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刷新認知
正在角力的二人都被徐飛航響徹山林的長嘯震懾住，不禁回頭望來。
“什麼人？”女人明顯更警覺，對她來說這會兒湊過來的人都很危險，而對於男人來說，就算來人情況也很難比現在更糟了。
“過路人！”徐飛航為了保持氣勢仍然用盡全力吶喊，“你們先停手！”
女人不僅沒有停手，還飛起一腳直奔男人面門而去，男人無力躲閃，被踢得血流滿面。
見此情景徐飛航沒時間愣着了，只能瞄準女人的肩膀扣下了手槍扳機，“砰砰”兩聲過後，徐飛航見到了難以理解的一幕。
女人鬆開了男人的手腕，以詭異的姿勢將身體扭曲變形，借力一蹬便彈跳至半空躲過了子彈。徐飛航看得很清楚，她的腰柔韌性極佳，上身和下身幾乎在某一瞬間擰成了90度。
女人沒想到徐飛航會直接動手，落地后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此時男人將手中的筷子反覆揮動，他身邊突然起了風，強風將他身邊的地面吹出了數道圓弧形痕迹。
女人反應很快，連續兩個漂亮的後空翻來到了遠離帳篷的位置。她雙腿並立，身體突然變得有些虛幻，就像在PS里將圖片打上了羽化一樣模模糊糊。
徐飛航手腕翻飛，邊走邊調換角度射擊。他很清楚自己準頭不佳，只能通過連發來補足準確度，然而這次女人動也不動，子彈似乎一發都沒有打中。
這不太對啊，正常人就算知道對方射擊技術很差，那該躲也是要躲的，誰會傻到拿命開玩笑？
咣當！徐飛航眼前一黑……
這是怎麼回事？我……倒下了？頭上有東西……我流血了……
徐飛航半天才恢復意識，掙扎着站了起來，這時頭頂的疼痛才緩緩傳來，果然流了好多血。
地上沾滿鮮血的大塊鵝卵石告訴徐飛航，這就是剛才傷到他的東西，根據剛才的飛行速度來看，這玩意飛行速度跟子彈差不多，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臂力？
多虧徐飛航的身體經過了進化，若是普通人遭上這一下，頭顱一定會碎成豆腐渣。
徐飛航四處查看，發現女人已不見了蹤影，只剩男人留在原地一陣哼哼。
“哥們兒，你沒事兒吧？”徐飛航停在距離男人兩米的地方，他覺得這個位置算是安全距離。
“沒事，謝謝你……我可以請求你扶我一下嗎？我的肋骨好像斷了……咳咳咳……”
徐飛航同意了這個請求，他慢慢走上前施以援手。
這男人大概三四十歲，臉上沒多少皺紋，頭髮卻有一部分已經花白了，他手裏緊握的東西原來不是筷子，而是指揮棒一類的東西。徐飛航本想打聽打聽那是什麼玩意兒，但是說多了露怯，顯得自己挺沒文化的。
“我叫徐飛航，大哥怎麼稱呼？”
“我叫薛飛，叫我老薛也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這裏野獸很多啊……”
“這就說來話長了。薛大哥，我看你們好像是同行的，她怎麼會突然對你下手？”
薛飛嘆了口氣，滿臉愁苦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都是甲午三區探索隊的人，她叫余艷，是我的學生。她也許是受了上級指示，從一開始殺我就是她的任務。”
“那個，打個岔。請問什麼是甲午三區？”
“這種小地方你不知道也正常，往北去就是甲午三區。我接著說，我們這次發現這片森林有泉鼠和長毛蛛出沒的痕迹，這兩種生物是天敵，棲息地相隔很遠。如果它們同時出沒就代表地底可能存在着巨大的地下城池，
我們的目的就是探索這裏，尋找資源。”
“泉鼠和長毛蛛是那種在天上飛，身體很大，有大翅膀和大嘴的那種蟲子？”
“不，那是大翅蜻龍……”
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空氣中充滿了尷尬。
“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徐飛航很清楚地意識到兩個宇宙的差異太大了，一切都不一樣，根本沒法隱藏，還不如大開天窗，也好搜集情報。
不裝了，攤牌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很嚴肅，無論有多好笑你也不能笑。”
