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亂世隱患

肖雄出發之後三天，耿淵、耿濤、肖昂就各自帶領自己的部隊從長社出發了。他們知道，以此時肖雄手中的兵力都不夠起義軍塞牙縫的，一萬人對戰十萬人一個打十個對於大規模作戰幾乎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們三人帶着部隊補充進去，也僅僅是變成一個打五個，但是至少也可以多拖延一段時間。

南境軍團原本有兩個軍團近五萬人，但是現在僅剩兩萬餘人，京師軍團此時剛剛經歷大戰，第一大隊損失較為嚴重，合計起來兩萬餘人，而後續的牛劵軍團加上陸續趕來的各地守備隊兵力有望突破兩萬人，帝國軍在廣宗的兵力可以達到六萬餘人，這樣再加上西北軍的一個加強軍團一萬五千餘人在兵力是可以與青州部起義軍正面掰一下手腕的。

三個人帶着本部兵馬利用騎兵的速度於出發后的第二天追上了京師軍團的先頭部隊。肖雄看着風塵僕僕的三人和他們身後的那些撅着屁股騎在戰馬上的士兵們咬着牙背過身去。如果可以選擇，肖雄並不希望他們這樣追來，但是，不可否認，他們的決定是正確的。

起義軍的人數優勢太明顯了，這幾天的行軍京師軍團遭受了數次清州部起義軍的襲擾，雖然對方只是試探性的拖延京師軍團的行軍速度，算是小股部隊，但是這小股部隊也只是針對於清州部起義軍十幾萬人來說的，最大一次的襲擾戰起義軍竟然壓上了近萬人。這已經是當時肖雄當時手上的全部兵力旗鼓相當了。

所幸京師軍團第三軍、第四軍是京畿戍衛營抽調而來，是肖雄的老底子，戰鬥力可觀，裝備精良，訓練充足。但是這樣的情況下也是讓肖雄所部的京師軍團陣亡了近千人，傷兵更是突破了三千人大關。傷亡四千人要不是藥品準備充足，傷兵又大多是輕傷的話僅此一次襲擾站就讓當時的肖雄損失了一半的戰鬥力。

“大哥，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呀。”肖仁陪在肖雄的身後聽着醫護營內不是傳出來的慘叫聲雙拳握的青筋暴起。

肖雄也是嘆息一聲，當初他寄希望於北線的西北軍四處襲擾牽制清州部起義軍，但是至少從眼前的情況來看，起義軍的指揮官是打定了空間換時間的戰術，放任西北軍在清州北線鬧的風生水起，就是不發一兵一卒前去增援，鐵了心的要先把京師軍團、南境軍團吃掉了。

然而此時此刻，肖雄又沒有其他的力量可以調動，總不能再從京畿地區調兵吧？一旦清州北線吃緊，隸州失守京畿地區就需要足夠的兵力進行防守。而此時西北軍被拖在清州北線，京師軍團、南境軍團、牛劵軍團全被牽制在長社-廣宗一線；北境軍是肯定不能調動的，此時僅僅是調走了一個雪月騎兵團匈安、鮮於兩族此時就已經在帝國北境蠢蠢欲動了，一旦將北境軍再次調走一部分，那麼後果肯定比現在嚴重。

東海軍佈防於帝國東海岸，他們的情況更不容樂觀，他們的後勤基地就是清州、滁州這裏是起義軍爆發的地方，他們現在餓沒餓死都沒有消息，東海軍是否被吃掉了還是投降了起義軍，這一切都是未知數。而南境軍抽調了兩個軍團北上，南川百越也已經有了動作。

此時的帝國真的有些四面楚歌的狀態，正在發愁的時候，肖雄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昂兒，演州老家情況怎麼樣？”

肖昂思索了一下說道：“祖父說過，演州幾家大戶現在聯合起來招募了一些鄉勇，暫時應該自保無虞。”

“大概有多少鄉勇？”

“我離開的時候，大概有千把人吧。現在有沒有增加我就不知道了。”

肖雄笑着拍了拍肖昂的腦袋說道：“我怎麼把這樣一支軍隊給忘了！傳令。發下檄文，命令各地豪紳組建鄉勇自衛隊，另，若想建功立業，即刻向我大軍靠攏，戰後依軍功授予相應職位！”

耿濤凝重的看着肖雄說道：“你不請示一下陛下么？”

“將在外，相機而動，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出征前，陛下授我臨場專斷之權，有了權力不用在這兒苦惱兵力不足不是傻子么。”肖雄笑着拍了拍耿濤的肩甲：“如果我們敗了，什麼都沒了。如果我們勝了，這樣一大群人榮辱系在吾身，陛下也要考慮考慮能不能殺我。更何況，當下烽煙四起，各處州府官員不是降了就是死了，這麼多的空缺我也是在幫陛下解決人才問題。就這麼幹了。”

肖雄絕對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決定，雖然平息了起義軍，但也為日後的亂世埋下了伏筆，同時也為日後的自己搭建了一個巨大的舞台。因為，在此時，朝中官員多是世家門閥子弟，但是，因為肖雄這樣一個決定，讓日後帝國湧現出了一大批的新生代官員，並且都是手中握着兵馬的新生代官員，這些手握重兵的地主豪強最後通過相互吞併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數十個軍閥，從而揭開了帝國亂世的序幕。

而這個序幕後面則是一個以天下為棋盤的巨大舞台，而他自己則是這個舞台上的主角之一。都說時勢造英雄，但是，時事又何嘗不是通過英雄之手推動歷史車輪而形成的呢？

隨着肖雄頒發的檄文傳檄各地，各地的豪強紛紛散去家財招募鄉勇，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機遇。自古以來有錢不如有權，他們這些豪強空有錢財卻始終難以踏足權力圈，而今天，肖雄為他們打開了一扇大門，手中的銀錢終於可以成為踏足權力的籌碼，而這些籌碼越重，日後自己的權位就有可能越高，有了權位，這些銀錢再回來只是時間問題。

肖雄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一道命令在間接上有阻斷了起義軍的兵源，起義軍的基礎是民不聊生，百姓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餵了一口兵糧而參加起義軍。但是此時，各方豪強也同樣的可以依靠一口軍糧招募更多的百姓聚在自己的麾下，並且，還在帝國軍政編製之內，不是起義軍，不是賊寇而是官軍。

這樣的身份差使得青壯年更樂於參加鄉勇自衛隊而不是參加起義軍。畢竟起義軍在名聲上是賊，而鄉勇則是官面上的軍政編製。一個是官一方是賊，更何況，參加鄉勇不只是有一口吃的，搞不好還有機會拼個一官半職的封妻蔭子，雖然這個概率不高，但是顯然好過殺人放火等招安，並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起義軍並不打算接受招安，而帝國也沒有招安的打算。

是以，各地豪強一旦開始開倉放糧招募鄉勇，四鄰八村的男丁便紛紛擁到了這些豪強的麾下，甚至不少剛剛揭竿而起的村落唱着歌殺掉起義軍派來的軍官，然後帶着這些軍官的頭顱當做投名狀加入到鄉勇隊伍中，不出意外的話，手刃起義軍軍官的人一般都能在鄉勇隊伍里混個小軍官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