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向打擊

一件艱難的事情被完成之後，每個人都知道怎麼完成它，所以第一個完成的人是很偉大的。

......

周明自己做簡化也好修改靈能式也好，大家可以質疑可以不放心，構建時候卻沒什麼心理負擔。輪到自己親身參與設計完后...這味就變了。

大概是...責任落到了自己身上？

我們一點也不相信自己啊！

！

就像是老師很淺澹的同你講，這台儀器價值千萬全國僅有，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損壞，操作步驟極其複雜，然後在經過三個小時的漫長操作其中交雜了大量略過不講解后終於完成一次實驗，這時你老師對着旁邊一臉呆雞的你說好了，你已經學會了現在你就自己做剩下幾組實驗吧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你：「？？？」

......

「別磨嘰了，構建吧！」

「超凡者實驗受傷保險理賠不？」

「自殘賠個屁！」

環火切本來就夠簡易，新添的連接部分也複雜不到哪去，在這幫子久經舊式靈能式折磨的藍星超凡者面前，具備術法雛形的新模塊更是縱享絲滑。

哪怕是不熟悉，也沒用半分鐘，就有位手熟的跑完全部迴路，速度快的讓周明汗顏，這放在帝國同齡青年碾壓一半，雖然那一半都是他這種因為各類原因基本功有所欠缺的。

有人開頭成功，後面人就放心多了，哪怕還有陰謀言論講個體差異也被無視，周明藉著高懸的巨人縱覽，環火切連接版本在周圍場中的模板不斷被觸發，一個接一個不落人後，群情激昂。

「構建了，沒什麼變化啊！」

「廢話，那是靠你眼睛看嘛？運轉模板，先用搜尋功能！」

「等等……我感覺到了，有個小光點！」

「不對，不是一個，是很多個。」

「不是固定數目，越來越多了！」

「別說，這些東西不是我們各自吧！」

「所以現在做什麼？」

「廢什麼話，聽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周老師要幹嘛？連接啊！」

「都說特么什麼呢，我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也感覺不到！是一個頻道嘛！」

在四下混亂到連主講者都顧不上時，尹海東打了個響指，應用聲控型靈能式拉扯到這些敏感的超凡者的注意力。

比其他人高一個身位又比周明低一截的高度恰到好處，尹海東攜帶着優秀班幹部的神態與周明對視：

「火焰領域系列靈能式我也有構建，在我大一大二出任務時還時常用到，據我所了解，火焰領域系列並沒有偵測不到區域內其他子體的緣故，現在在場有不少人處於孤立狀態，這是因為模塊和環火切不適配的緣故？」

這一問深得在場處於孤立態的諸多個體贊同，在班裏學霸為首的大部分都在糾結答桉是π還是根號二時，紙上寫着0的他們感覺格格不入。

難道真的要承認自己有問題嗎......

開什麼玩笑。

在一眾格格不入的眼睛巴望下，周明自己也在暗自琢磨。

剛剛才臨時起意設計的半術法半靈能式，又從未進行過驗證，即使紋路學上看着邏輯通順，那他也沒演算實操過啊，單純就理論而言考慮不到的現實因素太多了，而且紋路學畢竟晦澀，所以才會有類似於術法構建學此類學科大興......

查驗着思維界中的迴路，還是藉著工具類幫助才能趕上臨場構建。理論上是貫通的紋路，在思維界運行時連接組的響應卻並非是完全，整個模塊總有那麼百分之一二十不能同時激發，當然，這是不影響連接組的運作的，可問題就在這了。

激發的佔比不同，連接組的...就算頻率吧，頻率也不盡同，不同頻率捕捉到的對象是不同的，而低於一定頻率，基本就不會在被捕捉，這就是現場情況的根由了。

實際上，就是互相有捕捉到的在場人士，也只是搜索到同頻，只是他們並沒意識到這一點，誤以為已經互相搜尋到過半。

藉助着在設計時偷偷往連接中插入的「子體向主體信息反饋連接紋」，周明站在主體的角度能清楚看明白癥結，如此觀之，要麼往上加幾個限制額定頻率的模塊，以達到強制同頻，要麼添幾個控制組，像火焰領域系列一般，可以進行調試連接。

