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8 日本的“二月革命” 四 曲線救國

988 日本的“二月革命” 四 曲線救國

“這就是你們需要的東西(www.)”看起來一副年老德劭模樣的頭山滿,謹慎地將一個盒子交給了跪坐在他面前的板垣征四郎大將。接過這個盒子,板垣大將就迫不及待打開了蓋子,就看見裏面放着厚厚一疊裝訂好了的文件,在這疊文件的封皮上面赫然印着《中日安保條約》的字樣!

頭山滿老爺子的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顯然是對這份《中日安保條約》非常滿意,他摸着自己的鬍子在那裏笑:“這上面有中國總統羅翼群的簽字,俄國女皇也作為公證人簽了名,從外交的角度來說這已經夠保險了。這下永田大臣和岡村元帥應該放心了吧?對了,板垣君,永田大臣和岡村元帥真的不打算參加新政府嗎?未來的新日本還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才是啊!”

板垣抬起了頭,眼睛裏面閃爍着淚光:“頭山先生……不僅永田大臣和岡村元帥要離開日本,就是學生也很快就要走了,雖然推翻現政府是迫不得已的舉動,可是身為軍人,吾等實在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而無動於衷,所能做的也只有離開了。”

頭山滿愣了愣,輕輕嘆了口氣:“老朽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屬於叛逆……可是戰爭打成了這樣,那尊大神卻又不肯認輸,這樣下去輸掉的就不是一場戰爭,而是整個民族的元氣了。”說到這裏,老傢伙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板垣君。如果東京這裏發生政變。北先生和一部分革命志士擁立新皇,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駐守本土的陸軍部隊的承認?現在我擔心的就是弄成像俄國革命那樣……要是打起內戰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板垣苦笑着搖搖頭:“這可就難說了……說不定今上也會變成后醍醐天皇那樣的人物,日本也要陷入到新的戰國中去了,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可就是遺臭萬年的國賊了!”

啪的一聲,頭山滿重重地拍了下面前的茶几,冷冷地看着板垣:“板垣君,請你振作一點,我們現在所做的是在拯救國家!絕非為了個人的權位,如何能同足利尊氏之流相提並論?”

板垣站了起來,衝著頭山滿躬身一禮:“學生明白先生的苦心。等學生和永田君到了夏威夷,自然會向陛下稟明一切,希望能夠取得陛下的諒解。”

“陛下……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還真把他當神了!”頭山滿一臉蔑視地道:“就算是聖明如明治大帝。當初也不過是薩長派手中的一個傀儡而已,你們怎麼就……”

板垣征四郎苦笑下搖頭,他們這些人都是在明治維新后的日本成長起來的,從小就接受尊皇的教育,思想上當然不能和頭山滿這樣幕府時代遺留下來的人精相比。可是偏偏現在日本陸海軍中的絕大部分中堅力量都是滿腦子忠君思想的傢伙。如果夏威夷的那尊神下個什麼聖旨把政變上台的新政府指為叛逆,號召忠於天皇的軍隊討伐的話,日本可真的要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

想到這裏他長嘆了一聲:“先生,陛下會知道我們的苦衷的,如果陛下一定要下詔討逆,那學生。還有永田君和岡村君就準備以死進諫了!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以後的事情,只能擺脫老師和北先生操心了。”

……

東京淺草,日本內閣總理大臣,近衛文麿私邸。

芳澤謙吉的汽車停在了這棟在大轟炸中奇迹般倖免遇難(實際上是有命令不讓炸的)的豪宅門口。當這位前日本駐華公使從汽車上下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門口戒備的近衛師團官兵。三八式步槍上面上了閃亮的刺刀,不過這些士兵的眼神中卻透出了一絲迷茫(www.)街道上面還是冷冷清清的,逃出東京的人們大都還沒有返回。

近衛家的管家恭敬地將芳澤迎進了官邸。芳澤注意到這個大宅子裏的下人們正在忙碌地收拾着東西,一個個貼了封條的箱子就堆放在庭院裏面,原先擺放在客廳裏面的古董也早就不知了去向,不知道是在大轟炸的時候就收起來了。還是被存放在院子裏面的木箱當中。客廳的門敞開着,近衛文麿正端坐在那裏,定定地看着庭院裏面高高堆放起的箱子發獃。近衛家族多年來積累的財富就裝在那裏面!

看到芳澤謙吉走進來,近衛揮手讓院子裏面的下人都退了下去,芳澤也同樣讓跟隨他進來的秘書退下。然後脫下了鞋子,走進了客廳。在近衛文麿面前坐了下來。微微點了下頭。

“首相閣下,您這是要出遠門嗎?是去夏威夷追隨陛下嗎?”

