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一隊韃子
這李大山的四個手下，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看上去有三十幾歲的叫做老霍，一個中等身材、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叫做老三，另外兩個則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分別叫做小陳和二子。
江昊能夠感知到，這幾個人除了李大山外氣息都像是先天境，老霍和老三都是大成境界，小陳和三子都是小成境界。
而李大山的氣息依然還是先天巔峰境界，不過似乎較之上次相見時更加精純，似乎有突破的跡象。
這五人都騎着上等的戰馬，雖然服飾不像那羅世雄的手下那樣統一款式，但身上也都穿着全套的鎧甲，而且頭上都帶着頭盔，坐騎也都披着馬鎧。
至於他們的兵器，就是戰刀和鋼製強弩了。
刀劍和弓弩，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武者的標配，不管你是刀術高手還是劍術高手，通常都是要攜帶弓弩的。
這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弓弩的威力很大，而無論你的武功多高，弓弩的遠射永遠都是佔便宜的。在藍星的古代，弓弩其實是沒有那麼厲害的，尤其對上披甲騎兵，有效殺傷距離不過二三十步以內，這個距離騎兵一眨眼就到，所以近身搏殺的機會更多。而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戰馬的速度比藍星快了很多，但弓弩的有效射程卻是遠得更多，所以情況就又不同了，一名先天境神射手的威懾力不在一名通玄高手之下。
其實，就算是在藍星上的冷兵器時代戰爭，弓弩等遠射兵器的作用還是很大的、這種情況早在古東方大國的戰國時代已經成為了主流，甚至在此之前的春秋甚至夏商周的車戰時代射箭就已經成為了最重要的攻擊手段。而完全依靠近戰的戰爭方式，只是發生在弓弩技術十分落後的西方古希臘古羅馬時代，或者由於在文化、宗教和騎士文化的特殊影響下限制使用弓弩的歐洲中世紀騎士時代。
雖然還不太清楚這個世界整體上達到了什麼程度，但對於游牧的北夷人來說，當然是以騎射為主的，近戰不是主要的作戰手段，而只是必要的補充。
江昊繼承的這個世界的戰鬥方式，就是來自於莫離的，當然是屬於北夷人的。不過他還有一半的戰鬥方式是來自於藍星上的前身曾經做過的特種兵的，雖然在修為上不能跟這個世界的人相比，但也有很多東西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不了解的。
無論如何，對於這種以遠射武器為主的作戰方式，擁有兩個世界經驗並且射技如神的江昊還是很有優勢的。
交談之下，江昊才知道原來北山義勇的各個營寨之下都再分為“屯”的建制，每個屯大約有數百人左右，而作為白雲山區中部最大的義勇營寨，青木峰擁有六個屯、戰鬥兵員合計三四千人左右。
而之前曾經見過的常石就是西二屯的屯長，李大山則是西二屯的副屯長。
至於老霍幾人，則是西二屯的斥候。
義軍的騎兵不多，成建制的更少，除了頭目和騎兵之外，大概也就只有斥候才會有馬。
上次就是因為青木峰的二當家許二覺得北蒼叛軍有可能對白雲山義勇發動掃蕩，因此派遣常石和李大山前往卧牛山聯絡的。
果然不出許二所料，真的就出事了！
白頭山的大當家、東九寨的盟主魏勝遭遇刺客身負重傷，而緊接着北蒼軍的部隊就兵分兩路、分別從白陽川和風林口開進了白雲山區，估計這次出動的總兵力達到了兩萬之眾！
現在李大山則是受命親自帶着老霍等四名斥候，前往東面哨探的，目標就是白陽川以及卧牛山一帶。
從白陽川進山，卧牛山算是首當其衝，必然是西路北蒼軍攻打的第一站。
那麼既然許二已經有所預料，又為何不在白陽川迎敵、拒敵于山外呢？這是因為一則是就算是扼守住了白陽川也未必能夠斷絕敵軍進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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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而且義勇軍並不擅長陣地戰、要打的話把敵人放進在山林里打更加有利。二則是因為義勇軍中領導層的看法不一致，就連青木峰的大當家吳清都不贊同許二的判斷。
雖然北蒼軍這次來勢洶洶，但義勇軍也並不發怵。這是因為這片山林乃是義勇軍的主場，每一座山寨都是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而義勇軍則可以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截斷敵軍的後路，以游擊戰將敵軍拖死。
不過，也有不可預料的因素，那就是這片山區里不光有義勇軍，還有山賊。
山賊與義勇軍的關係，平時大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時常會爆發流血衝突，反正絕對不會是盟友就是了。
而且，雖然北蒼軍也討厭山賊，不過對山賊的態度卻是與對義勇軍的態度不同。這是因為義勇軍專門在北蒼軍與楚軍爆發大戰時進行騷擾，而山賊卻是通常都會在這種時候潛藏不出、絕對不摻合這種大戰。
北蒼軍和義勇軍之間是不可調和的關係，但與山賊之間未必沒有合作的可能。
既然這次北蒼軍大舉進山掃蕩義勇軍，那麼一旦山賊與北蒼軍配合一起來對付義勇軍，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義勇軍高層的看法非常不一致，而且盟主魏勝遇刺、身負重傷這一情況對於義勇軍的決策非常不利。
比如就連青木峰的兩位當家的主張都不一樣，大當家吳清認為卧牛山易守難攻、力主青木峰這邊依靠地形划區堅守以待變，但二當家許二對於卧牛山這邊則是非常擔心、主張青木峰以及中部各寨應該更加積極有為、主動出擊。兩位當家的意見相持不下，而西二屯作為許二一派的中堅力量之一，自然是要支持許二，所以才有李大山親自哨探的這個舉動。