要周明說……一個都不選。

達成一件事，有過程，有結果。有人在意過程，有人重視結果。

就現下而言，周明前面給的過程可一點也不單薄，這時候額外的部分，是達成自己的驗證，闡述完善理念，概念進展不差就行，哪有必要再多費事，那不是還有別的招呢嗎？

思索的時間有點久，尹海東學長被不搭理的晾在那裏，或許會有些尷尬，台下構建了新模塊的學生也有些發慌，擔心出什麼差子了。還好周明再次開口沒有什麼慌亂，穩定的一如今天玉里廣場的天色：

「添加隸屬於火焰領域系列的模塊就該預想到會有這種結果，我們往常運行火焰領域系列時不也需要漫長的調試來達成連接，而且人越多越困難，目前而言最高紀錄方才二百七十四人，理論上無上限的未能因為系列協調難度而被掛上隱形的界限。」

「實則也有不同……」尹海東抽空掃了眼台下，一如猜測的全是白眼。說什麼二百七十四人，那紀錄是你前兩天自己強行刷超標的行嘛？！在之前火焰領域系列的最高紀錄才六十七人，光協調就花了將近四小時，當時被認為是不可複製的奇迹，C階級的頂點。

這話又不好說，說了也是自己「無能」。尹海東理着周明晦澀的邏輯發問：「火焰領域系列的協調是在各組成部分就位后發生的，但還有半數人現在也沒參與進來……還是說這是次篩選？我們只需要同頻者？」

情景敘述的，就像是要立馬淘汰一半人一樣，又不是什麼選秀節目。

但也立馬扇動了下方，看看現在情況，那參與不上是遺憾一輩子的事啊！

主持人調動情緒是真有一手，將來畢業里世界不給他編製完全可以考慮轉行。

可不管人心如何浮動，周明沉浸在自我中又是晾了半天，好在無論尹海東還是下面大幾千人都沒打擾周明在那思考…亦或者虛空作法？

哦對，還有那些網絡上遠隔千里的在嗶嗶賴賴，被直接無視。

「問題出現在頻率的不一致上。」周明眼睛真不算專註，弄的大家不清楚他是回答尹海東問題向大家解釋還是自言自語。

「那麼將不同頻率對接起來便也算是在做前置對接，看見后協調與搜尋和協調同步有異曲同工之效。也許後者更難，不過因為步驟的統一執行會更加高效，帶來更多可操作空間，以及帶來對靈能式原型的更高容忍度。」

尹海東下意識的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個鬼啊！差距大破天去了好不好！

然而在群眾期盼的眼光中，尹海東就是沒多問，萬一在人家周老師眼中這就是稀鬆平常呢？反問一句「啊？這都不懂嗎？我以為這是大學生必備素質。」那多尷尬？管他呢，反正自己有天賦用不了幾天就能搞懂。

群里瘋狂催促尹海東跟周老師多討論討論這裏，最好下沉到紋路上，被尹海東一概不理，順遂的沿着周老師的本意話題：

「調頻方式，該怎麼做看得見的工作，再將連接統一進行？是要再修改靈能式添加模塊？」

說著尹海東腦子裏都有些恍忽，真是見鬼了，什麼時候開始把修改靈能式說的這麼輕而易舉！真就看多了以為自己也會了！

感知着情緒緯度、周圍場與玄妙層之間的交互與數千連接組帶來的反饋，周明算是理順了自己的思路：

「做紋路上的根本改進自是正途，只是頗費時間，課下去做更為合適。實際上我更傾向於再千島時用的法子，構建穩定的多邊架構來達成體系的成型。」

這開口說的下面立即起嗨，聽這意思像是開始解密千島的神仙操作了？還得臨場授學？

周明意識引導着無形神明，把控規則體系，口頭闡述變成了自己思路動作的說明：

「所謂多邊架構，意指需要協調性規則響應難以達成時，在困難步驟進行額外的多步操作，建設成閉環完善小體系，以繞過難點達成響應。」

尹海東琢磨了下問道：「通俗點說，是不是……輔助線？」

「很形象生動。」周明當即肯定，「原題難解，我們正要找輔助線盤活局面，步驟雖變多，難度卻大降。」

「找點畫線，已知的第一點，自是構成系列的基點，更準確些，指的是環火切中的連接組。」

「由已知點向外延伸，要使散亂點得到統一，必須要主體部進行協調操作，因此第二個點位產生。此處點位由我負責。」

將第二點定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好猶豫解釋的，哪怕是對環火切再熟悉的人，也不能對周氏版本指手畫腳，而且下方人也認為理所當然的沒有質疑。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上次二百七十四人序列時候，玄妙層自不多說，可規整條約也功不可沒。