近衛文麿淡淡地笑了。親自動手給芳澤謙吉倒了一杯茶:“藤原一族世世代代追隨天皇,已經有一千多年了,忠於天皇的思想早就溶入了血液當中,哪怕是陛下離開了日本,我們也要誓死追隨。”

聽了近衛的話,芳澤謙吉忍不住長嘆了一聲:“陛下那裏需要閣下去追隨,可是國民呢?七千萬國民不可能統統去追隨陛下吧?日本才是他們的家園呀,您難道就不打算守護這些為了國家,為了天皇已經貢獻出一切的國民嗎?”

近衛文麿緩緩地搖頭,用一種非常誠懇地語氣說道:“芳澤君,我知道您代表的是犬養先生(犬養毅),也知道你們打算採取同支那合作的辦法來保全日本的元氣。對此,我也是非常贊成的。不過要我背叛陛下卻是不可能做到的,在陛下和國民之間我的選擇永遠是陛下!這也許就是我同犬養先生,同芳澤君最大的不同吧?”說到這裏,他又長嘆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也風聞了一些密謀的事情。似乎有人要發動事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唉,我也不說什麼了,總之,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番話,近衛文麿就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客廳,走到了庭院當中,站在了那高高堆放起來的箱子前面,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而芳澤謙吉卻大鬆了口氣,他知道近衛已經默許了馬上就將發生的政變了。雖然此人已經決心誓死追隨裕仁天皇。卻還沒有到了要為此毀滅日本的程度。有了這位內閣總理大臣和永田、岡村等軍方高層的默許,接下來的舉事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問題了吧?只要日本能夠保持團結,中國人那裏總有辦法可以應付過去的……這是一百五十兩黃金,貴中隊上下每人都有一根。事成之後再一人發一根……這是同志會通過特殊渠道募集到的,就當作是參加行動的全體官兵的安家費了!行動的具體時間,稍後將會有專人同志你,暗號是……到時候一切都要準備好了,從現在開始骨幹軍官不許離開軍營!”

在東京第一師團的各處軍營裏面,一場場這樣的談話幾乎同時開始上演。包裹的整整齊齊的金條被那些維新同志會的骨幹送到了同樣是維新同志會成員的步兵中隊中隊長們的手中。對於已經快要喪失理想和希望的日本陸軍下層官兵們來說,錢財這種東西總能激勵起一些幹勁來的。

當然,在這些陸軍的基層軍官當中,總還是有一些到了什麼時候都只知道“奉公守法”的傢伙。維新同志會的秘密活動很快被報告到了第一師團司令部那裏。可是//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身為第一師團長的橫山勇這個時候卻接到了調往九州的第11軍擔任副司令官的任命,而新任第一師團師團長卻是老掉牙的林仙之中將(歷史上是大將)。這位中將早在1934年就退出了現役。直到不就之前才被召集出任了軍事法庭法官。當他接到出任第一師團師團長的命令時,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搞錯了。還專門打電話到軍部詢問,差一點鬧出了笑話。

在接到“有人組織叛亂”的舉報后,這位老中將先是不相信,後來因為又受到幾個相同的舉報而不得不組織調查。而被他派去調查的軍官,很不巧,恰恰就是維新同志會的骨幹……而調查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舉事的時間被提前到了1940年2月15日的凌晨。

屆時東京周圍將有超過一萬名陸軍官兵同時行動起來,以“昭和維新”為口號發動政變。按照計劃佔領皇宮、內閣總理大臣官舍、大本營、陸軍省、陸軍參謀本部、海軍省、海軍軍令部,還有各個主要的政府機關、電台、報社、東京市內的主要橋樑、火車站、機場等一切重要目標!而新任天皇的人選也已經確定。是裕仁天皇的幼弟,現任騎兵中尉的崇仁親王,新政府的首相則是日本國民黨黨魁北一輝……

總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當1940年2月15日的太陽落山的時候。日本大概就能徹底擺脫這場噩夢般的戰爭了!

……

日本,橫須賀港。

海水輕輕拍打着鋼鐵的艦體。鵝毛般的雪花也紛紛揚揚下來了。一片風雪當中,穿着海魂衫的海軍士兵正在軍官的指揮下,將一個個捆紮好的行李箱扛上靠着碼頭的幾艘輪船上。還有不少穿着體面的日本男女,提着行李,拖著兒女排成了幾排,正在默默上船。所有的人,全都一言不發,整個碼頭上面,只能聽到海浪和風聲。

這幾艘輪船的旁邊,還有幾艘老掉牙的海防艦,它們大多是日俄戰爭前後的舊貨。現在日本海軍的精華不是毀於戰火就是在太平洋上忙着運送人員和物資撤往夏威夷,留在國內的就只剩下這些老掉牙的軍艦了。而其中最大的就是日俄戰爭中的戰列艦朝日號,山本英輔的大將旗現在就掛在朝日號的艦艉旗杆上面。

在朝日號左舷的甲板上面,兩個身穿呢子海軍將校軍服的軍官正信步而走,經過每一處。所有的軍官士兵都立正行禮。這兩位,一個就是這支艦隊的司令官山本英輔大將。而另一個就是新任的朝日號艦長肝付謙五郎大佐。

這對翁婿在風雪中漫步。軍帽和肩膀上面積了不少白色的雪花。卻都沒有在意。只是皺着眉頭看着碼頭上大撤退的場面。

“父親大人。真的就這麼將日本交給那些人了嗎?作為天皇陛下的軍人,我們總該做些什麼吧……”

“能做什麼?”

