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縱橫交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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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不但打掉了近二十萬蘇、蒙軍，令數萬蘇、蒙軍殘兵敗將精神失常，還有另外一個附帶效果，那就是把喬巴山這個“蒙奸”以及一些外蒙政府人員給清除了！
蘇軍一抵達東庫倫，喬巴山就率領外蒙政府人員住進了蘇軍兵營之中，以求安有保障。他此前在庫倫可是嘗過人民軍空襲苦頭的，蘇軍兵營這邊防空力量怎麼也比一無所有的東庫倫地方政府強多了。卻不料，蘇軍的防空力量根本無力阻止人民軍的空襲，這令喬巴山這個蒙奸頭子及其追隨者，以及眾多蘇、蒙軍就此化為灰燼。
一戰滅敵二十萬，自古以來有不少樣的戰例。但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殲敵二十萬的，就少之又少了。而象人民軍這般全靠空軍出動，自身損失微乎其微，卻在不到一天時間內殲敵二十萬的，則是絕無僅有！
從6月1日出兵二萬多大軍對蘇、蒙發動攻擊，到7月5日“蒸籠”計劃順利實現，人民軍在半個多月的時間內前前後後共殲滅了蘇、蒙軍五十多萬兵力，並俘虜了其中十多萬人。此外，人民軍還牽制了蘇軍西伯利亞軍區、外貝加爾軍區共約二十五萬多兵力。
相比之下，德軍雖然在西線取得的戰果更大，但那是希特拉投入數百萬大軍的結果。若僅就同等規模部隊的作戰效能而言，人民軍的進展無疑要更大一些。
人民軍的強悍戰力不但令庫羅奇金惶恐不安，也給斯大林帶來了更大的震動。
蘇聯西部戰線，各有關部隊正潮水般的向後敗退。僅僅兩個星期，德軍便在蘇軍以往嚴密佈防區域中向前推進了五、六百公里，波羅的海沿海地區已被蘇軍放棄，白俄羅斯首府明斯克也已失守，蘇軍更有2個師被全殲·70個師人員武器損失過半，被俘人員有30多萬！至於物資方面，損失更是不計其數，可謂慘重至極！
西線局勢的敗壞本就令斯大林等人焦頭爛額·而人民軍在中亞、外蒙等地的行動，卻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了蘇聯這個龐然大物的軟腹部！這意味着，蘇聯不但無法從中亞、西伯利亞以及遠東方向抽調戰略預備力量支援西線作戰，還要向中亞、西伯利亞、外貝加爾等地投入大量兵力，以儘可能快的穩定因人民軍出兵所造成的當地動蕩局勢！
儘管在蘇德戰爭爆發后，蘇聯為了適應戰爭需要，就發佈了動員令·並將23歲至36歲之間的預備役人員組織起來，但要想讓這些人能戰場作戰，卻還需要時間來武裝並訓練他們。若是眼下就將他們送戰場，那不過是平白給敵人增添戰績罷了。
原本歷史，蘇德戰爭爆發后，在西線戰局不利的情況下，蘇聯正是靠着從西伯利亞、中亞、外貝加爾等幾個軍區，以及從外蒙方向抽調到西線的兵力作為緩衝·才給新徵召人員的訓練贏得了時間，也才避免了蘇軍新、老部隊兵力青黃不接的窘境。
而現在，人民軍在中亞、外蒙等地的發力卻打斷了蘇聯原定部署中的關鍵環節·使其提前品嘗到了預備力量不足的苦果！特別是在東、西兩線作戰的情況下，蘇聯這一戰略缺陷的負面效果也無形中被放大了許多！
