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野狗咬一口不叫做親吻
整個會場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進來,池予槿嚇了一跳,而面前的人直挺挺的往自己身上傾斜:「又來……」
池予槿一個側身躲開,順手把這酒鬼丟在地上,隨着砰的一聲,一時寂靜,池予槿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模模糊糊,隱約可見一上,其他什麼都分辨不出。
她暗罵一句,以為這又是陸七安搞的鬼。她就知道靠近陸七安會變得不幸,這一晚上都是什麼事兒啊。
由於動作太大,池予槿覺得自己的腰在隱隱作痛,也不知道傷口有沒有崩開。
池予槿磨着牙,那個衣冠禽獸人面獸心的傢伙,最好別落單,不然要他好看!
她轉身離開,地上的人卻搖搖晃晃的起來,一言不發的突然伸手,感受到身側的風,池予槿本能轉身抓住男人的肩膀反手壓在一旁的圓形桌子上:「你是誰?」
男人梗着脖子沒說話,只能聽見那人的呼吸聲,池予槿又往下按了按,抓着男人的下巴將他的臉轉了過來。
那精緻的臉被捏在池予槿手中,池予槿手上一松:「是你?」
陸知白是不樂意的晃了晃身子掙脫開池予槿,池予槿皺着眉頭:「擱這兒伏擊我呢?」
陸知白沒說話,他站起來一個肩膀撞開池予槿,跌撞撞的往前走着,池予槿能聽到被他踢到凳子翻到的聲音。
池予槿單手叉腰歪着頭看着陸知白,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在陸知白即將摔倒的時候扶住他,陸知白一個踉蹌用手推開池予槿,池予槿皺眉:
「嘿,你跟我發什麼脾氣呀?」
池予槿雙手環抱在胸前,越想越覺得氣憤,她來這兒是來工作的還是來找氣受的?氣不過的池予槿罵了一句:「該死的陸七安!」
她走到陸知白旁邊:「這可是你不讓我扶的,那我走了。」
池予槿剛一抬腿,陸知白就抓住了她的衣服,池予槿一個不慎摔倒在地,陸知白也被帶的摔倒在地。
他氣鼓鼓的指責道:「池予槿,你有沒有心!」
「嘶……」池予槿伸手摸着腰,傷口鐵定是撕裂了,她我跟姓陸的人有仇,她捂着腰從地上站起來。
「你在胡扯什麼?我又怎麼招你惹你了?」
「你剛才打我!」
池予槿都要被氣笑了:「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要不是你從背後試圖攻擊我,我會打你嗎?且我真的打到你了嗎?我那不是在關鍵時候鬆手了嗎?」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打我了。」
「呵,我今天沒心情給你鬧。」池予槿轉過身不看陸知白,這丫的就是在無理取鬧,她轉頭就走,真是信了他的邪了,為什麼要在這裏磨蹭時間?
陸知白躺在地上根本就沒起來,聽到離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后,他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抱着膝蓋側身躺着不吱聲。
實際上他的心裏已經化成一隻暴躁的小狼在拍打着那朵象徵池予槿的玫瑰花:都怪你,混蛋!大混蛋!
「噠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知白把自己抱的緊緊的,池予槿半蹲在地上,伸手撓了撓陸知白的頭髮:「喂……」
「混蛋!」
「呵,我怎麼又成混蛋了?起來,我拉你起來。」
陸知白哼了一聲不起身,池予槿見狀從口袋裏剝開一枚藍色的薄荷糖,捏着陸知白的嘴巴塞進去。
清涼的薄荷味直衝腦門,陸知白只覺得天靈蓋都是涼的,他想吐又不捨得吐,他的聲音吞吞吐吐差點咬到舌頭:「你,你給我吃的什麼?」
池予槿抱膝坐在陸知白旁邊:「一個能讓你冷靜下來的東西。」
池予槿有些捨不得,這種薄荷糖是爸爸生前帶回來的,在他離開的這兩個月裏,每到遇到不開心的事,池予槿都會吃一顆,如今——
「最後一顆了。」
陸知白沒有起來,地上是軟軟的地毯不怕着涼,他挪了挪身子,靠在池予槿旁邊。
溫熱的毛絨絨又穿着刻板的西裝的人靠近,池予槿只是嘆了口氣雙手撐在後面:「一個人喝醉了在這裏發酒瘋?你朋友呢?」
「沒了,都走了。」
「這樣啊。」
都走了,也挺好的。
池予槿靜靜地坐着,透過十六層的窗戶看着外面,外面的天空是深藍色一片星星點點,彎彎的月亮掛在夜幕中間。
放下了警惕和戒備,萬籟俱寂,就像一個人躺在天台上,看着星海,遠離喧囂和疲憊。
她能感覺到身邊一團熱源,正是這一團熱源才讓池予槿不至於深陷其中。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
「池予槿,我可以吻你嗎?」
「啊?」
池予槿沒有收回視線,她的視線依舊在遙遠的夜空中,聲音似乎都變得格外不真切。
陸知白抬手,用手指輕輕點了下池予槿的左臉:「我看見了。」
「啊?」
池予槿收回視線:「你看到了什麼?」
「他吻了你的臉頰。」
「所以你在因為這件事情鬧脾氣嗎?」池予槿低着頭看着那個仰面盯着她的男孩,他眼睛像是漩渦深深讓人沉溺。
「被野狗咬了一口不叫做親吻。」
池予槿突然彎下一條胳膊,傾身在陸知白臉側輕吻,那吻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逝。
「這樣才算。」
陸知白覺得酒精開始上頭,他捂着側臉,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他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是不是今天酒喝的太多,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然後起身盯着池予槿:「你剛才對***了什麼?」
池予槿緊皺的眉頭一松,站了起來:「我什麼都沒做啊。」
陸知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難道我真的出現幻覺了?」
池予槿抿了下唇:「大概是吧。」
「走吧,我送你回家。」
陸知白聽到回家這兩個字,心中的警鈴大作,池予槿絕對知道陸七安住在哪裏,如果他回家了,那肯定會被發現,然後……
絕對不能回家!
