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漏

老者好像是這裏的常客似的，一路走來，不少商販都與老者打招呼，而且態度還都很恭敬，甚至有些店鋪的老闆，還都特意的走出自己的店鋪，只是為了能和老者說一句話或者問上一聲好。

老者則是面帶着慈祥的笑容，無論誰與他打招呼，他都很和藹的向對方點點頭，顯得非常的平易近人。

看到這個老者之後，小女孩臉上突然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抱着破罐子就向老者走了過去。而老者也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存在，畢竟一個漂亮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女孩，本來就夠引人注目了，此時她手裏還抱着一個與自身形象非常不協調的破罐子，這就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了。

“這個小騙子要去幹什麼？哎呀，她先買了那麼一個垃圾罐子，現在又朝那個老頭走去，她不會是想玩碰瓷那一套吧？”李志突然有些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不過很快李志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小女孩並沒有主動向那個老者靠近，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和肢體摩擦，依然如同剛才閑逛的樣子，抱着破罐子從老者的身邊走了過去。

看到自己猜錯了，李志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的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吐出來，突然就聽到那個老者對着小女孩喊道“小姑娘，等一等！”

“老爺爺，你在喊我嗎？”小女孩裝作天真的樣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着老者問道。

“是呀，小姑娘，你是自己出來玩的嗎？你家大人呢？”老者面帶慈祥的微笑看着小女孩問道。不過如果有心細的人一定會發現，老者的目光在看向那個破罐子的時候，露出了一絲鄭重和興奮之色。

“我家大人在那裏！”小女孩回身指了指李志說道。

“哦！”一聽小女孩有大人跟着，老者直接就把目光放在了李志的身上。

李志今天的主要任務是來相親的，所以就把他姐夫過年時買的新西裝穿在身上，不過即使這樣，看起來也很青澀。尤其是在老者看向他的時候，表情甚至還有些慌亂，就好像做賊心虛的感覺一般。

李志心裏當然很虛了，因為他剛才可是幻想着這個老者是小女孩“碰瓷”的對象，而且即使現在沒有發生“碰瓷”的事故，但是李志對於小女孩想要做什麼心裏一點譜也沒有，所以他現在的心情是無比的不安。

“這位先生你好，我能不能看看你……看看這個小姑娘手裏的罐子？”就在李志忐忑的時候，老者來到了李志的身前，然後非常客氣的問道。

“哦，你好！你好！你要看這個破罐子？它不是我……哦，可以，當然可以了！”李志沒有想到老者居然直接找上了自己，而且目的是要看那個破罐子，頓時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實話就要脫口而出，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看到小女孩在拚命的向他打眼色，於是他靈機一動，連忙有些慌亂的說道。

“謝謝！”見到李志答應了下來，老者連忙小心翼翼的將破罐子從小女孩的手裏接了過來，然後仔細得打量了起來。

李志見到老者看着破罐子的表情越看越認真，越看越凝重，甚至最後還拿出了一個放大鏡，在破罐子的不同位置照看，頓時有些不屑的心想，五塊錢買來的破罐子有什麼好看的，而且還看得那麼仔細，難道還真把這當成寶貝了？

“這位先生，你這個陶罐賣不賣？”就在李志在心裏暗自嘀咕的時候，老者突然將目光從陶罐上抬了起來，然後看着李志問道。

“啊……？”李志被老者問得一愣神，他沒有想到老者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這個破罐子純粹就是一個不值錢的垃圾，這樣的破罐子別說買了，就是扔在地上他都不一定會揀。

“賣，當然賣了！不過，老爺爺，這可是我們家傳家之寶，據說是西漢時期的寶貝，你老準備出多少錢買？”李志呆愣的表現令小女孩很不滿意，不由得接過了話說道。

“哦？”小女孩那如同大人一般的語氣頓時令老者對小女孩的興趣大增，轉身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女孩的身上，然後滿臉微笑得問道“既然是祖傳的東西，那你們為什麼要賣呀？”

“再是祖傳的東西，也不能當飯吃！”小女孩說了一句大實話。

“恩，這個道理雖然淺顯，但是卻讓人無可挑剔，好，既然你知道這是西漢時期的寶貝，那麼你想賣多少錢？”老者繼續笑着對小女孩說道。

“這個數！”小女孩毫不客氣的將自己潔白的小手亮了出來，並且伸出了五根手指。

“呵呵，小姑娘還真敢要價呀！雖然這是一件西漢時期的陶罐，但是這種陶罐存世量比較大，而且你這個陶罐還有破損，所以我只能給你出這個數！”老者微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然後用一種有趣的目光看向小女孩。

“不行不行，最少也得這個數！”小女孩表情看起來非常的認真的伸出了四根手指頭。

看着小女孩和老者如同啞語一般的手勢，李志是徹底的迷糊了，因為他完全不清楚這一老一小在說什麼。於是他也顧不得老者怪異的目光，直接將小女孩拉到了一邊，然後小聲的詢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沒看見嗎？我在賣東西！”小女孩抬起小臉，非常認真的看着李志說道。

“我看到了，賣的不就是這個破罐子嗎？不過我想知道，它什麼時候變成西漢時期的寶貝了？而且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志比劃着手指，忍不住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傻了吧？我早就告訴你了，我撿了個大漏，你還不信。這個陶罐可不簡單，是正宗的西漢時期的陶罐，是那個商販不識貨才把它當成了垃圾賣給我的。至於這個嗎？我們這是在討價還價！”小女孩笑着說道。

“西漢時期的寶貝！”李志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欣喜得問道“那麼這個一根手指代表什麼意思？一百塊錢嗎？”

“想知道？哈哈，我就是不告訴你！”小女孩調皮的看了李志一眼，然後就又飛快的跑到老者的身邊，繼續與老者比劃着讓李志莫名其妙的手指頭。

“好！成交！”一老一小足足比劃了十多分鐘，最後小女孩終於點下了頭。

“好，成交！你是要現金還是支票，或者銀行轉賬也行！”經過幾輪的較量，老者已經在不自覺中忽略了小女孩的年齡，潛意識裏將其當成了一個成年人去看待了。

“現金！”小女孩想都不想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