薛飛一臉嚴肅地看着徐飛航，“你放心，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
“其實，我來自另一個宇宙……”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我不行了，兄弟你太能吹牛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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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陰風陣陣，太陽散發的光線越來越弱，如同年久失修的舊燈泡一樣明滅不定。林中樹木在昏暗中張牙舞爪，就像索人性命的惡魔。
徐飛航花了不短的時間才讓薛飛相信了自己的話，而自己也從他那裏得到了不少有關這個宇宙的情報。
舊宇宙的地球比新宇宙的地球小不少，直徑只有新地球的60%。這裏在兩百多年前發生了世界大戰，戰爭使得世界人民死傷慘重，工業體系遭到了嚴重破壞，很多陸地變成了無法居住的廢土。
在那以後，世界形成了兩大勢力，一個是青玉共和國，一個是威爾索瑪斯帝國，大家將其簡稱為“共和國”和“帝國”。兩大勢力沒有出現戰爭而是和平發展，雙方都迅速壯大，世界進入了為期半世紀的恢復期。
恢復期內人民安居樂業，唯一不似以往的就是石油資源已經近乎枯竭，尋找替代能源失敗的兩國不得不將以煤炭作為動力材料的蒸汽機推廣到全國。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都要變好的時候，一艘邪惡的飛行物從天外而來，他們承載着無邊的惡意對地球文明展開了瘋狂入侵。
這個文明就是虎皮所說的“星屑”，他們的外形是一團發光的薄霧，體積與成年男子相差不大，看似沒有實體實際上也會受到物理攻擊而受傷。星屑能夠通過接觸影響人的意識，從而控制人類思維，讓人類變成只聽命於他們的行屍走肉。
人類在於星屑的戰爭中大敗，90%的領土都被佔領，共和國只剩下一小部分民兵組成了反抗軍，在各地跟星屑兜圈子打游擊戰。薛飛也是反抗軍的一員，只不過他不屬於作戰單位。
反抗軍為了便於管理，以天干地支的組合作為行政區的名字，每個名字下面又設三個分區，整個受反抗軍管轄的區域共有180個小區。薛飛所說的甲午三區就是甲午行政區的第三組人口社區。
隨着星屑的步步緊逼，現在的甲午區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平民甚至依靠野草果腹。薛飛此次提出探索地下城市是他力排眾議的結果，因為探索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甲午區內對他有看法的人着實不少，也許收買余艷殺他的就是其中一個。
徐飛航還向薛飛打聽“起源族”的事兒，可是薛飛聽到這個詞一臉茫然，說根本沒聽過什麼起源族。難道他所在的甲午區只有對星屑的戰事吃緊，並不涉及與起源族的接觸？
徐飛航了解的已經不少，按理說應該知足，然而最關鍵的UDCI卻沒有打聽到。薛飛說從沒聽過這樣一個組織，想來應該有兩層原因。一是舊宇宙的UDCI組織在這百年間破敗衰亡，名氣已經不為當代人所知。二是組織行事嚴謹，秉持的是秘密結社的行動綱領，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看來尋找組織還需從長計議，急躁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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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山風愈發陰冷，徐飛航本想攙扶薛飛回到甲午三區，然而他受傷嚴重無法長途跋涉，只能走一陣歇一陣。
