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瘋狂的磚頭

第七章瘋狂的磚頭

繼續跟上柳澤的擔架往門口跑去,門口之外是一個地下通道,通道之外是公路這時一輛車剛好開走,而柳澤的擔架也消失不見,只留下路邊兩個回返的工作人員。

寒林感觸很深,靜靜的蹲了下來,靠在通道牆邊。走進來的兩個工作人員看了寒林一眼,但並無其他特別舉動,繼續往裏走去。

腳步聲回蕩在通道內,不到一會兒便消失不見。微弱的燈光照在寒林身上,他抬頭昂望那燈泡,眨了眨眼表示也會刺眼,隨後下巴靠在膝蓋上。

“錢。”他嘴裏喃喃着。為什麼柳澤是為了錢才去打兒童擂的,而錢真的可以換來需要的一切嗎?如果有了錢柳澤還住在貧民窟嗎?如果有了錢,那就不是賤民了嗎?

沒錯,他有許多的疑問,但都被他自己解答了。

“金錢就是身份的象徵”他心裏默認了這個自以為真理的答案。

不知道寒林蹲了多久,腳有些微麻,通道內開始有人行,天也慢慢變亮了。這時一對夫妻走過,婦女微笑着從包中掏出十元鈔票丟給了路邊蹲坐的寒林旁邊,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就是施捨!寒林也懂。儘管無知佔大部分,但寒林是聰明的,許多事情不也在一天內熟悉,並且看清了一些面目。

撿起那十元鈔票,緩緩起身,看向通道對面的一張張海報。地下擂台宣傳報中寫明,兒童出場價一百元最低,最高有出場價上萬。寒林數了數那些零,把之前剛進島的那個疑惑解除了。

世界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千位數太渺小,三個零之後還有無數的零。

“干!”起身後罵了一聲,表示對事物規則的無奈的發泄,而後往貧民窟方向走去。

天空微明,現在時刻約在凌晨五點鐘。在地下擂台周圍的十字路口,一個黃髮青年大搖大擺的走在三化街分街口,神色有些疲憊,看似是晚上通宵的結果。此人正是蕭三洲,他剛與同伴告別正要回家。來到一個靠近貧民窟的巷口,他渾身伸展了一下停在路邊,胯下張開嘩啦啦發出聲音,他在小便。

在不遠處,寒林正好走來,看到這一側臉與背影時,馬上認出這便是蕭三洲。他靠在雜物旁看了看周圍,並沿路掃視過去,發現對方是剛從地下擂台前通道出來的,記住了這一點,寒林並沒有做出其他舉動,而是待得蕭三洲回去后,他才通過這條巷口。

來到巷口一股酸臭味襲來,他往兩旁隨意瞧了瞧後繼續走了回去。

柳澤家,門口一高齡白髮老人坐在椅子旁,正織着線,看來這就是柳澤的祖奶了。她鳩形鵠面,白髮蒼蒼,他抬頭一霎,寒林感到了親切,彷彿見到了棄妖島曾經的幾十位爺爺婆婆們。

“祖奶奶好,我是柳澤的朋友。”寒林上前恭敬着。

“呵呵,我知道了,孩子進去吧。”祖奶奶笑的時候口腔內已經沒有了牙齒。正當寒林要走進去,祖奶奶又突然問道:“你知道柳澤那小子去哪裏了嗎?”

寒林頓時啞着:“呃……”

“這死孩子,那麼不讓人省心,哎。”

見祖奶奶獨自嘀咕着,寒林走了進去。

“老大。”剛一走進,門羅與童木兩人手上各自拿着兩團東西狼吞虎咽。

“這是什麼?”寒林靠了過去。

“這是饅頭。”

“我吃看看。”

“哇……好吃。”

“誰給的。”

“柳澤的祖奶奶給的,聽說一個要一元錢。”

這一日,寒林門羅童木三人各把蕭三洲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同時閑下來的時候也在為柳澤擔心,而更為今後的日子擔心,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錢的重要性。

祖奶奶,年有七旬,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與寒林三人相聊甚歡。從祖奶奶那裏得知,柳澤也有三五天沒回家的經歷。從而寒林他們才恍然大悟,難怪祖奶奶不擔心。

寒林也沒有說出真相,他看出祖奶奶身體並不太好。

這一日半夜,待得門羅與童木都睡下的時候,寒林靜悄悄的走出門外,目標便是地下擂台。

走進地下擂台,喧嘩擁擠,根據上次的賭注所在,寒林往那個中年方向走去。

“你好,我要報名。”

接受賭注的中年男子隨意說道:“報名在另外一邊。”他比了比另外一個中年男子。

雖然擁擠,但還能擠出那麼一絲空間,寒林來到報名處。

“你好,我要報名。”同樣的話,迎來的態度卻是不同。

中年男子,約有四十,臉上一刀疤很是猙獰,不過他笑着道:“小朋友,參加童擂可沒多少錢哦。”

“有一百塊吧。”寒林問道。

“有,贏幾場的話可以升。”中年男子解釋道。

“我報名。”寒林早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待得辦完手續簽完約,拿回了一張紙。

“明天晚上。”收起紙張放在口袋裏。

寒林的對手是八番街元政,記住了這個名字,並待在角落默默的看着台上的瘋狂,他記住了台上的各種動作。雖然明天錢不多,但這是他懂得的唯一最快速的賺錢方法。

“那是柳澤的朋友。”寒林看到了台上新出場的同齡男孩,此人步伐矯健,動作敏捷,三兩下再次得了一個勝利。

“昨天八番街芝馬也是靠速度。”寒林注意到了這一個特點,很多男孩都是靠着速度勝利。

“只要能贏什麼方法都行。”寒林心中嘀咕着。

凌晨,行走在通道內,順着昨天走過的路回去,來到蕭三洲昨天小便的巷子周圍的雜物堆旁邊守着。

“應該會再走這條路吧。”