“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參與北一輝密謀的主要是維新同志會的成員,他們在第一師團中有一定的影響力,近衛師團裏面也有他們的人……陸軍省和參謀本部里也有一些下級軍官被他們所影響。但是在其他陸軍部隊裏追隨着不多,在我們海軍裏面則基本上沒有追隨者……對於這樣的密謀團體,只要我們和陸軍聯手,動用橫須賀的海軍陸戰隊和駐紮在靜岡縣和福島縣的陸軍第四師團、第一百零五師團,還是不難將他們粉碎的。”

山本英輔淡淡一笑:“粉碎以後呢?中國人會放過日本嗎……我們就算把參與密謀的維新同志會和日本國民黨成員都一網打盡,日本還是不會得救。中國人手中還有不少鈾炸彈呢。謙五郎,你想想,既然內閣還有我們這些人不能去同中國人談判,以保存國家的元氣。那為什麼不能給別人一個機會呢?”

“可是天皇陛下會怎麼想?會怎麼看待陸軍和海軍在這場變亂中的不作為?”肝付謙五郎臉色凝重,也不知道是真心擔心日本的國運,還是因為中國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在朝鮮的土地上扔三顆原子彈!

山本英輔停下腳步,站在船舷的欄杆邊上,望着碼頭上正排隊上船的“日本民族精英分子”,苦笑着搖搖頭:“陛下能怎麼樣?丟掉了整個帝國,跑到了夏威夷這個彈丸之地……除了依靠我們海軍和陸軍,他還能依靠誰?就算知道是我們默許了這場變故,他也只能捏着鼻子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就在這時。又有一長排的汽車緩緩駛進了碼頭,停在了朝日號戰列艦的旁邊。看到這些汽車,山本英輔拍了下身邊的女婿,笑了笑道:“這應該是近衛首相和永田、島田兩位大臣的汽車,他們將乘坐這艘朝日號離開日本……謙五郎,跟我一起去迎接他們吧。”

肝付聞言一怔,舉起望遠鏡看了看,從車上下來的果然有近衛文麿、永田鐵山和島田繁太郎等人。他望了望自己的岳父,低聲問道:“父親大人,我們什麼時候離開日本?”

山本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回答道:“還有三個小時……也就是昭和15年2月14日下午5點正式啟航。”說著他又抬頭看着風雪中的橫須賀港,長嘆了一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日本!”

……

如果說這場被後世歷史學家稱為“日本的二月革命”的軍事政變,到了2月14日下午,在東京的日本高層人物中還有誰一無所知的話,那就只有閑院宮載仁親王和梨本宮守正王這兩位皇室元帥了。他們現在正在東京郊外的本土防衛總軍司令部的司令官辦公室裏面默默相對。手上拿着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在那裏翻來覆去地看着。越看臉色越是鐵青!

也不知道那位還在前往夏威夷途中的裕仁天皇是怎麼想的,居然在今天早上發了一道電諭給東京的大本營,任命原陸軍參謀本部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為本土防衛總軍司令官!而梨本宮守正王更倒霉,被任命為日本地下軍司令官,倒是把岡村寧次的套給解了……估計多半是那個神通廣大的永田鐵山在背後搗鬼!

屋子裏面靜悄悄的,兩位王爺全都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辦公室的門一推,就看見本土防衛總軍參謀長小畑敏四郎中將快步走了進來。

“兩位司令官閣下,剛剛收到濟州島發來的急電,第21軍派出的偵察漁船發了一支龐大的支那艦隊正在向九州島駛來!”

閑院宮和梨本宮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都放下了手中的電報紙,閑院宮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對小畑道:“好吧,該來的總算還是來了!去通知司令部的參謀人員到作戰室集中,我們要開始保衛日本本土的戰鬥了!”說著他又瞧了眼小自己一輩的梨本宮:“梨本宮殿下,你也一起來吧,來討論一下你的地下軍到達應該如何作戰。”

“地下軍?也不知道有幾條破槍……”梨本宮拉長了臉,諾諾地開口道。

“沒有槍就從支那人手中去奪取!”閑院宮載仁親王打斷了梨本宮的話:“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就算用竹槍(削尖的毛竹)也能作戰!不要再抱怨了,跟我來吧!”

梨本宮立刻閉嘴,儘管他和閑院宮一樣都是元帥,可是人家是孝明天皇的兒子(養子),牌子可比自己硬得多!在這樣的皇室元老面前,可沒有他說話的份,只能老老實實跟着向作戰室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續。。)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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