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龍不見尾
更新時間:2012-07-31
北京大名府。
春夜撩人,就連留守司後院內那幾隻貓兒也耐不住寂寞,一聲接一聲的叫着,簡直媚到了人的骨頭縫裏。
蔡爽被貓叫撩撥地心痒痒的,臉上已經是潮紅一片。她深深吸了口氣,雖然心裏已經有點兒急不可耐,但還是不失優雅的,輕輕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蔡爽還是被眼前香艷的一幕弄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只見自己從東京汴梁帶來的那個陪嫁丫頭蔡香,披散着一頭秀髮,正繞着自己的相公,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世傑大跳脫衣艷舞,大紅色的抹胸已經解下了一半,雪白色的玉兔顫巍巍地半遮半露,柔軟的褻褲沒入股溝,卻比不着寸縷更讓人熱血沸騰——
看蔡爽來了,蔡香慌裏慌張的拾起地上那件翠綠色的衣衫,遮住了自己雪白的嬌軀,躬身道:“小姐來了,奴家告退。”說著,便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倉皇而逃。
“相公,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蔡爽冷冷地哼了一聲。
“夫人,何苦動怒呢?小心氣壞了身子骨!你不是已經答應,讓我收蔡香做偏房的嗎?”梁中書泰然自若地靠在床頭,饒有興緻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妻子,往日裏的唯唯諾諾早已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雄渾所替代。
蔡爽怒氣更盛,冷聲笑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們親熱也就罷了,卻又把我喚來,到底是何用意?再者說了,相公你雖說在這北京大名府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但胯下那活兒,卻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縱是我讓你納上七房八房小妾,也只是裝裝門面而已。”
蔡爽這幾句話說的有些重了,可是梁中書還是不以為意,反而微微笑道:“夫人休要小瞧於人,須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乎!”梁中書說著,猛地一掀錦被,只見一龐然大物青筋暴露,宛如一柱擎天。
蔡爽頓時羞紅了臉,又驚又喜道:“相公,這是為何?”
梁中書的笑容就像院內的桃花般燦爛:“今日清晨,兵馬都監李成給我引薦了一人,乃是薊州人氏,名喚公孫勝,道號一清先生,據說能夠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他做入雲龍。一見面,他就獻上了一顆回陽丹,說是能解我的隱疾,但是非得用絕色女子誘之,方能使藥力催開,故此,我才出此下策,望夫人恕罪。”
蔡爽面色稍霽:“相公,這催開藥力之事為何不換我來?難道為妻稱不得絕色二字嗎?”
梁中筆下文學哈大笑道:“夫人之容貌何止是絕色?簡直就是絕色中的絕色,當年也曾傾倒了整個東京汴梁城。梁某本是一介寒儒,何德何能,幸得泰山大人青眼加看,不但一路平步青雲,而且還娶得了如花美眷。只是樂極生悲,洞房花燭夜,因我情緒過於激動,才落下了那個難以啟齒的病根,以至於內心深處對夫人有了懼怕之感。因此,夫人雖然是絕色中的絕色,但是也無法催開藥力。再者說來,夫人乃名門閨秀,知書達理之人,為夫怎捨得讓你行這等香艷齷齪之事?”
“為了相公,我什麼事都願意做!”蔡爽媚眼如絲,一雙縴手輕輕在梁中書那鼓鼓的胸肌之上撫摸起來,一張欺雪賽霜的俏臉已經變成了一片火燒雲。誰人不羨慕她與梁中書的美滿姻緣,可是哪個又知道,她蔡爽竟然整整守了七年活寡?那可是花一般的七年啊!人一生之中能擁有幾個這樣的七年年華?
梁中書把蔡爽的雙手放在胸前,柔聲道:“夫人,我委屈了你七年,但是從今夜起,我將加倍地回報你。你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厲害嗎?”
蔡爽的嬌軀顫抖起來,她什麼也聽不到,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好像要跳出她那飽滿的酥胸。隨即,梁中書那滾燙的嘴唇便貼了過來,那是蔡爽從未經歷過的**辣的吻,宛如一朵已經儲滿水的雲朵,頃刻間便大雨傾盆,而且還在她的玉體上撩起噼里啪啦的閃電,兩個人就像在狂風暴雨中瘋狂纏繞的藤蔓,不斷的繾倦糾纏,緊密的契合,熱烈的撕咬——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久旱逢甘霖的兩人才終於雲收雨歇。蔡爽蜷曲在梁中書的懷中,臉上的嬌艷不可方物,成親七年了,她時至今日才深切體會到了那傳說中的**一刻。忽地,蔡爽娥眉緊蹙,輕聲道:“相公既知家父提攜之恩德,應該不會忘了他老人家的壽辰吧!”
