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敖玉
念完黃庭內景經，江雲沒有繼續教孫悟道外景經。
等他將內景經念熟，再學外景經。
兩部黃庭經，若是學會，對於修行是有幫助的。
不然的話，太上道宗也不會廣傳黃庭經，更是將黃庭經當做修行必備功課，弟子每日誦讀。
江雲沒有再讀黃庭經，一日誦讀已經完成，只會獎勵一次，也沒必要多念。
孫悟道在一旁生澀地閱讀黃庭，江雲打開青葉酒，眯了一口。
酒入喉，很烈，卻很舒坦。
自從有了道行，他早已不知醉酒是什麼滋味，只是好這一口，改不掉，也不想改掉。
灑出幾滴，落入水池，龍魚飛躍，爭奪幾滴烈酒。
咕嘟嘟
水池冒泡，九條龍魚探出頭來，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想要多喝一些。
“我才有一壇，可不能勻你們太多。”江雲擺擺手，還是灑出了一些。
嗡
遠處突起霞光，有白鶴鳴叫，兩隻白鶴穿雲而來。
白鶴之上，端坐一男一女，皆是身穿青衣道袍，胸口綉着太上二字。
太上道宗弟子來了！
江雲連忙起身，匆匆向木屋跑去，龍魚也瞬間沉入水池。
“不用藏了。”
白鶴瞬息而至，一男一女飄然而下，女子輕聲道：“江雲，這是聖女賜你的靈酒，就不要再喝青葉了。”
說完，手一翻，一個巴掌大玉瓶出現，飛落至江雲面前。
江雲連忙接過，笑道：“多謝秦仙子，多謝聖女。”
“你啊，也為自己留些道行，以你天資，本可入道宗的。”
男子也道：“你養的龍魚，聖女很喜歡，就是都有愛酒的毛病，天天醉的飄在水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
“我哪有什麼天資。”江雲淡笑道：“兩位仙長，這龍魚搶我酒喝，趕緊帶走。”
“真是拿你沒辦法。”秦仙子搖頭失笑，目光落在孫悟道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是？”
“悟道，快來和兩位仙長見禮。”江雲道。
“孫悟道，見過兩位仙長。”孫悟道小心地放下黃庭經，拱手作揖。
“還能口吐人言？看來是個奇種。”秦仙子驚訝道。
“路上撿的，沒人養，我帶回來養了。”江雲如實道：“等他成年了，若資質可以，仙子可引入道宗。”
秦仙子輕輕點頭：“可。”
男子一抬手，一個玉碗出現，裏面裝着清水。
九條龍魚魚躍而起，身軀化作流光，沒入玉碗之中。
秦仙子一抬手，葯田的靈藥，紛紛飛起，一個布袋張開，靈藥盡皆落入其中。
這一幕，看的孫悟道目露精光，滿是炙熱。
男子又取出九條拇指大小的龍魚，放入水池。
秦仙子灑下靈藥種子。
做完這一切，兩人登上仙鶴，道：“下次再為你帶靈酒。”
“多謝二位仙長。”江雲拱手道。
白鶴展翅，破雲而去，消失在高空之中。
“神仙。”孫悟道仰頭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乘鶴而來，駕鶴而去，當真是神仙中人。
江雲淡笑道：“等你熟讀黃庭經，成年之日，便能測試天賦根骨，若是可以，能拜入太上道宗。”
若是靈物，是天資奇高，成為太上道宗正式弟子也可以。
若是天資不夠，就只能淪為坐騎，寵物之內的。
但不管如何，都是進入太上道宗了。
“仙長，剛才那兩位神仙說，您本可入太上道宗，為何沒入？”孫悟道好奇問道。
“為何要入？養魚，種葯，賣薪沽酒，自在逍遙，為何要去？”
江雲輕笑道：“你口中的神仙，哪有我自在？”
