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派去一個卧底。”

012章 “派去一個卧底。”

袁玉鹿心想,袁玉麂的朋友?他不說他不和別人交往嗎,怎麼又蹦出個朋友?再說,汪玉珏是怎麼看到他那個朋友的?他從台里走出去,就去找了袁玉麂?找他幹啥?

汪玉珏把電話關了,對袁玉鹿和唐玉協說,“這回好了,你們沒看到少爺那個朋友,可英俊了,舞台上,保證嗷嗷的,使咱們的相親節目一下就提高一個檔次。

“不又是一個二毛子吧?”袁玉鹿說。

“不——是,”汪玉珏拉着長聲說道,“純種的Z國人!就是長得很帥的那種。”

“小鮮肉?”唐玉協問。

汪玉珏又拉上了長聲,“不——是,實際網上經常說那個小鮮肉,我不感冒,那像個女的似的,賊變態。這個,你們再看,什麼叫英俊,就知道了。”

袁玉鹿試探着問,“你啥時候看到的?”

汪玉珏得意洋洋地說,“就在前一會兒。”

袁玉鹿進一步問,“你在路上看到的?”

“什麼路上啊,”汪玉珏說,“我去‘伏特加’結賬去了。”

“少爺那麼早就上班了?”袁玉鹿還是窮追不捨。她想證實一下汪玉珏有沒有說謊,同時,也希望袁玉麂昨天晚上沒有和她說謊。

汪玉珏要和她說謊,她有思想準備,她本來就認為汪玉珏不是個誠實的人;而袁玉麂不應該和她說謊,她希望他和自己真誠以待。至於為什麼這樣要求袁玉麂,她不知道,她就是覺得袁玉麂跟誰說謊,也不應當和自己說謊。

汪玉珏說,“哪呀,人家十一點才上班呢,是我打電話把他叫過來的。他聽我叫他,才讓他的那個朋友騎着摩托把他送來的。”

袁玉鹿不去關心他怎麼來的,她問汪玉珏,“你有他的電話號碼?”

唐玉協都覺得她的關心點,有點兒問題,汪玉珏卻不覺得,他說,“哪有。他們那裏有個打更的,半聾不啞的,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打聽出來少爺的電話。”

袁玉鹿防着誰的樣子問汪玉珏,“少爺叫什麼?”

“叫?真不知他叫什麼,”汪玉珏想着說,“都叫他少爺,很少聽到別人叫他的名字。”

袁玉鹿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裏猜度,汪玉珏和袁玉麂交往不深,不然,不能連名字都不知道。

唐玉協十分不解,他冷冷地看了袁玉鹿兩眼。

“咱們還幹啥?”汪玉珏問唐玉協。

唐玉協笑了,說,“這回可是沒你啥事了,我和鹿子回去,寫報告,舞台佈景,籌組拍攝職員,化妝、道具、內聯外聯,導演組,只外拍這一塊,就得分兩路,不然,忙不過來。”

汪玉珏說,“這些,我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我伸不上手,幫不上忙。”

袁玉鹿說,“這還用你幫什麼忙?你快忙你的去。”

汪玉珏問,“這個周日,上不了吧?”

“這個周日?”袁玉鹿驚訝地說,“你是誰?不能這麼役使人吧?今天是周三,三天後舞台都搭不上,還想上台?”

唐玉協笑着說,“是啊,佈景這一塊,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最少也得五六天,搭好了,最少要放一兩天味兒吧?下個周日要是能上台,就好不錯了。”

“不行,”袁玉鹿說,“舞台這兒,馬虎不得,忘了中央台那次演出了?不就是趕工,舞台沒搭牢,就開台了,結果,造成台塌人傷,中斷了演出。現場直播呀,影響多大?”

“不會出現那種局面,”唐玉協說,“用好工好料唄,但是,那錢串子就倒提嘍花了。”

汪玉珏說,“騎毛驢上酒吧——該省,省;該花的,花。”

袁玉鹿和唐玉協指着汪玉珏,哈哈大笑,笑他這句歇後語有意思。

汪玉珏說,“本來嘛,幹事情就要本着這樣的原則。”

唐玉協說,“對對,現在酒吧滿大街都有,只是毛驢,不好買,都讓東阿縣買去做阿膠了。”

說笑一回,三個人就上了車,汪玉珏把袁玉鹿和唐玉協送回了電視台,他又往伏特加酒吧開去。

到了那裏,少爺不在,問更夫,說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汪玉珏心裏清楚,他這是接了自己的電話,去他朋友那裏,當他朋友的妻子說讓他朋友“演戲”的事了。這小子行啊,辦事底實,剎楞利索快,他就得意這樣的人。同時,他對自己安排的事,也能不打折扣地去辦,他打多咱就想找這麼個人了。

汪玉珏手下的企業很多,缺一個上傳下達,從中按他的旨意調停的人。他很早就想選一個這樣的人。少爺的基本素質符合自己的要求,只是,太帥了。混血兒,膚色白,鼻樑挺,眼窩深,眼睛發藍,還是捲毛兒,個子也比自己高一些,他要安排的腳色,得老在自己的身邊,那不把自己比沒了?他受不了這個。