梁中書笑了:“此事對世傑來說,比天還大,如何敢忘?六月十五日是泰山大人的生辰,我早已派遣心腹家人使十萬貫收買金珠寶貝,如今已經打點停當,即日就能啟程,送往東京汴梁為泰山大人慶壽。”
蔡爽伸出蔥白一般的手指,在梁中書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算你還有幾分良心,不枉家父將我許配與你。”
梁中書笑着笑着,忽地皺起了眉頭:“夫人,去年今時,我便收買了許多金珠寶貝為泰山大人慶壽,不想中途被賊人截取,至今還沒能捕獲歸案,今年倒是讓誰人去好?”
蔡爽尋思了片刻,方才道:“你不是常誇帳下的提轄官楊志十分了得,何不遣其前往?”
“青面獸楊志?”梁中書的眉頭還是沒能舒展開來:“楊志身手自是不凡,但他乃世代軍官出身,不懂得江湖上的手段,難保萬無一失啊!”
“江湖上的手段?”蔡爽的秀目一轉道:“相公,那個獻葯的入雲龍公孫勝不是在江湖上廝混已久嗎?不如請他前來,說不定會大有收穫。”
“夫人所言甚是,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梁中書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因為回陽丹非凡的功效,使他對入雲龍公孫勝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梁中書夫婦起了床,洗漱后,用了早飯,便命人將公孫勝請到了後堂。見禮之後,三人分賓主落座。
蔡爽抬眼打量了公孫勝一番,只見他頭上挽着雙丫髻,身着一領褐色道袍,腰間繫着一條雜色絲絛,背上斜插着一把松紋古銅劍,手上還拿着一柄鱉殼扇子;兩道八字眉,一雙杏子眼炯炯有神,一張四方口卓爾不凡,一部絡腮鬍根根見肉,果然一副英雄氣概。
公孫勝的目光何等銳利,一看梁中書夫婦臉上的春潮尚存,便知道自己獻上的那顆回陽丹起到了功效。但梁中書夫婦沒有明言,他也樂得裝起了糊塗。況且,他此番大名府之行另有謀划,獻葯之舉只不過是他的一塊敲門磚而已。所以,他只是不緊不慢地品着香茶,一聲也不吭。
“果然沉得住氣,不虧了入雲龍之名。”梁中書暗暗讚歎着,嘴上卻道:“一清先生,本官欲給泰山大人蔡太師慶壽,特意準備了十萬貫的金珠寶貝。可是,此去東京汴梁,一路上盜賊眾多,實在難以護得周全。先生見識過人,不知有何高見?”
“終於說到了正題,貧道已經恭候多時了。”公孫勝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梁相公言重了!貧道聽說去年您所籌備的生辰綱便被賊人劫了去,至今尚未着落。非是貧道不識抬舉,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不敢妄言也!”
梁中書站起身來,對着公孫勝深施一禮道:“一清先生久在江湖上闖蕩,閱歷豐富,見多識廣,還望不吝賜教,下官必有重謝。”
“梁相公何必如此,折煞貧道了。”公孫勝急忙還禮道:“既然梁相公如此禮賢下士,貧道就只好姑且言之了。”
梁中書面露喜色,拱手道:“先生請講,下官洗耳恭聽。”
蔡爽則依然是一言不發,只是悄悄的觀察着公孫勝的一舉一動。
公孫勝毫不在意,徐徐道來:“此去東京汴梁,沒有水路可走,全是旱路,一路上有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黃泥崗、白沙塢、野雲渡、赤松林等險惡去處,強人屢屢出沒,確實難以防範。若是他們打聽到是十萬貫的金珠寶貝,還不是一窩蜂似的前來奪取?”
“先生之言雖是實情,但無論多難,今歲的生辰綱一定要安全送到!否則,下官夫婦難以向泰山大人交代。”梁中書有點兒沉不住氣了。
公孫勝微微一笑道:“若想把十萬貫生辰綱平安送到東京汴梁,派遣大批官兵護送並不明智,只需找一位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好漢協助押送,那些強人聽得此人名聲,必然不敢輕易來犯。”
梁中書興奮得拍案而起,大笑道:“如此說來,一清先生是打算親自出馬了!”
公孫勝輕輕搖了搖頭:“貧道雖在江湖上小有名氣,但還遠遠沒有達到讓盜賊退避三舍的地步。”
梁中書有些失望道:“那以先生看來,誰人有如此威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