心中嘀咕着,隨後往遠處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蕭三洲也正好與同伴分離,獨行一人。確認了這一點后,待得蕭三洲離開,寒林也回到貧民窟。

又到凌晨時分,寒林一點都不困,昨天可是補了眠的。

凌晨五點多,祖奶奶在門口擺弄着一片超大地毯,地毯織上了各種各樣的圖案。

“祖奶奶你又在忙了啊。”

“小寒林,你回來了。”祖奶奶和藹的回著話。

“這是什麼東西。”寒林問道。

“這啊,是個貴重的地毯,是那些高級樓房的家用。”祖奶奶邊織着邊說道:“這片織完可有一百塊哦!”他笑着不斷的織着,笑容帶着疲憊,但卻欣慰。

“我得多賺一些錢,讓柳澤買市戶口,擺脫貧民,這可是我死之前唯一的願望了。”

寒林默默的低下頭,有些感傷,他走進了屋內,見桌上香噴噴的饅頭,忍不住濕紅了眼睛。門羅與童木早已吃了幾個,正躺在旁邊休息。

“老大,你去哪裏了。”

“祖奶奶對我們太好了,又給我們買饅頭了。”

“嗯,知道了。”寒林肚子也挺餓的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這時,小童木擦了擦臉頰邊,他哭了。

“老大,我想千手婆婆了。”見祖奶奶如此的關懷,讓他們聯想到曾經的千手婆婆。

寒林瞪了童木一眼:“不許哭。”

“哦。”小童木忍住了。

寒林邊吃着饅頭,眼神柔和的看向門外的那一老奶奶。

貧民街,破爛不堪,污垢遍地。

從街口走進一鷹鉤鼻而滿是青春痘的青年男性,約有二十齣頭,此人滿目囂張,見一地的污水一灘一灘的,隨口罵了一聲:“草!”

他選着地踩着跳着很是做作,污水難道能淹了他的鞋不成?這只是很稀薄的表面水垢,這條街上也只有他這麼跳着。片刻間,他踩到了一塊華麗的地毯,隨意的搓了搓,而地毯的一角還是一雙拿着針線的皺紋老手。

華麗的地毯被留下了一劃划的黑污垢。這正是柳澤的祖奶奶費盡的一天心血,祖奶奶氣不過抬頭大罵:“你這挨千刀的,你怎麼能這樣,你賠我新地毯。”

“老東西,洗了洗就好了。”青春痘青年不屑道,他何嘗不知道這老人接的是計件活。

“你……”祖奶奶捂住胸口,氣結不出。

“老東西,嚇唬誰呢。”青春痘青年,再次跳在地毯上不斷的撮,把一些剛設置成而還沒有織上去的線都弄混了,整個地毯就如同破抹布。

青春痘青年揚長而去,並吐了口痰。

寒林發現異樣沖了出去。祖奶奶捂着胸口,躺地不斷的喘氣,瞧見地上如同破抹布一般的地毯,還有囂張大搖大擺的背影。他怒髮衝冠,想起了祖奶奶的種種,熱騰騰的饅頭,關懷的微笑,雪中送炭……

他緊陰着臉,掃視了周圍,發現了一塊大磚頭,他快步彎腰拿起磚頭,跟上那一大搖大擺的身影。沒有什麼比得了寒林現在來得的憤怒。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人。

青春痘青年頓感後背微涼,似有寒氣逼近,越來越涼颼颼的。

“干你娘的!”寒林大罵一聲,在青春痘青年轉頭一刻,他跳着拿磚狠狠的砸向對方。

只聽“啪”的一聲,血濺開而來,青春痘青年躺地上狂嚎,寒林猛踢對方腹中,屢踢不爽,竟再次拿起磚頭就要往青春痘青年頭上砸去。

邊打時候他腦里是怎麼想的:“如果不是我還小,你連讓我打的機會都沒有。”看着趴在地上捂住頭的青春痘青年,便聯想到了蕭三洲,他使勁的打,好似在往蕭三洲那裏拿點利息。

一個孩童,一個青年,此時的畫面出現了個大反差。寒林也知道如果不是搞偷襲,根本傷不了他。如果不是在貧民窟對方沒有同伴也拿他沒辦法。寒林同時也認為打都打了,不多打幾下泄憤太吃虧了。

“救命啊。”

緊接着傳來的這一聲嘶力竭的救命聲,令得高舉磚頭的寒林停了下來,他也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別再讓我看到你。”

周圍的貧民都圍了過來,他們怔怔的看着這一幕。彷彿這是一齣戲劇,是不可能發生的。

“瘋狂,太瘋狂了!”

“太給力了!”

周圍貧民小聲議論着。

“這人好像是三化街‘混混’,好像是個帶棍的。”

混混也有等級規定,何為帶棍?帶棍的、帶刀的、帶槍的……當然某種特殊情況帶棍的可以拿槍殺人,一般後面加一個“的”就是稱呼。

比如說,這青春痘青年的老大是個帶槍的,而他自己只是個帶棍的。混混的稱呼僅僅局限於三種,其他的黑社會等犯罪團體就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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