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海空鏖戰（二）
南雲忠一和薩默維爾只玩了不到兩天，便對這種捉迷藏的遊戲感到厭倦6日傍晚，南雲忠一率領艦隊開始向北行駛，去執行襲擊錫蘭東北部港口亭可馬里的作戰任務
9日上午，抵達錫蘭東部海面的日軍航空艦隊，在南雲忠一的命令下，出動了一百多架戰機對亭可馬里進行了狂轟濫炸港口上的大型起重機等設施和彈藥庫、油庫、機場以及一些工廠在日軍的轟炸中被徹底摧毀，而英軍總共二十多架戰機來不及起飛就被日軍擊毀於地面
但令南雲忠一失望的是，因英軍海軍基地此前已得到過警告，在港艦船絕大多數都已撤離，日軍持續一個多小時的空襲除了摧毀一些岸上目標外，只擊沉了一艘正在維修中的重巡洋艦和三艘正在碼頭上進行物資裝卸的商船
綜合算來，在對Z艦隊進行攻擊作戰的幾天中，日軍第一航空艦隊只取得了重創一艘航母、擊沉三艘重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的戰果，這和南雲原本再創“珍珠港式”輝煌的希望大相逕庭
相比之下，反而是日軍在此次行動中對英國的海上運輸力量造成了相當沉重的打擊，不但南雲忠一所部前後擊沉了十三艘商船，小澤治三郎和近藤信竹所部也在印、緬附近海域擊沉了大小共近三十艘的英國商船
儘管對勞師遠征未能全殲Z艦隊的戰果感到不滿，可南雲忠一卻不想不再和薩默維爾糾纏下去而準備回國休整
自去年11月從日本本土出發襲擊珍珠港至今，南雲忠一所率的第一航空艦隊已轉戰了數萬公里，不僅在珍珠港創造了突襲戰的典範，還在拉包爾、達爾文港和錫蘭等地的作戰中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稱得上“戰功赫赫”
不過，小鬼子雖說有其自以為傲的武士道精神做支撐且以所建立的武勛為榮，但畢竟仍是血肉之軀，轉戰兩大洋近半年時間后也亟需休息況且，在大洋上漂泊了半年時間，各艦船也需要進行維修，消耗的作戰物資也急待補充
4月9日下午，南雲忠一命艦隊轉向東面的安達曼群島南部方向去與那裏的小澤治三郎、近藤竹等人指揮的艦隊會合其後，在穿過馬六甲海峽回國途中，因接到的作戰命令，南雲忠一麾下由原忠一所率的第5航空戰隊脫離大隊前往特魯克群島，為日軍在幾內亞的作戰提供，而第一航空艦隊主力則依舊返回國內休整
南雲忠一帶着勝利奔向國內，而薩默維爾在得到亭可馬里港被摧毀的消息后，卻錯誤地判斷了形勢竟在9日下令，命Z艦隊離開印度海域，退向非洲中部肯雅的蒙巴薩港躲避起來
北緯十六度線以北的孟加拉灣北部海域此前就被人民軍海軍所掌控，而日本海軍的這次行動又摧毀了Z艦隊在錫蘭科倫坡、亭可馬里兩大重要基地這使得Z艦隊在北緯十六度線以南的印度東部沿海再無合適的港口停泊
況且，日軍在封鎖緬甸南部海域的同時又擊沉了盟國活動在印度以東附近海域的大小四十多艘、總噸位近十五萬噸的商船，迫使盟國方面停止了途經緬甸和印度東部的所有船舶往來這也使得Z艦隊在相關海域的護航失去了目標
Z艦隊在印度東部沿海失去了停靠基地又不必再為相關海域的護航多費心思，加上該艦隊仍承擔著為航行在澳大利亞附近海域及紅海、阿拉伯海一帶船舶的護航任務，薩默維爾在不知南雲率部返回日本的情況下，率艦隊一退數千公里的舉動也就無可厚非
只不過，薩默維爾這一退，卻標誌着日軍海上力量取得了對印度洋東部除了孟加拉灣北部以外其他海域的控制地位同時，這也意味着美、英艦隊在太平洋、印度洋上的全面退卻