二人吃過乾糧和肉乾，精神好了些許，看着眉頭緊皺的薛飛，徐飛航摸了摸自己額頭已經結痂的傷口，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如果說起源族對人類體質的改造能讓自己受到致命傷也死不了，那麼薛飛這又算什麼？他斷了肋骨、指骨，內臟受損，現在卻跟自己的狀態差不多。還有他神秘的“象牙筷”，身邊的旋風和天空中擊落大翅蜻龍的火球，處處都透露着不正常。
徐飛航正要開口發問，天空卻瞬間泛起了白光，白光刺破夜幕，大地一片光明。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亮天？”
現在薛飛對徐飛航的無知見怪不怪，他低聲道：“錨定日過去了，輪迴日來了。錨定日每天有24個小時，但輪迴日可不是，輪迴日的一天可能有2個小時，可能有10個小時，也可能有40個小時，隨機生成，無法推測。”
我cao！真是驚天大雷，一個驚喜接着一個驚喜，真該讓曼陀羅給我翻譯翻譯什麼tmd叫驚喜！地球什麼時候變成雙星系統了？太陽公公這是抽的什麼瘋啊……
徐飛航現在越來越覺得這裏的事實並不能根據新宇宙的地球來推測，因為說是不同的宇宙，實際上這兩個宇宙根本沒什麼關聯。現在就算蹦出個牛頭人說他住在雷霆崖，邀請自己加入部落徐飛航都不會覺得奇怪。
二人邊聊天邊趕路，累了就歇息吃個飯，一連數日，終於離開了森林外圍，來到了遍佈石堆的黃土地上。這裏寥無人煙，只有一些長相類似羚羊的生物在啃食地面屈指可數的草根。
薛飛說再往前走十公里就到甲午區了，而甲午三區在那之後還要再走一段。現在薛飛不被攙扶也可以走路了，徐飛航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自己真的要去甲午三區嗎？那裏要麼是忙於生產的平民，要麼是趾高氣揚的士兵，沒有人會關心一個流浪之人。
“那邊有人！”，正在思考中的徐飛航被薛飛這句話敲醒了，循聲望去，遠處的土坡之下倒着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身穿與薛飛同樣款式的制服，薛飛認出這人是喬曲，也是他們的同行者之一。
當時薛飛和余艷帶領其他幾個留守營地，喬曲的哥哥喬RR則帶領另一半的人去林子深處尋找地下城池。發生變故以後薛飛和徐飛航離開營地，若其他人返回后應該先去營地，不可能比薛飛走得更遠，喬曲出現在這裏明顯不正常。
“還有呼吸。”
“等我一下。”徐飛航轉過身去調出胸針空間，拿出了醫藥箱裏的腎上腺素。由於他沒學過靜脈注射，所以只能拿腎上腺素照着喬曲的屁股來了一針，死馬當活馬醫吧，希望有效。
過了幾分鐘，-喬曲果然蘇醒過來，他口中喃喃不清，臉上滿是驚恐。薛飛向他問話，他答的驢唇不對馬嘴，就算甩到他臉上兩巴掌也無濟於事。
“洞穴里有東西，有東西。快去救他們，救他們……”喬曲嘴裏不斷重複着這兩句話，貌似是探索小隊遭遇了不測。
“薛大哥，你們這隊伍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薛飛苦笑着掏出手中的“象牙筷”，“兄弟見笑了，唉。我要回去救他們，咱們就此別過吧。”
徐飛航不明白薛飛的腦迴路，怎麼說著說著就要跑路了？走了這麼久再倒回去，體力消耗都夠喝一壺的，更別提救人了。再說了，現在探索隊上級多半已經不承認薛飛的身份了，他又何必愛心泛濫呢？這人，還真是挺講義氣……
“薛大哥你先別急……”
薛飛面露欣喜之色，“怎麼？你也要跟我一起嗎？我正愁缺幫手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把他帶上，要不然我處理不了……”
薛飛白高興一場，連忙收斂笑容。可是徐飛航卻嬉皮笑臉地搭上了薛飛的肩膀，“逗你玩呢，我不跟你走我也不認識別人啊！”
薛飛緊握住徐飛航的手，憋了半天不知說什麼好。
“別說了，抓緊時間吧，趕回去還要很久，到時候他們餓都餓死了。”
薛飛提起“象牙筷”一甩，大笑道：“不必不必。”隨後光芒一閃，徐飛航、薛飛，連帶着瘋癲的喬曲又一同出現在了營地熄滅的篝火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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