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後日談

早起，陽光陰媚，雲朵大多呈撕裂狀，墨色雲朵的裂縫中滲出點點光芒，像黑陶製品鑲上了金邊一樣，甚是好看。我推開帳篷的帘子，看向這個紅色的營地。“過幾天就看不到了吧，畢竟村長都說好了要建房子嘛。”我輕嘆一口氣，向用餐的大營走去。

哥拉德仍坐在我旁邊，悉心地為我講解今日的早餐——棕色的豬肉羹。口感清淡，卻完全沒了昨晚那種過硬的感覺，想必是熬煮了一整晚吧。飯後，村裏的男性就去搜集木材了，村莊的重建急需這個。哥拉德意外地請了假，村長也立刻允許了。

“那個武術，教教我吧，拜託！”回過神來，哥拉德已經跪在我身前了。

“這···”我遲疑了，八極拳有自己的規矩，除了拜師修行超過十年的弟子外，八極之藝只可傳其一藝，且均不得傳其奧義。況且，八極拳術均需長久練習，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學成，而我絕不打算在此久居。

“哥拉德，你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鬼踏嗎？”

“記得，當然記得。”

“有每天練習的毅力嗎？”

“從今天起，一定會每天練習的！”

“就是說，你之前沒當回事兒嘍？此套武術，最需的就是時間，就算我想傳你，你不練習也無濟於事啊。”

“對，對不起，在下受教了！”

“雖然很抱歉，但我只能傳你一種功夫，之前的鬼踏暫且不論，其他七種技藝，你想學哪一種？”我略微挺起腰桿，將手背到身後，勁量露出嚴肅的表情。

“多謝英雄！那這七絕技到底有哪些呢？”哥拉德埋首貼地，語氣變得更加恭維。

我盡量板著臉，開始說陰：

道家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之理可以囊括世間萬物，而將這八卦發揮到極致的拳法便是八極拳了。

第一極，凶拳。顧名思義，是凝縮力量，一擊必殺的拳法。此拳並非人人可學，身體素質不佳者，受其反衝之力，易爆體而亡，故為不傳。

第二極，惑拳。使人迷惑無從招架的快拳，威力雖小，但變化多端。此拳意在製造破綻，再輔以其它拳法擊打。

第三極，崩拳。雙拳並舉於胸前，以衝撞聞名的拳術。出拳之時已有回縮之意，可使力道凝而不穿，崩裂世間萬物而不傷其身後之物。

第四極，透拳。第五極，鬼踏。第六極，流水。第七極，百通。前文已述，自不多言。

第八極，歸一。心法的一種，是其他七技的融合。順帶一提，此一極，我本人尚未通曉，故無法傳授。

哥拉德遲疑了片刻，選擇了卸力的流水。好傢夥，真有眼光，一下子就選了我最擅長的武技！

我們立刻移步到決鬥場，哥拉德按我要求戴上了佩劍。他攻過來，我用流水招架，他記住我的動作，再加以練習即可。

流水分為三境。第一境，即為見招拆招，共三型八式，勤加練習便能掌握。

第二境，即為觀其流向，巧力化形，逆其流向，高速卸力。

第三境，即為心境，通曉之水斷流之法，才可招架一切。而心法則是悟出萬物變化的規律。

世界上所有運動的物體均由形與氣兩部分組成。形即為體，直接可見的事物；而氣則是物體運動的方向與運動的速度。流水，正是針對氣的特化攻擊。簡單來說，就是尋找拐點，擊打事物可以轉彎的地方，從而彈開一切。而境界更高者，利用迴旋，離心之力，通過氣改變物體的形，便是奧義·逝水年華了。

我傳了哥拉德三型八式，又教了他看風向的辦法，便是教完了。心法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教不得的，能否悟出其中真意，全看自身造化了。姑且是教了他迎風揮掌的方式，也展示了彈開風的技巧，能否真的通曉，還得看他毅力如何了。

午飯與早飯一樣，恐怕以後幾天都是一樣，那豬確實大了點哈。飯後，我向眾人說陰了自己要去人類都市的計劃，全村的妖精都顯得有些不舍，但沒辦法，我是人類，在妖精族裏生活的選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吧！

一個陌生的矮個子妖精送了一條項鏈過來。那是一小塊牙齒的碎片，上面的紫色紋路仍發著微光。聽他說，這枚牙齒已經做成了魔具，即使沒有魔力的人也能從中抽取雷系魔能使用，由於是豚神的牙齒，似乎會在雷雨天自己補充魔力。使用方法也簡單，把它在手上輕輕劃一下，手上就會產生微小的電流，隨着拳頭的揮舞，會產生不同的效果。確實是樣寶貝，如此這般，我也能用一些簡單的魔法了吧！雖然只有雷系，但總比沒有好。

我帶上了項鏈，背上他們給的背包，裏面塞了地圖和少許乾糧。就這樣，我向烏爾領進發了。

······

“哥拉德，你看這是什麼？”村長從我睡過的床墊上撿起一片黑色羽毛，那羽毛黑得嚇人，彷彿將附近的光都湮滅一般。

“這，這，這不是墮天使的羽毛嗎？”哥拉德大為吃驚，反覆端詳着猜得出結論。

“墮天使什麼級別來着？”村長撓了撓頭。

“是，是，是魔神級！這，在哪裏找到的？”哥拉德大驚失色，雙腿不住地顫抖。

“之前那個客人睡過的床上。”

“什麼？莫非他是···”

從那天起，與妖精族交好，屠殺魔獸，拯救村莊的墮天使的故事開始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