在確認東庫倫已經毀於戰火，而三十萬大軍煙消雲散后，仍在赤塔坐鎮的庫羅奇金大驚之下，一邊命尚未完成組建工作的第三十六集團軍奔赴阿克沙、阿什戛一線以防止人民軍越過東庫倫後由那裏北，一邊急令正向恰克圖推進的那十五萬部隊退回烏丁斯克，以便沿鐵路在赤塔與烏丁斯克之間實施機動。
同時，庫羅奇金還向莫斯科報有關戰況，請求增援並自請處分。
不過，或許是為了表明並非自己無能·庫羅奇金將殘兵敗將們口中所描述的人民軍新式炸彈的威力又有意無意地給誇大了幾分，將戰敗的原囡給歸結到裝備不如人。
“增援！增援！現在西線戰況更為緊急，哪裏有什麼援兵增援外貝加爾？！”看過庫羅奇金的電報后，這些時日裏沒接到過任何好消息的斯大林臉色鐵青的咆哮道，“告訴庫羅奇金，我這裏沒有援兵給他·一個也沒有！但他必須頂住敵人對外貝加爾方向的攻勢，否則軍法從事！”
接替朱可夫重新出任總參謀長的沙波什尼科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阿帕納先科的遠東方面軍現在還有六十多萬兵力，是不是考慮從他那裏再抽調部分兵力加強到外貝加爾方向？另外，還可命令庫羅奇金在當地組織民兵師，經過訓練后，在必要時也可當正規部隊用。”
“最多再從遠東抽調十五萬兵力給庫羅奇金，不能再多了！”斯大林強自平抑了下心中的怒火，考慮了一陣，又說道，“阿帕納先科已經來電，日本人正向朝鮮北部和滿洲緊急增調兵力和物資，說是要舉行軍事演習。我看日本人是想趁火打劫！命令阿帕納先科何庫羅奇金，儘可能多的訓練部隊，以備今後可能發生的更大戰事！”
“可僅憑現在西伯利亞和外貝加爾軍區的兵力，是不足以同人民軍那七、八十萬兵力抗衡的，更不足以恢復外蒙、中亞方向的局勢。”沙波什尼科夫次提醒道，“特別是人民軍的新型轟炸機可在萬米高空實施轟炸，這已超過了我軍地面防空火力的有效射程範圍。
而對於那種大威力炸彈，我們同樣缺乏有效的防範措施。”
“地面火力夠不着，那隻能多挖防空洞了。至於那種大威力炸彈，想來人民軍擁有的數量也不會太多，否則，他們也不用地面部隊，只要到處扔炸彈就是了！”國防人民委員鐵木辛哥分析道，“我仔細研究過庫羅奇金報的戰況，敵人是利用了克魯倫河河谷的特殊地形，又投入了大量的油料、燃燒彈·以及一定數量的大威力炸彈，才造成我軍在東庫倫一線的失敗。但這種打法消耗太大，加各種因素限制，是很難在其他地方重複使用的。而且·只要我軍嚴加防範，這樣的慘痛教訓是可以避免的！不過，經此一戰，以我軍在中亞、西伯利亞、蒙古、外貝加爾等地的兵力，是不足以恢復這些地區原有形勢的。”
“中亞、西伯利亞、蒙古和外貝加爾已經打成這個樣子了，現在兵力又不足，那就不急於恢復！”斯大林揮了揮手·做了決定，“只要能把那裏的態勢穩定在目前這種狀況，再恢復西伯利亞大鐵路的暢通，並一直持續到冬天，那就是勝利！當年西伯利亞的嚴寒天氣能幫助我們殲滅高爾察克匪幫，現在也能幫我們打敗人民軍這個敵人！當然，我們還要在遠東方向頂住日本人可能的攻擊！”
外蒙方向缺乏鐵路、公路，到了冬天西伯利亞寒流肆虐的時候·空中運輸也會因天氣原因大受影響，若是人民軍不知收斂，一味攻城略地·在運輸嚴重不暢的情況下，僅冬季數十萬大軍的衣食、取暖等日常用度就足以令其後勤體系崩潰。甚至在缺乏防寒措施的情況下，一次寒潮就能幫蘇聯人解決人民軍這數十萬人！
俄國內戰時，高爾察克那百多萬跟隨者在戰敗后沿西伯利亞大鐵路東撤的路途中，就是在西伯利亞遭受前所未有的嚴寒天氣，才在向東的逃亡之旅中盡數斃命的。而他們當中最後一部分人的終結地眈是在外蒙北部不遠處的貝加爾湖。
