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訓練和初陣
“今天是8月1日，最晚9月我們北伐軍就會進入福建作戰，所以說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讓補充營形成戰鬥力。接下來的入閩之戰，對我們弟兄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打好了，補充營就有可能擴充為團甚至是旅。”話了一個大大的餡餅以後，羅耀國的兩條眉毛慢慢靠在了一起，眼神里也滿是擔憂。
“三弟不必擔憂，我們補充營已經練了有一個月，接下去讓弟兄們加把勁，好好練一練，總不會太差的。”看出羅耀國的擔憂，王豹出言寬慰到。
“我擔心的不是兄弟們不努力，而是不知道應該採用什麼戰法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部隊的戰鬥力，所以想讓兄弟們幫我參謀一下。”羅耀國搖搖頭又說：“不滿兄弟們，我這個西點的畢業生學到的洋人先進的戰術一大堆，可是想想沒有一條適用於我們現在的情況。”
羅耀國腦袋裏的確裝了很多先進的戰術，不僅有上帝給的20年代西點軍校所教授的知識，還有羅耀國前世所學來的空軍作戰的知識，只是現在沒有一條適合20年代的中國國情。你要用20年代最流行的炮步配合，呃，對不住，北伐軍現在沒有炮，就是有炮也沒炮彈，就算搞到炮彈也肯定打不中。什麼地空協調，機械化作戰等等就更別提了。
聽了羅耀國的話，吳子良撓了撓腦袋微微一笑：“三哥原來是為了這事犯愁，其實粵軍這些年來已經總結出一套戰術，就是集團衝鋒靠白刃戰和拼手榴彈取勝，這個戰術雖然落後，但是在國內還是挺管用的。”
“對，國內比較流行的還有用花機關槍或是手槍隊衝鋒陷陣，花機關和盒子炮火力猛，如果成百上千的壓過來一般的敵人肯定擋不住。”高少傑木訥的一笑也給出了個主意。
李順恩輕輕搖搖頭問：“我們連步槍都配不齊哪兒去弄手提式機關槍？”
“我看可以從全營的老兵中挑幾個槍法好的組成一個狙擊小分隊，你們看怎麼樣？”羅耀國看到氣氛差不多了，於是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有27個班長，都是老兵，他們中間有沒有槍法特別好的？”
“有幾個，可是，他們是班長。”王豹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沒有關係，大哥你負責從27個班長中選出三個槍法最好的，然後從全營一百多條步槍中挑出三條好槍配給他們，子彈也讓他們自己挑。這三個人我給他們少尉的軍銜，他們將組成狙擊小分隊直屬營部，以後作戰就靠他們來狙殺敵軍軍官和機槍手。
此外四弟組織手槍隊的提議也很好，我去想辦法搞20把毛瑟手槍，你們去各自的部隊再挑20個人，要三個班長，一個人提拔做手槍隊長，兩個做小隊長，你們看怎麼樣？”
看到大家沒有異議，羅耀國點點頭繼續道：“每個排再提一個副排長，挑九個稍微有些文化的班長讓他們兼任或者是專任，此外我們除去班長現在只有260個士兵，營部、手槍隊、勤務兵和各連炊事班佔去近50人，還有210人分27個班太多了，我打算把班的數目合併為18個，包括班長每班12到13人不等。每個排轄兩個班，一個班全部裝備步槍，另一個班全部配備手榴彈。這樣接下來一個月我們就可以讓士兵專心於一種技能，要麼掌握步槍，要麼掌握投彈，這樣應該可以容易一些。你們覺得可不可行？”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心想：“老三啊，老三，你哪裏是要我們來參謀啊？明明已經什麼都計劃好了，不過這個計劃應該還是可行的。”
“我有一個問題。”吳子良淡淡的眉毛擰了擰問：“我覺得三哥的辦法基本可行，只是其中的關鍵是步槍兵投彈兵狙擊手和手槍隊的配合，這個好像有點複雜了。”
“大哥怎麼看？”羅耀國點點頭又徵求王豹的意見。
“五弟的話也對，這個部隊的配合會有不少問題，而且投彈兵至少應該裝備一把長矛或是大刀，扔萬手榴彈還可以肉搏，北方軍隊裏就有這種配置。
我想我們進攻的時候應該讓步槍兵先沖一次，吸引敵方的機槍開火，然後神槍手打掉敵人的機槍，隨後大家一起沖，神槍手在後面打敵人的軍官。”
王豹不愧是吃了多年行伍飯的老兵油子，戰場經驗無比豐富，經過他的補充，羅耀國的這套戰術便有了很強的可操作性。
“好，大哥的辦法果然高明。”羅耀國拍着大腿大聲叫好：“這樣組織起來簡單易行，有一個月的訓練應該可以把部隊拉出來。這下我們在福建之戰中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當天補充營就完成了重編，手槍隊也挑了出來，一個叫王國棟的三十多歲老兵因為曾經做過某個粵軍大官的侍衛，所以練出了一手手槍槍法，現在被選為手槍隊隊長。