他搖晃的更厲害了,然後一把抓住池予槿的後背:「我,我頭好痛。」
池予槿差點又摔倒,陸知白怎麼那麼會抓,剛好抓到傷口處,她白着一張臉:
「你別想讓我背你,我沒有力氣。」
陸知白本就起着耍無賴的心思,聽到池予槿這樣說一下子趴到池予槿的後背,池予槿受力不平衡一手扶到桌子上。
可身後人就是個無賴,眼睛閉的死死的,雙手像樹袋熊一樣掛到池予槿身上,池予槿用手指戳了戳陸知白的腦袋。
「喂!」
「醒醒!」
「醒醒!」
叫了幾聲陸知白一點反應都沒有,池予槿閉上眼睛,一隻手捂着臉,這t是什麼事兒啊!
本着試一試的態度,她戳了兩下陸知白的口袋,果然在裏面發現一張緋雲酒店的卡,她就知道陸二少怎麼可能在自家酒店裏面沒有一個房間?
她託了托陸知白,把他背到電梯裏。
十九層的商務套房,掰開陸知白的手,池予槿把陸知白丟到床上,池予槿累的滿頭是汗,衣服後面被血液洇濕一片。
池予槿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陸知白,距離約定打遊戲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多小時,她疲憊的坐在床上。
想了想,池予槿按響了服務鈴讓服務員送上醫藥箱,她到浴室里對着鏡子換藥。
傷口果然崩開了,不過還好,沒有特別嚴重,池予槿重新處理傷口包紮完艱難的洗個了澡。
陸知白暈暈乎乎的,被丟在床上的時候彷彿忘記了所有,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距離約定時間還鍾,池予槿坐在客廳用電腦連接電視屏幕,戴上耳機,跪坐在矮几前。
「池魚,你遲到了。」長青已經等了三分鐘了,池魚一向守時,這次居然這麼沒有準時。
「這邊出了點事情。」
「你出什麼事情了?池魚,誰欺負你告訴哥哥!」
「我沒事的幻影,準備一下。」
「池魚,你的聲音怎麼那麼小?你現在在哪裏?不方便說話嗎?」
池予槿看了眼關的緊緊的卧室的門,裏面悄無聲息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也不確定了,不過若不是被這傢伙絆住了腳,她早就上網吧上號了,又怎麼會撕裂傷口還遲到?
就算被吵醒了,也不怪她吧?
「池魚,池魚?你還在嗎?」
池予槿回神:「嗯,小聲點沒問題,等下我叫下九日和他朋友,一起下幽冥淵。」
「池魚,你沒關係吧?為什麼覺得你聲音里透露着疲憊?」
「有點累,沒關係的。」
池予槿敲擊着鍵盤,王旭早就等着呢,興奮的根本睡不着覺。
「長青指揮可以嗎?我剛才去接了白鷺山莊的任務,到時分。」
「和原來一樣,把我們的那一份當做團隊基金就好。」
「好,由於這次我們加入了兩個新的朋友,那我再說一遍,獎分,摸包的順序按照傷害值,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們現在就下副本。」
「大佬你放心,我和言城都沒問題。」九日活潑的語音從耳機裏面傳來,把沉穩的氣氛衝擊的活躍起來。
「我當時就把第一波小怪清了,就踩到機關回城了……」王旭尷尬的說到,「這裏面的機關超多,這副本我下了十幾次了,回城的原因千奇百怪。」
「放心好了,有池魚在,保准能過,就算過不了,池魚一個代碼爬過去,管他什麼陸……唔唔……」
「別聽幻影胡扯,大家專心一點,池魚左三等待,3,2,1……」
「KO.one!」
「好快,差點閃瞎我的眼睛。」王旭揉揉眼睛,就算第一個boss刷新出來的那瞬間池予槿一個眩暈疊加幾個大招,boss直接倒了。
然而長青微微皺了眉頭:「池魚,你慢了0.01,你受傷了?還是心緒不穩?」
「喝了點酒,有點暈。」池予槿微啞的聲音傳過去,長青皺眉。
「暫停!」
「長青,不過就是0.01,至於叫暫停嗎?」幻影在另一邊摔了下鍵盤,他狠狠地等着長青。
「等下,池魚你喝點水緩緩酒。」
長青閉麥,池予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一口,她根本就沒喝酒,傷口也不在手上,可她慢了。
忽而她盯着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