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質問代筆,修文練武!
“不錯,師與弟子存在引領教導的關係,整體邏輯融洽,言辭流暢,總體不錯!”趙尚儒讚許地點點頭。
姚天賜頓時大喜,上前一步,逼視邢孟道:“此時認輸,尚有迴旋餘地,不然臉面無存,徒增笑耳!”
邢孟看着姚天賜這小白臉,心頭暗罵,居然敢破壞他名氣提升計劃,真是夠狗的。
不過,區區小白臉,最終勢必會為他的名氣值提升犧牲。
他懶得搭理姚天賜,目光自信,聲音宏亮,《師說》緩緩流瀉而出,恍若天河之水,蕩滌萬物,沖盪在眾人心田。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第一句總綱領,統領全文,推出主題,鮮明地指出老師的作用,立馬提高了檔次。
邢孟念完第一句,趙尚儒眼睛便是一亮,擺出側耳傾聽的認真模樣。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邢孟繼續念出文章的中心詞句:
“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邢孟自然沒有全文背誦,文章中有些地方的例子與這個世界不符合,需要改動刪減。
隨着他念完最後一個字,整間書塾鴉雀無聲,滿屋子曾經朝夕相處的同學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邢孟。
趙尚儒不知何時站起身來,捻着鬍鬚,陷入深深的思索。
姚天賜目瞪口呆,一副見鬼的表情。
這傢伙……真是邢孟?那個流連花叢,浪名在外的紈絝?
那個就知道拿着銀子四處浪的土豪少爺?
身上除了銅臭味,一丁點兒書香味都沒有的邢家三公子?
姚天賜心頭一顫,經義文章的好壞,他還是分得清的。
邢孟這篇言辭,奇偶駢散結合,文章氣勢宏大,無論文筆,邏輯,思維高度,都全方位碾壓了他。
邢孟沒打擾趙師的思索,因為看他表情,答案已然揭曉。
許久。
趙尚儒迴轉過來。
“佳作,佳作!此文針對現實,借古非今,開篇以‘古之學者必有師’引出,開題明義,點出古人重師道的風範。
又緊扣傳道受業解惑之句,闡明道之有無是擇師的唯一標準,一反時俗,將貴賤長少排出標準之外。
既有創新,又有論點,且有理有據,前後渾然一體,又弘揚了不但要尊師重道,還要尊重知識,謙虛好學,不恥下問。
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此之謂也。”
趙尚儒一口氣連貫着說完,已是氣喘吁吁,累的夠嗆,但神色卻很興奮。
“多謝趙師賜評,學生謹受教。”邢孟拜謝道。
一篇文章出世,即便是傳世名作,若無人欣賞,那就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嬌娘,再漂亮也無人問津,最終也會朱顏凋謝花辭樹,垂垂老矣變珠黃。
自然,也就不會產生多少名氣值。必須是獲得眾人稱讚,口口相傳,有口皆碑,形成廣泛的傳播,才能獲得更多的名氣值。
因此,在文章傳播方面,文名,也就是知名度,很重要。
趙尚儒雖是個未中舉的老秀才,但在寒江縣頗有文名,因此這間書塾中,才能吸引寒江縣幾乎大半富豪世家子弟在此求學。
若是得到趙尚儒的首肯,日後文章流傳開來,文名自然會隨之水漲船高。
這才是打開知名度的正確姿勢!
“汝之文章,樸實厚重,有着厚朴渾然之氣,非常難得,看來這數月時間,你確實在家下了苦功。”趙尚儒連聲誇獎道。
邢孟自己都聽得頗為汗顏,後腦勺尷尬地直冒汗,不過想到他也沒侵犯這個世界的著作權,心情才踏實下來。
“邢孟,你素來什麼德行,在座諸位誰不清楚,這篇言辯文章絕非出自你手,定是提前找人代筆,藉此渾水摸魚,魚目混珠。”姚天賜眼珠一轉,凜然指責道。
“趙師,還請明察,不能姑息這等惡劣學風!”
“姚天賜,你倒是傳承到了姚家家風的三味真傳,這不要臉的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願賭不服輸,豈是讀書人所為?”邢孟諷刺道。
“總比代筆造假者強!”姚天賜冷聲道。
“姚天賜,你這是欺師之舉!今天的課題,是老師剛剛書寫,墨跡還未乾,你卻說我造假,這難道是說我與趙師沆瀣一氣,溝通串聯嗎?”邢孟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問。
“我……你血口噴人!”姚天賜臉上冷汗滾滾,讀書人素來以尊師重道為高尚品德,他剛還以此為主題作了言辯文章,現在被邢孟抓住這個把柄,對自己的名聲都有影響,日後科舉考試,也會被人指責品性不佳。
“有沒有血口噴人,大家有目共睹。再者說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們都快一個月沒見了,你怎麼還拿老眼光看我,可見是鼠目寸光,沒有與時俱進的思想。”
邢孟冷笑,暗道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跟我斗,斗死你!
姚天賜心頭暴怒,快一個月沒見,那是你翹課一月之久,居然好意思說得這麼清新脫俗,還這般振振有詞。
“這個……”趙尚儒皺眉思索片刻,這才道:“此文課題是我剛才擬定,邢孟並無時間請人代筆,天賜,不能因同學寫出好的文章,你便心生嫉妒,大加批駁,要善於學習他人的優點,這才是進取之道。”
邢孟聞言,頗是感動。
這位老秀才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懷疑他,真正是具備着君子之風,不因為原主之前的劣名就輕易斷言這篇文章的真偽。
“是,趙師!”姚天賜沉聲道,心中萬般不願,也只能忍着,不然得罪了這位趙師,臭了名聲,可不划算。
但觀其神色,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邢孟冷眼旁觀,心底明鏡似的,一切盡收眼底。
“邢孟,你入座。”趙尚儒吩咐一聲,轉身開始講解起來。
邢孟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空位,眼神微眯,精神集中,名氣轉換面板浮現,裏邊的名氣值赫然跳到了7,兩門功法後邊也隨即出現加號。
“韓昌黎這篇文章自然是傳世作品,但目前傳播範圍只在這個書塾,能達到7已經不錯了,隨着後續傳播,還會繼續增漲。”
邢孟看見趙尚儒上課過程中,時不時拿眼神打量他,也不敢心思跑毛,認真聽課,儼然三好學生模樣,倒令得趙尚儒連連點頭。
一堂課直到中午方才結束,下午則無課。
下課後,邢孟跟趙尚儒告辭,便昂首走出書塾。
身後,姚天賜身邊圍繞着三四名少年,冷眼瞧着邢孟離去的身影。
“姚哥,這事兒可不能這麼算了,咱們言辯什麼時候被個飯桶給比下去過。”一少年寒聲道。
“是啊,咱們都屬書香門第,祖上都有功名,他一個賤商之子,如何寫的出《師說》這等文字,絕對大有貓膩,如若不揭穿其偽裝,乃我等之恥!”另一個瘦臉少年附和道。
“不要急,下個月寒江詩會將要舉辦,縣裏所有讀書人都會參加,到時候咱們找他比試,我就不信現場作詩他還能做得出來。”姚天賜眼中冷意呈現,道。
“妙計,到時如果他不參加,那咱們就說他是畏懼,讓他徹底失去文名,名聲喪盡。”瘦臉少年拍手笑道。
邢孟走出書塾,阿忠已經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