得到Z艦隊受創後退至非洲中部的消息后，丘吉爾怔然良久，后又悵然若失地嘆道：“看來我們現在只能答應民眾黨的條件了……”
不過，丘吉爾仍有些不甘，在給羅斯福的去信中，他建議道：“緬甸和印度正面臨著極大的危險，最好的緩解方式自然是由總統先生派出一支艦隊同薩默維爾的戰艦聯合起來，威脅一下日本人，使他們收斂一下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的逼人態勢
還有一個令人頭疼的辦法就是，我們可以促使民眾黨海軍加入對日海上作戰就我個人而言，坦率地說，我對佔據山南並正對不列顛王國在亞洲領地暴露出貪婪野心的民眾黨殊無好感，他們簡直是一群從王國身上吸血的魔鬼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在山南擁有五艘航母，還有數十艘數千噸級的驅逐艦，如果這股力量能為盟軍所用，那麼至少可以改變印度洋海上態勢，甚至可能在太平洋戰場上產生不少的影響……”
對於丘吉爾的建議，羅斯福也表示感興趣，但在他徵求海軍的意見時卻碰了釘子在3月份接替斯塔克出任海軍作戰部長的歐內斯特?約瑟夫?金海軍上將，不但堅決反對派出艦隊同薩默維爾聯合作戰，還對丘吉爾所提的鼓動民眾黨海軍參與兩洋戰事頗有不同意見
金上將是美國高層中極力反對丘吉爾所提倡並為羅斯福同意的“先歐后亞”戰略的代表人物，主張應把美國的戰爭資源，特別是海軍資源優先供給太平洋戰場
到42年上半年，德國水面大型艦船已基本被消息，德軍與盟軍在大西洋上進行的是無限制潛艇戰和反潛戰在這種情況下，若完全遵照“先歐后亞”的戰略，美國海軍只能在大西洋上淪為商船的保鏢而且以航母和主力艦船等大型艦船對付躲在深水之下的潛艇，其作用並不比小型驅逐艦效果大，實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而在太平洋戰場上，美國海軍卻可成為主要作戰力量
至於金上將現在反對丘吉爾的建議卻是出於美國利益考慮在二戰之前，根據《華盛頓海軍條約》，英國是唯一一個和美國擁有同等主力艦噸位的國家，而憑藉英聯邦整體的力量，英國也是世界上少數可以對美國形成壓制的國家經過兩年多的戰爭，法國海軍已經沒落，英、德、蘇等歐洲強國的海上力量也遭到極大削弱，但削弱的歐洲才符合美國的利益金上將贊同美國對英國予以有限支持卻並不希望通過美國的努力，戰後歐洲重出現可挑戰美國的力量
關於山南民眾黨海軍，金上將認為在不經過大洋海戰洗禮前，那不過是一支擁有大型水面艦船的陸軍罷了而對美國來說在亞洲出現一支可替代日本並足以對太平洋艦隊構成威脅的海上力量同樣並非好事就金上將個人來說，他寧願民眾黨海軍一直呆在孟加拉灣北部成為一支帶有陸軍習性的“海灣航空艦隊”
況且，美國海軍同民眾黨海上力量合作還牽扯到對華關係問題除非美國政府已做好與重慶國民政府斷交、承受其領導人惱怒之下退出盟軍並與日軍聯合的充分準備，否則，美國海軍乃至整個美**方都是不適宜同民眾黨武裝進行聯合作戰的
在金上將的極力堅持下，羅斯福總統最終也沒有答應丘吉爾的建議，只向他表示美國可增派一些轟炸機加強印度的防務，並強調道：“民眾黨武裝問題牽扯到對華關係，在中國政府加入盟國並派兵入緬作戰的情況下盟國若與民眾黨方面建立正式官方關係是很不妥當的，也很可能激起中國重慶方面的強烈反應這於盟國對日作戰極為不利出於以上考慮美國政府最多只能通過民間方式向民眾黨提供一些物資用於對日作戰，而不會與其發展官方關係……”
