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者的笑容

晚上差不多九點的時候，猛虎通知我去簽字。

我看外面的售貨員遞來一張名片大小的硬卡片。上面手寫的一溜字：朱長風，283元。我接過卡片和筆，在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過不多久，有七八個人開始分享宵夜，那是沈老師和猛虎一幫領導人，我不敢去想他們宵夜的內容，但猛虎把半隻雞給我送過來。

於是，我邀請聚在我旁邊的安徽老人和白臉共同分享，他們幾乎沒有推辭，應該說實在沒有一點推辭。

雞的成色不錯，看守所地處偏僻，這雞應該是山裏的村民家養的。

安徽老人說：“這應該不是一隻普通的雞，肯定是一隻放養的雞，沒有贅肉，所以這麼好吃。”

白臉也是展開想像，說：“放養的雞能跑能跳，筋骨好，到處覓食，絕對吸取了天地日月的精華。”

我也附和說：“這雞的皮色金黃，看來廚師也不是省油的燈，雞再好，廚藝差了，也弄不成這個色香味啊！”

安徽老人吃雞的時候，對每根雞骨頭總是端詳了又端詳。

白臉更甚，每根雞骨頭都被嚼裂了，大有五馬分屍的味道。

我看着他們專註吃雞的樣子，實在有點忍俊不禁。

“老哥，你買北京的房子，怎麼賺到的錢？”我似乎記起原來的話題。

“對啊，老哥，你本事咋這麼大，能在北京買那麼大的房子?”白臉也對這個話題充分感興趣。

安徽老人看我們重拾話題，也是拗不過。

“你們是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安徽老人竟然有點調皮。

我笑嘻嘻地說：“假話聽了有啥用，肯定想聽真話啊！”

白臉也接茬說：“真話才能讓人少走彎路！”

白臉似乎認為自己也是因為走了彎路，以致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們的態度很誠懇，誠懇的態度觸動了安徽老人。

“我搞工程有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失過手，這次也已經拿到錢了，只是沒有及時走人，想不到對方那廝還很精明，留了一手……”

“那這次拿到了多少錢？”白臉的好奇心跟我的不謀而合。

安徽老人伸出了一個手掌，晃了晃。

白臉迫不及待地說：“是五萬嗎？”

安徽老人”哼“了一下，有點嗤之以鼻。

白臉面對嘲笑並不感到臉紅，緊接道：“那應該是五十萬了？”

安徽老人還是滿臉訕笑地搖了搖頭。

從安徽老人的手勢和神態，我知道安徽老人最後一次得手了不下五百萬。

”五百萬！“白臉把語氣衝到頂點，破口而出。

安徽老人這時才晗了晗首，一種王者的笑容洋溢在臉上。

安徽老人雖然在看守所的監舍內，但他依舊需要被景仰!

誰說不是呢？

白臉說出”五百萬“的時候，監舍內所有的人幾乎又屏息靜氣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