他二分腳回來找少爺,是專門來問少爺朋友怎麼回應“演戲”這件事,他估計要有磕絆,因為他朋友有一個大肚子的媳婦,面對孕婦,什麼話都不好說的那麼確定。

如果有變,他好跟着少爺一起做做工作,實在不行,再加些錢。他認為,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尤其是孕期的女人,眼都能開到眼眉的上邊去。因為,這個時期,她會不停地考慮,撫養即將來到這個世界上孩子的問題。錢是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

他是為這件事而來,沒有想到別的方面。心裏由衷誇讚少爺,甚至要把少爺招致麾下,那是臨時起意,一忽閃來的念頭。

他拿出一支煙,剛剛點燃,電話就響了,他一看,是少爺打過來的。他接通電話就問,“怎麼樣?”

少爺說,“妥了,他媳婦答應了。”

“他呢?”汪玉珏問。

袁玉麂說,“他還有啥不答應的?當時,他媳婦就給她打電話了,跟他說了,他沒有反對的意見。”

汪玉珏說,“好。那什麼,你回來,回你們酒吧來,我在門口等你呢。”

“有事嗎?”袁玉麂問。

汪玉珏說,“有事。沒事你不也到上班的時間了嗎?”

“啊,那是,”袁玉麂說,“我馬上就往那邊走。”

少爺說的這個“馬上”是真快呀,汪玉珏第三口煙還沒吸,他就跑來了。汪玉珏誇讚他,你真快呀!他說,郭祥家離着很近,在我們宿舍邊喇。

話是這麼說,但明顯他是跑來的,還有些微喘。汪玉珏打心裏喜歡這樣的人。但是,在他面前,把自己比沒了,他不光長得英俊,而且高大,男子漢氣更足,沒往一起站,不知道,站在一起,就顯得自己癟癟瞎瞎的。

他當下就否決了,這樣高大威猛年輕帥氣的人,不能往自己的身邊整,他總出現在自己身邊,把自己比沒了。因此,少爺問,“汪總,找我有啥事?”使汪玉珏一時語塞了。

汪玉珏說,“那啥,你,你,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呢。”

袁玉麂就說。

汪玉珏很是好奇,“你也犯個‘玉’字?中國男人的名字,犯‘玉’字的多。”

袁玉麂“嘿嘿”一笑,等着汪玉珏說下去。這樣的狀態,就逼住了汪玉珏:這時他能說“我讓你回來其實沒啥事”?或者“我本來想留你在我身邊,看你長得高大威猛年輕帥氣,我又變主意了”?

當然不能這麼說。

忽然,他頭腦里那根弦兒那麼一彈動,就說,“玉麂,老在這種地方干,當個少爺,總不是個事,你沒有想過換換職業?”

袁玉麂說,“咋沒想過?這個職業和正常人的作息都不一樣——可是上哪兒找別的職業呢?”

汪玉珏想了想說,“上電視台你干不幹?”

“電視台?”袁玉麂很是狐疑,他從來沒往電視台上邊想過,他遲遲疑疑地說,“電視台我會幹啥?”

汪玉珏握住了袁玉麂的小臂,說,“不用你幹啥,你就跑跑噠噠的,當唐導或者鹿子助理啥的,面上,就是找活掙錢,實際上,替我監視着他們——你知道,他們現在辦的節目,是我出資的,你主要監督他們資金的使用,是不是胡花亂花,是不是把錢用在刀刃上。”

“這個……”袁玉麂遲疑,“我能行嗎?”

“你行。”汪玉珏越說越覺得自己這麼安排行,創辦伊始,自己就拿出了一百萬,以後指不定還拿出多少呢,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不擱一個人看着點兒,不行。

這件事不能讓唐玉協和袁玉鹿他們倆知道,反過來說,就是知道了,派一個自己的人,監督着資金走向,也是正當防衛。

當然,不挑明了,暗中監督,最好。

因此,汪玉珏說,“你也不用查賬,你就定期把他們花用的情況向我彙報,覺得不該花的,你記下來,隨時向我報告,這,你做不到嗎?”

袁玉麂說,“這我倒能,但,這樣好嗎?”

汪玉珏說,“有什麼不好,也不偷也不槍也不反對GC黨,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嗯?”

汪玉珏以為袁玉麂的會應答一聲,可是,他沒有,還是二意絲絲的。

汪玉珏請出他屢試不爽的寶劍來,說,“電視台給你開多少,我不管,每個月我給你開三千元。”

三千元,不低了。在“伏特加酒吧”干少爺,每個月是一千八百元,加上小費,可以達到這個數。這還是汪玉珏暗給的;明的,電視台那邊咋地也得再開一份工資,那每個月的工資就不少了。

可是,袁玉麂想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實際在監視着鹿子姐,這讓他很不舒服,在鹿子的身邊,卻干監督鹿子的勾當,這讓他很不爽,於是他說,“汪總,讓我考慮一下行嗎?”

“好,你考慮。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汪玉珏說。

袁玉麂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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