還有一個叫陳天的26歲神槍手當了狙擊分隊隊長，雖然手下只有兩個狙擊手，不過這個整天歪着腦袋眯着眼睛的小個子廣東佬確是整天樂呵呵的。這個世界上有人適合做官，有人卻懶得管人，這個看上去弔兒郎當的神槍手就是屬於懶得管人的一類。另兩個神槍手一個名叫張虎今年居然只有20歲，是廣東韶關附近大山裏的獵戶出身，不識一個大字，卻有一手驚人的槍法，300米內害人性命如探囊取物！這還是用一把石井兵工廠的7.92mm破槍的成績。還有一個35歲的老兵人喚劉大哥的，這位身材矮小皮膚黝黑還有些禿頭，不過一雙眼睛卻是閃着寒光。有着20年行伍經驗的劉大哥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他的拿手好戲不是打遠距離目標，而是打200米內的活動目標，出槍快，槍法准。這個距離如果去歐洲戰場固然是短了一些，可是在20年代的中國內戰中倒也夠用了。
在這群兵油子裏，羅耀國還發現一個人才，一個名叫劉得住，是河南人在少林寺出過家，後來又在袁世凱組織的模範團里當過兵，拼刺刀的技術出神入化。別看這個25歲的青年個子瘦瘦小小的，可是一米八十的山東大漢王豹的刺刀居然拼不過他！於是這個劉得住就被任命為拼刺總教官，負責教練拼刺技術。
接下來一個月的訓練，王豹負責訓練投彈，劉得住管拼刺，王國棟訓練手槍隊，三個狙擊手在羅耀國的指導下學習偽裝，偵察還有辨認目標。日子倒是過得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9月，北伐軍進軍福建的日子已經漸漸臨近了。
原來在1922年8月21日，孫中山派出個手下的另一個大佬胡漢民去福建延平和北洋皖系的軍閥，第二十四混成旅旅長王永泉接洽，達成共同進攻福州，驅逐李厚基的協定；並答應驅逐李后，福建交王永泉主持。
達成這個協議以後，孫中山立即下令許崇智的北伐軍向福建境內移動，羅耀國的補充營自然也就跟着黃大偉的部隊離開了瑞金開拔了。一開始許崇智帶着部隊向福建、廣東、江西交界處進發，福建進內的民軍也紛紛響應。在此情形下已經在廣東站穩腳跟的陳炯明卻似乎忘記了要聯省自治，轉而和吳佩孚聯合，並且派出尹驥的粵軍第三軍“援閩”，聯合北洋軍的陸軍12師，李厚基的王獻臣部分三路夾攻北伐軍。
由於直系方面事先並不知道孫中山和王永泉已經達成了協議，因此在這次三路圍攻中中了許崇智的調虎離山之計。許崇智先是整隊南下，擺出一副要從閩西的武平、上杭一帶突入的假象，吸引三路敵軍向閩西方向集中。然後在9月7日，突然調頭北上甩開三路追兵，打着王永泉混成24旅的旗號從福建的寧化縣突入閩北。
這一路上來來往往跑了幾百里，所經歷的戰鬥倒是寥寥無幾，只是羅耀國帶領的這個營是沒有經歷戰鬥。
“三弟你聽說了嗎？粵軍第二軍有個叫衛立煌的營長，前幾日被派出去殿後。”進入寧化縣進內，北伐軍算是擺脫了危險，行軍頓時輕鬆了不少，一路上精神一直比較緊張的王豹也有心情和羅耀國聊起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其中就提到了一個名叫衛立煌的人。
“衛立煌？好像在哪兒聽說過？”羅耀國覺得這個名字比較耳熟，努力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不過肯定是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聽名字不錯，怎麼立了功勞陞官了吧？”羅耀國抬起投衝著王豹神秘的一笑：“怎麼，被三弟我猜着了吧？”
“啊喲！你看我這腦子，你二叔是咱們的參謀長，這種事情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說起來這小子還真是走運，一槍沒放使了個疑兵之計就升了團長了，唉，你說這種好事怎麼輪不到三弟你呢？”王豹說著說著就說到陞官上了，這位十幾年才混到排長，羅耀國原本以為他是無心仕途，沒想到真的做了官，癮還挺大的，辦起事來比誰都認真，就怕出個什麼紕漏把個少校弄沒了。
“呵呵，大哥，你看我們這會兒已經進入了福建了，而周蔭人他們沒有跟了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羅耀國的臉上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王豹撓撓頭想了想說：“這說明姓周的陰人不知道唄？”
“這說明李厚基這個呆鳥他還不知道王永泉跟我們有勾結。”說到這裏羅耀國已經忍不住要笑出聲了：“呵呵，這仗我們贏定了，搞不好等我們進了福州城門李厚基還蒙在鼓裏，等拿下福州，咱們的隊伍想不壯大都辦不到，你覺得三弟我會連個團長都撈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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