事實上，若非英國同民眾黨之間的談判是為了將歷史上通過不平等條約割佔的領土歸還中國，且此事又是對中國大有益處的好事，受到中國民眾的熱烈歡迎，重慶當局還真有可能與英國斷交而對於羅斯福所說的利害關係，以及重慶外交部長宋子文此前所提的抗議，丘吉爾也心中清楚，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通過艾默里等人同民眾黨方面進一步接洽，看能否說動該黨海上力量為印度東部海域提供安全保障
“英國人的心思可真不小啊這前面的一攬子協定還沒和我們簽署，現在竟又想讓們保障印度東海岸的安全了還想着我們出讓式戰機這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接到林成樓等從山南發來的電報后，周明遠就忍不住指摘道
“若是等到今年下半年，保障印度東海岸和對英出售F1戰機都不成問題，但現在卻有些早了”趙振中沉吟了片刻，又用手敲了兩下桌子，決定道，“英國人想以拖待變，我們也照章辦理讓成樓他們先與英國人簽署一攬子協定，而且在協定簽署前，我山南陸海空力量對日軍保持防禦作戰姿態另外，可以同意英國人保障印度東海岸安全以及提供F1戰機的要求，只不過，需要他們拿真金白銀來換”
周明遠一怔，正思索趙振中用意所在時，田雲逸卻有些急切地說道：“先生，英國雖迫於形勢答應與我黨簽署協定，但實際上我們雙方之間的恩怨只有加深沒有解除再說，F1可是我們克敵制勝的空中利器，就這麼出讓給英國人那會不會給我們今後造成不利？”
“從列裝到現在，F1戰機我們已經使用五年了並且直到現在，這款戰機的性能也過日軍的零式和世界上絕大多數戰機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加上美、英方面有着深厚的工業基礎和航空技術底蘊，研製出性能卓越的戰機已為時不遠”趙振中解釋道，“與其等英、美等國列裝式戰機后我們的F1無人問津，倒不如趁現在出手換些硬通貨為我們將來做儲備
至於因此可能對我軍帶來的不利我們有已成規模列裝的F2和即將正式投產的劃時代的F3戰機，以及其他出當今世界先進水平的一代戰機，英國人就是得到了F1也不會給我們帶來多大麻煩而且，只要技術上能領先一代我們在空戰中就依然能壓着英國人打
另外，我們轉讓F1的範圍還可進一步擴大到整個盟軍方面在為我們換取多硬通貨的同時，也打壓一下美、英等國的航空工業，為我國將來贏得一份先機”
趙振中記得，原本歷史史上，P51的“B”型機就是42年時經過美、英雙方技術人員的努力才正式面世的而且，經過換髮動機等一系列改進，該型機克服了P51早期型號高空作戰能力不強等等窘境一躍成為二戰名機若是英國人現在能得到在此前多次大戰中有卓越表現的F1，那會不會還去和美國人改進P51可就是兩可之間的事情了
“我們的戰機數量足夠，而且‘大炮仗’已經定型投產，‘鑽天猴’也越飛越遠你就放寬心”李雲山笑道，“等過些時候，再讓先生帶我們去看看有關生產狀況，你就明白了”
“也是一時着急竟忘了還有‘大炮仗’和‘鑽天猴’這兩大殺器了”田雲逸拍了拍腦門兒，自失地笑道
“老趙你是想等美國和日本之間在太平洋上多打幾場，等其彼此進一步消耗時再出動我軍海上力量么？”因田雲逸等人在座，周明遠不好直說有關中途島之事，便婉轉說道“以美國的工業實力，若又能在今年取得決定性勝利那日本今後在太平洋上還是會加敗亡的”
