看好你呦！”師戰還是嬉皮笑臉一副欠揍的模樣。

“哼哼，明年讓你看看兄弟我的真本事，不給你露兩手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韓冰躊躇滿志。“哎呦，撅起來我看看，第三隻眼搽乾淨沒，嘻嘻——”這倆貨說著說著就沒正經。一個具有劃時代歷史意義的工程，就在哥倆扯皮搗亂中確定了。

又是一年冬至，韓冰放在洞外的日冕記錄下這兩年日影最短的刻痕，洞裏牆上畫滿了豎條。從前年秋天到現在，終於備齊了冬至夏至春分秋分四個節氣的位置，雖然不準確，尚需多年觀測修正，不過大概的應用還是可以。也算這哥倆人品爆發，關鍵時間點都沒趕上陰天。

一年劃分為三百六十五天，既然確定了冬至和夏至日，自然可以將一年劃出四個季度，每季度三個月，每月三十天，一三五七九月三十一天，冬至日為每年第一天，設為元旦。今天就是公元四年元旦，據推算，哥倆來到這個世界應該是三月。三月里的節氣是驚蟄和春分，看這倆節氣名，哥倆真是來歷不凡呢。

還有二十四節氣，均分到牆上划的道道邊上，今年就從冬至日開始在原來的豎道上劃上橫線標記，今後的時間就有了比較明確的記錄和劃分。哥倆把生日定在驚蟄那天，三月五日，因為越前時代師戰生日就是這一天，不過是陽曆，跟現在倆人用的曆法差十天左右。

為了方便看日期，韓冰在師戰磨製石刀石斧的時間段，用獸皮裁出來a4紙大小一個個方塊，在上邊用木炭寫上年月日和節氣。用木棍穿上掛在洞裏，每天翻一張，一目了然。曆法名稱也改成天元歷，簡稱天元，今年就是天元三年。畢竟是天狼洞曆法，跟外界也沒什麼聯繫，想跟別人公用也找不着目標人群。

皮質都是硝過的，很柔軟。硝制皮子挺簡單，年年燒荒，天天點火，草木灰要多少有多少，泡水過濾就是鹼液。把生皮子泡在這種鹼水裏，然後取出陰乾就行了。用這方法哥倆這兩年攢了大大小小不少皮貨，兔子皮、羊皮、鹿皮、狍子皮，還有兩張猞猁皮，就是破洞太多，做褥子還不錯。

哥倆目前已經各有兩套皮內褲、皮上衣、皮裙，冬天還有厚皮褲和皮靴、皮手套、皮帽子，今年狼媽還很貼心地捕到一窩火狐狸，讓這哥倆得到大的小的六條狐狸皮，做了倆圍脖，哥倆分了。去年冬天狼媽受重傷，好在原始時代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細菌，野狼的抵抗力也比較強，再加上這哥倆精心照顧，總算挺過來。那幾條小狐狸皮接在一起給老媽做了個圍脖，別說還不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狼靠毛裝。老媽山頭一站，迎頭長嗥，更添威勢。不過沒多久就被老媽咬爛了，她總覺得那是給她掛在脖子上的大餅。

這個冬天快結束時候，狼媽和兩個狼嫂再次懷孕，看來分家勢在必行。狼媽大概已經跟那倆狼哥吩咐過了，他倆的兒女都快兩歲了，分家另過也具備生存能力。於是在哥倆制定的立春這一天，指定為春節，天狼洞大慶三天。紅燒鱘魚，松子鰲花，鯿花湯，鯽魚燉豆腐，山雞燉榛蘑，白片野豬肉，鍋燉肥羊，烤羊腿，清燉棒骨，燒排骨。把這群人和狼都吃的溝滿壕平，看那對哥嫂眼神，都不想分家了。

轉過頭天氣變暖，天元四年二月末時候，狼媽狼嫂先後生了十七匹小狼崽。六月的時候，倆狼哥帶着家狼離開另過，自己建群去了，今後除非共同參與大型捕獵活動，一般是不會常見面，他們也要尋覓佔領屬於自己家族的一片領地。

狼媽生了六隻小毛子，忙前忙後端屎倒尿自然還是師戰哥倆的事，保證成活率還是很重要的。人手一下減少一半，也是有些捉襟見肘。狼后爹領着七個毛子出外捕獵，開春獵物多，這一大家族還是一片欣欣向榮。可是哥倆建城大業就沒那麼順利，手下小弟沒了，哥倆自己干心有餘，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