“仙長才是真神仙。”孫悟道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仙長這話的意思是，神仙也比不得他！
肯定是位非常厲害的神仙！
江雲打開瓷瓶，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精純的靈力波動。
孫悟道看着眼饞，江雲也不吝嗇，讓他取碗來。
聖女賞賜的靈酒品階並不高，畢竟，他只能算是身體強健的普通人。
若是太高品階的靈酒，普通人喝不得。
這靈酒，適合現在的孫悟道。
給孫悟道倒了一碗，江雲直接對着瓷瓶喝了起來。
瓷瓶內有乾坤，看似只有巴掌大，裏面所盛裝的靈酒，卻足夠灌滿幾壇了。
入口溫潤，酒水溫和，但酒勁卻也不小。
孫悟道一口喝完：“好酒……”
“酒量真差。”江雲看着倒地的孫悟道，搖了搖頭。
“嗯？”
剛飲下一口酒的江雲皺眉：“四周無人，又是這種被窺視的感覺？這個方向……太上道宗，第四十九次了。”
……
雲霧繚繞，靈氣氤氳成霧，奇葩遍地。
閣樓隱匿雲端，如同仙境。
閣樓下方，是一個湖泊，裏面全是成年龍魚。
閣樓內，一名青衣女子，面色醇紅，瀰漫著酒氣，眉心還有一片金色鱗片。
她看着眼前鏡子，鏡子中是江雲和孫悟道畫面。
“小玉，你又偷用觀天鏡了。”
閣樓下面，一條條龍魚浮出水面，看向閣樓：“快讓我們看看，先生如今何模樣？”
“先生依舊。”小玉醉眼迷離：“還是那麼愛喝酒。”
“你天天喝酒，也沒見給先生送些。”
龍魚們道：“先生要餵養我們的兄弟姐妹，喝酒還需砍柴換，何其勞累。”
“我給先生送去靈酒了。”小玉道：“只是我的權力也不大，只能送些尋常靈酒。”
“再多送些，聖女閉關三年未出，這天心殿，不都是你做主？”龍魚們道。
“不可，我們身為靈物，可不能逾越了規矩。”
小玉搖頭道：“聖女待我們甚好，先生也待我們極好，可不能逾越了規矩，給先生帶來麻煩。”
龍魚們想念地道：“真想再聽先生誦黃庭，那無窮天地，蘊含的太多玄妙。”
“可惜，沒有聖女的命令，我們無法離開。”小玉道。
“小玉，再給我們一些酒，還有你旁邊的靈果也扔下來，讓我們嘗嘗。”一條八米長的龍魚道。
“靈果？”
小玉獃獃地看了眼靈果，驚悚地站起身來：“遭了，這是聖女的午膳，我居然忘了。”
說完，急忙端起靈果，向聖女房間走去。
“這粗心的丫頭，快走。”
龍魚們轟然散去，生怕待會聖女發火，波及到它們。
“聖女，小玉來送午膳了。”小玉站在門前，小心翼翼地道。
“進來。”
清冷的聲音響起，房門打開，一名身穿白色道袍，青絲披散在背後，面容清冷絕艷的女子，盤坐在房內。
正是太上道宗聖女，溫孤煙雨。
溫孤煙雨周身瀰漫著清冷氣息，絕艷的臉龐，不帶絲毫感情。
小玉帶着托盤到來，溫孤煙雨清冷道：“你以觀天鏡，看了他四十九次。”
“聖女息怒。”小玉面色一白，酒也醒了，連忙跪拜下去。
“吾很好奇，他有何奇特，讓你念念不忘？”
溫孤煙雨清冷道：“男女之情，還是養育之恩？”
“小玉不知道。”小玉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只是想看先生，先生乃是奇才，已得黃庭真諦。”
“黃庭真諦？”溫孤煙雨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你太年幼了，入了我這一脈，當斬斷世俗，斬斷情感。”
“聖女教訓的是。”小玉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