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西北猛虎

長社一戰，起義軍西線損失嚴重，近十萬士兵或降或逃，剩下的就是這戰場上數萬具屍體。為了防止出現疫情，肖霸無奈之下只能是一邊命令投降的起義軍挖坑掩埋屍體一邊架起一堆堆木材火化來不及掩埋的屍體。

長社城下滾滾濃煙持續了近半個月，落下的灰塵用手一捻都滑膩膩的，轉過第二年長社周邊的農作物長得那叫一個茂盛，不過這都是后話了。肖霸帶着京師軍團進入長社進行了短暫的休整補充，三天後命令第一、第二軍進行休整，而自己則帶着第三、第四軍以及輜重營、哨騎營先行開拔。

之所以如此着急，那就是東線作戰的輔國將軍盧沾此時也已經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刻了。廣宗城地處清州，清州是起義軍的大本營。盧沾帶着南境軍按照屠辛大將軍的命令火速北上，意欲與西北軍匯合，但是西北軍卻沒有做出相應的策應導致南境軍孤軍北上被困在了重鎮廣宗。

要說南境軍也真算得上是帝國的精銳部隊之一，一路洞穿起義軍佔領的儋州、滁州北上清州，直到清州才被張航率領的起義軍主力阻擋在廣宗城內。而他身後則是尾隨而來的儋州起義軍主力，前後將近二十萬人把他們死死圍在了廣宗。然而，南境軍也真不是吃素的，愣是牢牢地把這二十萬起義軍釘死在了廣宗城下。

東線起義軍首領張航前些日子為了尋找突破口，特地從東線抽調了五萬人準備西進支援西線戰事，拿下長社隨後東西線合兵一處北上隸州把南境軍扔在廣宗圍着不讓他們北上開闢新的戰場，困死南境軍團。

然而這五萬人剛走到一半，就傳來了長社城下西線軍團全軍覆滅的消息，無奈之下這五萬人只得返回廣宗，此時北上的意圖已經很難實現了，張航無奈之下命令清州部起義軍、儋州部起義軍不分晝夜，連續攻城，務必要在帝國京師軍團東進廣宗之前吃掉南境軍團。

盧沾派出南境軍團第一軍團一大隊大隊長任天涯帶着幾名親兵拚死突圍，將廣宗的消息傳遞出去。任天涯大隊長帶着二十名親兵每人配三匹戰馬趁夜突圍，一路上換馬不換人奔馳了兩晝夜僅剩任天涯一人到達長社，將廣宗的情況彙報給肖雄之後便暈倒在地。

肖雄在接到消息之後，也沒有過多地考慮，率先帶領京師軍團第三軍、第四軍出發，休整之後的第一軍、第二軍利用機動性隨後跟上。牛劵率領本部兵馬作為二線軍團休整之後東進清州，同時傳令隸州附近的西北軍團南下策應，襲擾清州北部起義軍各處據點緩解清州戰況。

西北軍的指揮官董傲本也是軍中猛將，只不過因為大將軍屠辛的指揮導致出師不利。心裏早就憋着一口氣，西北軍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憋？想當初，涼州也是爆發過起義的，甚至還有不少的外族參與了進來，董傲也是憑着胯下馬掌中刀一路從南殺到北靠着軍功才當上了西北軍第一軍團軍團長的，然後經過數年的歷練成為了西北軍主帥。

這次倒好，西北軍剛一進關，南下第一場仗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損兵折將。現在，屠辛被調回京城，西北軍重新歸董傲統領，這隻下山的猛虎終於亮出了它鋒利的爪子和獠牙。在接到肖雄的指令之後，董傲率領西北軍在清州北部如同一頭髮瘋的野牛一般，左沖右撞完全沒有章法只是想去哪裏就打哪裏，至於哪裏想去？哪裏起義軍人多去哪裏！

肖雄對於董傲也是十分的客氣，雖然他有着節制諸軍之權，但是再給董傲的命令里，他表示出了足夠的理解與尊重。那一封命令說是命令還不如說是兩名好友之間的通信“董傲吾兄，弟深知兄之失利並非西北軍戰力不強，乃是因為吾兄無法全憑本意而為之，古語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弟懇求兄長，帥軍襲擾清州北部之敵，以緩解廣宗之戰事；帝國存亡皆系吾兄隻身，萬望吾兄增援。”

這命令中沒有給董傲任何枷鎖，任憑他自由發揮，並且將董傲及西北軍抬到了帝國生死存亡的重要位置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董傲接到“命令”之後大笑着對手下說道：“這個肖侯爺實在是太看重咱家了！”董傲說的太抬舉了，但是他手下的人可不敢接茬順着說，自己的這位領導是個什麼人他們可是清楚得很。不說他已經到了二品巔峰階段的武技，就是他曾經生吃起義軍的事迹就夠他們畏懼三分的了，這哥們兒可是生吃活人的主誰敢招惹他？

“軍大帥！威武！”

“大帥身系帝國存亡，責任重大啊！”

董傲在一片奉承聲中連夜拔營南下清州，青州北部的起義軍至此再無安生之夜，董傲率領着西北軍一路左突右進，順着生逆者亡，所過之處無論起義軍還是百姓都遭塗炭。西北軍都是西北涼州、晉州土生土長，那裏環境惡劣，民風剽悍，還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俗那就是依照左耳計算軍功。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甚至是依照人頭數量計算軍功，後來某位西北軍節度使發覺千里行軍帶着一串串的人頭實在是太那個了，就隨口說了句：“以人頭計軍功還是算了吧。”正當其他人以為將軍大人仁慈的時候將軍大人繼續說道：“帶着太麻煩了，影響行軍速度，通通割下左耳，以左耳計軍功吧，這樣攜帶方便些。”

從此之後，西北軍的士兵們每戰都會帶着一個巨大的鐵環，斬殺一名敵人就割下左耳穿在鐵環上。當然這裏不僅僅是敵方士兵的左耳，還有一些被冒良為匪的百姓以及敵方非戰鬥人員的左耳。

雖然，對於這樣的計算方式帝國也有些反感，但是為了保持西北軍的戰力又不得不如此，是以這樣的習俗被保留至今。

董傲懷裏摟着一名少女，敞着胸襟，露出了一巴掌寬濃厚的胸毛，有粗壯的手指刮著少女嬌嫩的下巴，不顧少女淚眼婆娑的表情狠狠的將大厚嘴唇封在了少女嬌嫩柔軟的嘴唇之上，隨後看着面前已經化為一片火海的營地，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這才是咱家的西北軍真正的實力！小的們，招子放亮一點，值錢的都帶走！漂亮的都擄走！耳朵全帶走！這裏的一切都是你們的！能得到多少全靠你們自己了，今天的這份老子不參與都歸你們平分！哈哈哈~”

這已經是這一天第七個被董傲帶領西北軍攻破的起義軍營寨了，這個營寨有起義軍幾千人，更多的是家眷加起來總共有上萬人。這些人都是剛剛參加起義軍的農民，迫於生計為了活下去參與到起義軍中。

而西北軍則是不分軍人還是家眷直接一刀了事，割下左耳穿在鐵環上。年輕一點、有些姿色的女子雖然沒有倒在屠刀之下，但是他們的結局也許還不如被一刀了結來的舒服。西北軍一直以這樣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來維持軍隊的戰鬥力，董傲也是從基層一刀一刀拼殺出來的軍官，自然知道手底下的人過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對他們來說，什麼最重要。也知道對於他們來說，什麼才能維持他們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