儘管人民軍此前曾在新疆北部、外蒙西部等地經受過嚴寒天氣，可這兩處地方有阿爾泰山、薩彥嶺、唐努烏梁山、杭愛山等山脈阻隔，天氣嚴寒程度是無法與貝加爾湖至庫倫以北相提並論的。斯大林的設想確有實現的可能。而鐵木辛哥、沙波什尼科夫都知道當年的往事，經斯大林一提，兩人也都明白過來·心中均大為輕鬆。
蘇聯人準備對人民軍施展“拖”字訣，不過，西北電台將7月5日人民軍一戰殲滅二十萬蘇、蒙軍的戰況簡報發佈后，一些相關方卻坐不住了。
德國方面，希特拉一邊催促德軍參謀部確認消息是否屬實，一邊揮舞着手臂興奮的對戈林、勃勞希契、哈爾德等人叫道：“中國民眾黨人雖然不是我們的盟·對帝國的態度也不令人滿意，但他們在中亞和蒙古方向的舉動卻給我們在東線的作戰帶來非常大的幫助！
西伯利亞大鐵路被切斷了，遠東蘇軍無法調往西線，現在中亞、外貝加爾、蒙古方向的蘇、蒙軍遭受重創，前後竟被殲滅了五十多萬兵力！西伯利亞的蘇軍又被牽制住，這意味着斯大林已沒有多少戰略後備力量投入西線了！告訴我們前方的小夥子們，讓他們放心大膽的往前打！再過兩個月，我希望能在莫斯科紅場對他們進行檢閱！”
日本方面，杉山元也象打了雞血般兩眼冒光地說道：“梅津君已派關東軍空中力量探察過，在克魯倫河中游的白魯台一帶河面發現大量浮屍，其中很多身有燒灼痕迹。這說明支那人民軍一戰而滅二十萬蘇、蒙軍的通報並無虛假。諸君，帝國的光榮時刻就要到來了！”
杉山元停頓了下，看着面前大本營中高層將領們那振奮的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蘇軍在中亞、外蒙、外貝加爾等地的部隊都遭受重創，遠東方面軍的兵力也很可能會被再次抽調！帝國必須加快向朝鮮北部以及滿洲調運兵力和物資的速度！我們一定要趕在人民軍前面進佔遠東地區和外蒙東部的車臣汗部。這樣，我們才能在消滅蘇軍、解放帝國關東軍的同時，趕在人民軍東進之前建立起有效的軍事隔離地帶，阻止其進犯滿洲和遠東！”
“閣下，下命令！”作戰部長田中新一帶頭叫道。這引來了一干小鬼子的亢奮的附和聲。
“會下達命令的！”杉山元與東條英機交換了個會意的眼神，又接著說道，“但諸君要耐心等待一個月，等帝國各方面準備就緒后，就是我們進入海參崴和伯力的時候！我相信，帝國的旭日旗一定會重新飄揚在遠東空！並將一直飄揚下去！”
德國當初因希特拉支持滿洲國而遭受民眾黨的敵意，而日本則更與民眾黨是死敵狀態·但這兩者卻因人民軍的戰績而興奮莫名，實在有些諷刺意味。
相比之下，與民眾黨痛處於敵對的英國，以及正謀求與民眾黨建立良的美國·卻在為人民軍的戰果感到震驚的同時，平添了深深的憂慮。■戰時內閣地下指揮部中的丘吉爾，在得知有關消息后，愣是在球形的胖臉艱難地擠出了幾道皺紋，並撓着那鋥亮的腦門兒感嘆道：“坦白地說，我對俄國人殊無好感，若在以往·對於俄國人遭受的打擊，我肯定會心情愉悅。但現在，為了對付希特拉這個該死的魔鬼、我們和蘇聯人共同的敵人，我卻不得不對蘇聯現在的局勢報以極大的擔憂。如果俄國人不能有效的阻擋住德國人前進的步伐，那接下來，恐怕就會輪到整個不列顛王國陷入沉淪了！現在看來，恐怕我們是要找機會和民眾黨就山南問題好好談談了……”
美國方面，羅斯福在得知有關消息后·怔了一陣，才命人將霍普金斯找來，並說道：“哈里·民眾黨人民軍和蘇、蒙軍交戰的情況你應該聽說了。雖然民眾黨與日本人是死並對日本人的盟——德國人也抱有敵意，但人民軍現在的行動卻在事實幫了希特拉的大忙，也極可能引發日本人對遠東地區採取新的武力行動。世界局勢更混亂了！”