“美國工業實力確實雄厚，但即便其現在全面發力距離航母和大型艦船服役也需要一段時間”趙振中略帶含糊地說道，“如果在決定性的戰役中是日軍獲得慘勝，而美國的航母和主力艦損失殆盡，那即便美國工業實力雄厚，後續戰艦能源源不斷，可至少太平洋戰爭也要拖上長時間而這對我們中國將來的崛起會為有利當然，至於具體該如此操作，需要我們根據實際情況另行研究”
在原本歷史上，日本在珊瑚海大戰中並非毫無勝機，就是在中途島作戰中，若非事前電訊密碼被美軍破譯，加上臨機處置失當，日軍也是有勝機的如果在這兩場大戰中，日軍都獲得了“慘勝”，那麼日軍對幾內亞南部以及澳大利亞北部地區的攻擊得逞也說不定，至少，太平洋戰爭是完全有可能持續長時間的
“若是這樣，那小鬼子可就要肆虐長時間了，這會給我國和世界造成大破壞的”唐明雖不知趙振中和周明遠另有所指，卻仍心有疑慮地提醒道
“國內我們是要加快步伐了不過，就是我們現在能一下子打敗了日軍，可只要重慶當局仍在，那國內同樣難得和平況且，就國內目前形勢來說，北方易定，南方難平啊沒有三年功夫，南方是定不下來的”趙振中想到國內的複雜局勢，皺了皺眉頭，又道，“至於日軍給世界其他國家造成的破壞，實質上不過是大程度的削弱了西方列強的實力罷了，這對我國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實際上，不管是盟國也好，軸心國也罷，都是想建立對自己有利的政治經濟秩序，爭得都是對世界利益範圍的劃分那些‘正義’、反法西斯之類的口號，雖有些道理，但也不過是盟國為自己行為彰目的手段宣傳罷了
至於我黨將來想建立的世界秩序，則是各國和平共處、平等相待，以及廣大受壓迫民族和國家間的互助合作與不結盟”
田雲逸、唐明、李雲山等在思索趙振中所提出的民眾黨對外關係主張，而周明遠卻已在心念電轉間初步擬定了實現趙振中所說的讓日軍“慘勝”的兩套方案只不過，具體細節還需要和趙振中另行探討，卻是不便現在說了
趙振中等人決定在同英國簽署有關協定前在山南保持守勢，而羅斯福卻決定對日本採取一次打擊，以振奮盟軍士氣，震懾日本並牽制其在東南亞和澳洲方向的力量
羅斯福找到的辦法是金上將的參謀部所提供的一個方案：用航母把陸基轟炸機送到距離日本本土足夠近的海面，由它們憑藉航程上的優勢去轟炸東京，並在完成任務後轉飛中國大陸
對於海軍方面提出的這個方案，在3月份出任陸軍航空兵司令員的阿諾的中將打破陸、海軍之間的隔閡，非常熱情的提供了各方面支持不但提供了B25轟炸機用於改裝上艦，還從陸航部隊中挑選了優秀機組來完成這一任務而當年的飛行度世界紀錄保持者詹姆斯?杜利特中校則被選中來帶隊完成這一任務
42年4月2日，服役不久的打黃蜂號航空母艦搭載着杜利特中校一行，從三藩市起航為了不被敵人發現，大黃蜂號航母穿過北太平洋風暴區，在阿留申群島和中途島之間的一個指定地點同哈爾西海軍中將的企業號航母會合，加上一些護航艦船，組成了執行轟炸東京的“邁克特遣艦隊”
此時，不管是羅斯福，還是趙振中，都絕沒想到一場偶發的意外，卻讓美軍這次空襲東京的行動牽扯到了民眾黨武裝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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