但……現在呢？再開一次？下半輩子打定癱瘓在床了？周辛辛真的不會在更年期厭煩時候放棄照看拔了氧氣管嘛？

還是別逞強了。

左思右想后，周明略顯尷尬的說道：「協調是重點項目，考慮到個人力有不逮，還是需要更多人參與......我會將玉里廣場分小區域劃分，每個區域給出權限做區域內協調，歸屬至我做統一。」

周明擱這不好意思，殊不知下面人聽到這句又驚愕又驚喜，群里都刷開了：

「合著這位特么也是人啊！」

尹海東沒跟着瞎起鬨，上手一式頂配難度的造物類靈能式，只為了給周明一張現擬的玉里廣場詳細地圖。

速度快的周明都愣了愣，過於貼心。

上空，肉眼看下去人擠人，但肯定還是有參差不齊的差距，區域劃分絕不靠譜，周明乾脆棄光學觀察不用，改換情緒維度與周圍場結合的統計方式，神明的視角俯瞰，所有構建的個體都被統計。按人數密集和超凡響應切出亂七八糟的區塊，堪比縫合怪。

各區塊負責人也沒讓他們民主添亂，周明自己根據周圍場的危險反饋挑拳頭最大的，里世界者的邏輯，拳頭最大的往往在超凡領域方方面面都比較有天賦，構建紋路那說透了還是靠自身能耐的技術活。

尹海東送上的玉里廣場詳細地圖被周明劃分好后掛在展板上，透過情緒維度，在每位被選到的區域負責人處點上標記：「現場統計，已構建連接模塊的超凡者數量為兩千七百四十二人，共劃分為一百零五個區域，其中的負責人我已選好，剛才的意識觸發或有冒犯，但請見諒。」

下方，一時嗡嗡作響，定位自己所屬區域和區域負責人的事都先稍後，重點是周明剛才所說的，參與構建新系列的人數。

「再說一遍，火焰大君的成名作多少人？」

「274人。」

「那現在的2742...是巧合？」

「不清楚，但......」

環火切是不像火焰領域系列級靈能式天生的難，但2740人還是太過分了啊！

「知道我在想什麼嘛？」

「在想騷話？還是二十一號的熱點標題？」

「我在想，如此規模，居然還只是一項理論的驗證。」

「你這麼一說……我們特么是在創造歷史啊！」

「五十年後吹牛都可以說哥們當年牛大發那種！」

情緒緯度里幾經跌宕的風暴又迎來一次高點，因為前面幾次的鋪墊，遠盛於之前，卻為神明巨人帶來更有力的統攝。情緒維度不比外界，越是風暴肆虐，規則體系掌控力越強。

而以情緒之鞭為骨的新規則體系，也非昨日之貌。

「兩點自然成線，卻並不具備繞過難點的曲度，再一步對難度的緩解，是使主體和子體具備干涉力的另一類方法。其實，現實層面由於連接組的存在子體之間已經具備客觀的關係，只是因為頻率的不協調而隱性且難以操作，但藉此客觀關係，繞道情緒維度，反而具備了可操作性，同時以兩點為錨點，將連接關係映射回現實層面。」

周明運轉規則體系，點亮各點負責人，給予情緒維度的視角、干涉力，這一刻，選中的一百零五人忽的看到了龐大荒涼，虛無無物，不分方向無有邊界的情緒維度，充斥視野的遮天蔽地無處不在猶如流質的色彩，肆虐翻滾，交錯之間又難融合，掀起的無聲風暴觀之便目眩神迷。

再仔細向外觀察，會發現這此處肆虐之地是被劃分出的，隱隱可見遙不可及處有着無形的牢籠，框選出這邊區域，聚精會神看似在無窮遠處，收回神思，又發覺牢籠好像盡在眼前。

不，是無處不在，層層密織！

再向中心，即可見這牢籠發源地，以情緒之鞭為骨，闡述規則語言，構建而成的規則體系，彷若高懸於所有人可觸碰之外的宮殿。

而這一切，在得到明確的統一之後，終於匯聚，成為一尊偉岸龐大的身影。

但以賦予的權限而言是沒法看到這尊神明全貌的，而且哪怕僅是略微窺探，也會引得情緒失衡意志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