“是的，我已經聽說這個消息了。而且，日本人從6月底開始就向朝鮮北部、中國東北緊急增調兵力和物資。”霍金普斯點了點頭后，又問道，“總統，我們現在尚未與民眾黨建立關係，無法對他們施加影響·這以後究竟該對他們採取何種態度？”
“人民軍雖然出兵蘇、蒙，但趙和他率領的力量又是為了收回以往被俄國侵佔的領土，而並非與德、日結盟。且民眾黨武裝對日作戰的成果也為外界所周知，他們與日本人之間的仇恨更大，甚至還宣稱要公審天皇。”羅斯福並未正面回答霍普金斯的問題，而是說道·“哈里，恐怕你的行程要改變一下了。在去英國之前，先要勞煩你去山南一趟，看有沒有可能設法緩和一下民眾黨與英國、蘇聯之間的敵對，儘可能使民眾黨站到抵抗軸心集團的這邊。我預感到，我們將來在東南亞一帶很可能需要與民眾黨人一起來對抗日本人。”
別看美國人前前後後給了老蔣一億七千萬美元的幫助，但就對日作戰成果比較來說，羅斯福卻更看好民眾黨武裝。只不過老蔣現在佔了中央政府的名義，美國政府又與重慶方面建有正式外交關係，羅斯福不好公然尋求與民眾黨這個中國武裝合作罷了。
日本人當初在諾門罕被蘇聯人打得遍地找牙，現在人民軍卻摧枯拉朽般席捲中亞、外蒙，不但在半個多月的時間內殲滅五十多萬蘇、蒙軍，更在一天之內殲敵二十萬。雖說現在人民軍出兵蘇、蒙，加劇了國際形勢的混亂，但人民軍所取得戰果卻進一步堅定了羅斯福與民眾黨合作的念頭。
“總統，我跑一趟山南並無問題，但要和民眾黨那邊提前聯繫好，還要跟丘吉爾打個招呼。”霍普金斯笑了笑，又道，“不過，日本那邊怎麼辦？雖然日本對外宣稱是要在朝鮮北部和滿洲舉行演習，但極有可能是準備對遠東展開的軍事行動。”
“我們現在也只能警告一下日本，希望他們能收斂一些，儘可能地延緩他們行動的時間。至於別的，我們現在也無能為力。”羅斯福嘆了口氣，又道，“哈里，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沒什麼好準備的，我明天一早就乘水飛機去菲律賓，然後在那裏轉飛山南。華盛頓這邊先設法與民眾黨溝通一下，我可不想飛機進入人民軍演習海域后被他們打下來！”霍普金斯說著，又聳了聳肩膀，用手比劃了墜落的動作。
“哈里，沒有我的允許，是不會讓你從華盛頓紀念碑頂跳下去的，更不准你的座機墜海！”羅斯福哈哈笑道。
所謂的從華盛頓紀念碑頂往下跳，是美國作家馬奎斯＝蔡爾茲帶有諷刺意味的就霍普金斯對羅斯福忠心的一種誇張描述。現在羅斯福引用這種說法既是在打趣霍普金斯，也是對他的肯定。
第二天，羅斯福通過美國駐日大使向日本首相近衛文轉達了自己的告誡，希望日本不要參加對俄戰爭。7月7日，日本外務大臣松岡洋右正式答覆美國，稱“日本尚未考慮對俄戰爭可能”。但就在同日，日軍大本營卻任命曾發動九＝一八事變，並以所謂“半個師團橫行華北”的板垣征四郎出任朝鮮駐屯軍司令官，以為對蘇戰事進行準備。
也是在7日這天，已由華盛頓飛到美國西海岸聖迭戈的美國總統特使霍普金斯，搭乘美國海軍提供的一架BY新型水飛機，開始了令其深惡痛絕的橫跨大洋之旅。－
雖然這個時代已有了遠程飛機，但陸飛機仍沒有能夠直接橫跨太平洋的。就連航程達到五千多公里的BY水飛機，也需要中途幾次補充燃料后才能做到。
不過，BY水飛機速度卻不高，每小時只有兩百公里左右。從聖迭戈到山南，就算一路順利，可加中間在夏威夷、關島、菲律賓的停頓，全程至少也需要耗費四天多的時間。單是想想要在飛機前後承受四晝夜的氣流顛簸，霍普金斯就忍不住一陣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