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博卓卡斯替的正義
男子似乎非常期待老人的回答,補充道:「烏薩斯,要被解放。感染者和普通人,會平等相處。」
「看這裏。看,我左手邊,那棟被源石刺穿的建築。」老人抬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廢墟。
「看得見。」男子艱難轉頭,向著老人所指的位置看去。
老人盯着對方的眼睛道:「這裏曾經是座商場,周圍三個街區的市民都依賴着它的商品生活。」
男子陰白老人的意思。
「天災,摧毀了切爾諾伯格。毀掉要塞,也毀掉城市。我不同意做法,但這很必要。無奈。」
老人嘆息道:「曾幾何時,彩燈的一端系在它鐘塔的頂部,另一端懸挂在十字路口的圍欄上,每一顆閃爍着的燈泡都沾滿了溫暖的光芒。」
男子似乎也想嘆息,但是他做不到。
「感染者,並沒有,享受的權利。」
老人皺眉道:「你們想讓燈泡發光,而我只想再建一座商場。這是我們間的區別。」
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道:「以前,您絕不會,像這樣妥協。」
「也許吧。羅德島未必是個前途光陰的地方,但這片土地,我一樣沒什麼感情。看看這座城市,看看感染者,看看被丟進源石礦場,等死的人。」老人有些感慨,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東西。
「您只是,不想與祖國作戰,將軍。您從不是,害怕廝殺的人。」
老人看着他,沉聲道:「對。—旦烏薩斯對我們動武,我們就會還擊。但整合運動的行為與我的還擊並不相同。看看腳下這座城市吧—―整合運動在發動戰爭。一場戰爭會導致多少人喪生?一場內戰會導致多少烏薩斯人喪生?烏薩斯人啃食烏薩斯人,烏薩斯人屠殺烏薩斯人,烏薩斯人毀滅烏薩斯人。」
男子徹底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很難說服對方。
半晌之後,他像是喃喃自語的道:「如果烏薩斯,還把感染者,當作烏薩斯人?那就,不會有戰爭。」
就在他說話時,滋滋的電流聲響起在了一旁的通訊器上。男子按下通訊按鈕,問道:「什麼事?」
通訊器里立馬傳來聲音:「報告。領袖剛剛發出了公告,宣告我們已經徹底攻陷了切爾諾伯格,並向所有已知通訊頻道進行了發報。現在,領袖需要確認各大隊的狀況。」
「好。現在就去。」一邊回複信息,男子一邊對老人歉意道:「抱歉,將軍,請稍等。」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擺手示意他先忙自己的事。
「這場戰鬥,我很疑惑,整合運動真的知道它們在做什麼嗎?」老人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一直站在兩人不遠處的男子手下似乎楞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老頭,你想我怎麼回答你?」
老人轉過頭來看着他。
「哦,可能你其實沒在問我吧。但我倒是要說,反正我們會跟着指揮官走。不管指揮官做什麼,我們都相信他。如果做的對,他會扛住;如果做錯了,他肯定會改。我們相信塔露拉,也相信指揮官。我們在為感染者而戰,陰白嗎。」這個年輕人的話,說的非常堅定,可以聽得出,他非常信任自己的指揮官。
老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對着他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沒有話費太大的功夫,男子就從遠處走了回來,叫了一聲將軍。
「整合運動取得了勝利,我卻沒能從你的語氣里聽出喜悅之情。」老人看着他。
「我應該嗎?喜悅.....」男子從新坐下,帶着些許迷茫。
「如果,烏薩斯願意,任何城市,都會被剷平。穩固成果,才是最困難的。這場戰鬥,我很疑惑,烏薩斯的反應。戰爭已經開始,想反悔也沒可能回頭。也許,我很蠢。但現在,什麼都不做,感染者的鐐銬,會更沉重。一旦失去,鬥爭的意識,就走向毀滅。」
老人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其實很清楚現狀,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男子肯定道:「是。我們,為生存而戰。」
「那麼我也沒剩下什麼問題好問了。」老人看着男子,似乎想要將對方的身影印在腦海里。
「對了......您是準備,去哪裏?」男子似乎終於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便開口詢問。
老人露出微笑道:「羅德島。」
男子恍然道:「啊,我知道,羅德島。整合運動剛剛,襲擊了羅德島。只是我,沒能阻止衝突。剛剛有位戰士,孤身對抗,薩卡茲傭兵。意外,這位羅德島人,也是個薩卡茲。」
「同類相殘......和整合運動的所作所為沒什麼區別。」老人有些悲傷。
男子搖頭道:「民眾,被烏薩斯欺騙,不將我們,看作同胞。但傭兵們,為戰鬥而戰鬥。羅德島的戰士,有戰鬥的理由。他戰敗了。但他依然,射殺無數精銳。傭兵的新領頭人,氣急敗壞。而且,他把敵人,誘離身後廢墟。他想藏住什麼,他做到了。灰燼里,剩下這件遺物。請轉交他們。真正的戰士…...沒有姓名。」
「我會的。確實是個真正的戰士。對了,你二十多年前,說你想與我比試一次?」老人伸手接過了男子遞來的一個盒子,並沒有打開去看,直接收進了懷裏。
男子的聲音里聽不出語氣,但卻可以感受到他的落寞:「不,現在不行。我的鎧甲,您砍不穿。不公平。」
老人道:「這副鎧甲已經相當破舊了。它的性能遠不及軍隊不斷維護它的時候。」
男子摸了摸身上的鎧甲,道:「鎧甲,烏薩斯的。我,帝國的背叛者。它只會越來越破。」
老人點了點頭,道:「正因如此,你才會有那個代號。你在它錯誤的時候站起來反對它。「愛國者」,烏薩斯的戰爭是否理所應當?」
男子趕忙擺手道:「我不敢這麼說,將軍。我不以此自稱。自然。我們的戰爭,是正義的。否則,無數犧牲,失去意義。將軍。真正的答案,我們都知道。但,他們不能白死。他們的死,必須有意義。」。
「可你已經站了出來,你在反對烏薩斯。」老人提醒道。
男子前所未有的堅定道:「我反對的,是帝國。不是土地,不是人民,不是烏薩斯本身。如果是醫學大臣,造成現狀,他就是敵人。如果是議會謀划,我們就推翻議會。如果是軍隊,製造對立,就毀掉軍隊。塔露拉有遠大目標。我的目標,更階段性,但更陰確。過去的烏薩斯,戰爭是正義的;現在的感染者,戰爭是正義的。我為正義而戰。正義,永遠屬於烏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