一行人逐漸接近了卧牛山的外圍，這時江昊忽然勒住了馬。
“怎麼？”李大山也跟着勒住馬，不過有點不解。
“前面十裡外有人！”江昊道。
“十裡外？”李大山愕然：“你怎麼知道？”
江昊道：“我從小就能感知到很遠的氣息波動，在大草原上能活到現在大半都是靠着這個能力。”
這當然是假話了，事實上江昊是重生以後才莫名其妙地獲得了這種能力，但這個沒法解釋，所以就只能推給天生的了。
“哦？”李大山將信將疑：“那你能感知到是什麼情況？”
“大概有百來騎的樣子，氣息很像是韃子。”江昊道。
“韃子？”李大山有點懵。
韃子就是中土人對北夷人的稱呼，不過在這蒼雲山脈的南部很少會有韃子出現，何況是一支上百人的韃子騎兵。
江昊道：“之前我在河口鎮看到有一支數千人的韃子騎兵正在渡河向東而來，現在想來應該是北蒼軍請來幫忙掃蕩白雲山區的。”
“有這樣的事？”李大山的眉頭皺了起來。
“現在前面的那隊韃子，應該是充當斥候的，”江昊道：“所以我覺得咱們應該下馬，悄悄地步行過去，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看個究竟。”
“好！”李大山道：“老霍、老三，咱們和江兄弟一起走，小陳和小三留在這裏看馬。”
當下，江昊、李大山等四人一起下馬，穿越山林往東而來。
李大山、老霍和老三都是先天大成以上的修為，奔行起來速度很快，而江昊雖然只是先天初入的修為，但展開輕功竟然還要比三人快了一些，而且更加輕鬆。
中土的武功分為煉體和鍊氣兩大流派，雖然煉體流奔行得很快，但鍊氣流的輕功通常還是更勝一籌。
與大多數下層武者一樣，李大山等人都是煉體流的，而江昊雖然不能算是鍊氣流的，但他的內家功法與鍊氣流更加接近，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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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輕功也是不錯，一點都不會被拉下。
十多里路，四人只用了不到一刻鐘就跑完了，來到了卧牛山西麓的一片山林之中。
這裏是一片高地，往前望去就是卧牛山，而兩者之間是一片生滿了古木的川穀。李大山從這裏側耳聽去，果然能夠聽到人喊馬嘶的聲音。
“各位，”江昊壓低聲音道：“咱們現在悄悄地過去，注意不要造成任何響動。”
那三人都點點頭，各自取下強弩端在手裏，跟在江昊身後輕手輕腳地穿過林子朝向川穀中的人馬聚集之處逼近。
待到走下高地、接近到距離那隊人馬不足數百步時，便已經能夠穿過林木隱約看到對方的樣子，果然是一群北夷騎兵！
這片林子的樹木都十分高大粗壯，數十人連手才能合抱的大樹比比皆是。但也正因為這樣，樹木之間的距離都比較大，林木之間的空地上也少有荊棘藤蔓之類的植物，只有遍地的碧草。
這應該是因為大樹遮蔽了陽光、不利於低矮植物的生長所造成的吧。
所以，在這片林子裏，騎術熟練的騎兵是可以放馬馳騁的。
“江兄弟，”李大山低聲問道：“你覺得這些韃子在這裏是想要幹什麼？”
江昊沉吟了一下，道：“假若他們是來哨探的，就應該分散開來各自行動、而不是聚在這裏。我想，他們有可能是在等人。”
“等人？”李大山有點不解：“等什麼人？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其他的韃子隊伍會來這裏與他們會合？”
“未必！”江昊道：“我感覺到現在敵人的大部隊都聚集在了卧牛山的山口那邊，這邊應該不會有其他的隊伍。所以，他們等的人不會多。”
“那就是北蒼軍的探子？或者，……”李大山的臉色忽然變了：“不會這卧牛山上有他們的卧底吧？或者山上有人叛變了？”
“這不好說。”江昊道。
“那咱們怎麼辦？”李大山問道。
江昊道：“等！”
於是，幾人爬上了一棵大樹，在樹上靜靜地等待起來。
大約半個多時辰后，江昊的雙眼忽然睜開。
坐在旁邊的李大山有點緊張地看向江昊，不過江昊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從山上下來了一個人！”
“果然山上有卧底！”李大山咬牙道，老霍和老三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
江昊沒有任何錶示，但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因為在這個距離上，就算他的耳朵比較尖，也是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談些什麼。
要是他能開啟天眼通、天耳通的話，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所謂天眼通、天耳通這些神通其實都是屬於神魂的感官，前世在藍星上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這樣的異能存在一直都在爭議之中，而江昊就一直都想要開啟這樣的神通異能，但卻一直都未能做到。也許，到了這個世界真的有可能做到？
不過，按照藍星上的說法，要開啟神通就得要激活松果體，而要想激活松果體，就得至少等到修為達到通玄境、也就是打開了玄關之後才有可能了。
當然，並非是修為達到通玄境就一定可以激活松果體，這還與修鍊者本身的神魂強度有關係。江昊自然是沒有問題，但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武者都做不到。
大約過了一刻鐘之後，那個從山上下來的人又離開返回了山上，而這隊韃子騎兵就開始集合，紛紛上馬離開這片山林朝向東南方向而去。
“怎麼辦？”老霍和老三眼巴巴地看向李大山和江昊。
李大山略一沉吟，道：“追！抓住那個下山來接頭的傢伙，一定要弄清對方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錯！”江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