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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仙若黑眸深沉,緊緊地盯着她,不錯過她分毫表情。
無言中,竟有一種逼迫的感覺。林粥避開他的視線,在他這種身居高位的人的氣場碾壓下,她當然不是對手。
而心中的那個答案,自然也是不能說出口的。
她語氣很誠懇地說:“我感謝你為山寨招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報答這份恩情,如果你不需要,那我可以跟整個山寨,每年得到的營收,分四成給你。”
謝仙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沒說話。
林粥咬唇,心一橫,“既然你不滿意,那就五成吧,只能這麼多了,再高就無法了,山寨也是要過日子的。”
“我要你的錢了?”他明明是笑着的,但眼裏沒有溫度,甚至有一絲,她不易覺察到的失望。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生怕她聽不懂。“我不需要你的錢,也不需要你為我做牛做馬,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我只需要一個妻子。”
“只需要你……對我點頭。”他傾身湊近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髮絲,曖昧地纏繞,他垂眸望着她黑白分明顯得清純的眼睛,嗓音低柔,有幾分蠱惑的意味,“嫁給我不好嗎,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質量,華服美飾,水粉胭脂,美食佳肴,隨口一呼,就是成群奴僕。你喜歡吃的荔枝,哪怕千里迢迢,也有人爭先恐後地幫你送來。你喜歡搗鼓的牛排,你最喜歡取牛身上最佳的部位,萬一你又像以前那樣刀法不好又切錯了,你不用懊惱浪費了一頭價值不菲的牛,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開闢一個園子,在裏面養牛群,一切隨你喜歡。”
林粥聽得入神,這種無憂無慮,行事鋪張的奢豪生活,跟現代那些有錢的豪門貴婦沒什麼兩樣。
作為一個工薪階層的普通人,林粥狠狠地心動了。誰不想當豪門蛀蟲,衣食無憂,每天除了揮霍就是揮霍。
這是謝仙若第一次利用他的優勢來誘惑她,不得不說,很吸引人。
是個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有些人表面看着沒有,只不過是他/她懂得低調,但不代表她內心沒有虛榮。
謝仙若很過分,把誘惑強行塞到她的心底,伸手就可觸及。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幻想,幻想她穿着華衣美服,梳着滿頭金翠的鬢髮,揮着團扇悠然地半躺在美人榻,身邊奴僕環繞,為她捏腿捶背,桌上各種罕見的奇珍異果散發著誘人的甜香,等着她品嘗……
琴師戰戰兢兢地為她彈奏優美的曲子,生怕她會出言刁難。
她枕在美人榻上,在清凌凌的悅耳琴聲中,在昂貴好聞的香薰中慢慢入眠……畫面一轉,謝仙若身穿囚服,戴着鐐銬桎梏除,形容潦倒的樣子,擊碎了貴婦生活的幻境,像鏡子一樣在她面前七零八碎。
林粥驚出了一身冷汗,瞬間從幻境中抽身而出。
她還是不能讓他身陷囹圄,所以,她得忍住誘惑,依舊拒絕他。
她也知道他聽不得拒絕的話,索性,林粥換了一個說法。
“這個等招安后再談好不好,你再讓我考慮考慮。”林粥決定採用拖延術。
謝仙若好似看穿她的心思,笑得溫文爾雅,“你慢慢考慮,不管你需要考慮多久,十天,半個月,或者半年,都改變不了你要跟我成婚的結果。”
他像是捉到老鼠的貓,不急着一口吃掉,就放任它盡情玩耍,縱容它,給予它範圍內的自由,反正,它逃不掉。
林粥失語,抬眸看他舉止斯文地品茶。怎麼會有人用這麼儒雅溫和的語氣,說那麼霸道的話。
也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十個男主,九個霸道才是主角標配。
林粥還是想跟他好好商量,“這樣吧,等到招安的一個月後,一個月,只要等一個月,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配合你。只要抵京后,你不要貿然請旨賜婚……不要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公佈於眾。好不好?”
說到最後,她語氣帶上了哀求。
謝仙若心頭不可控制地一軟。沒有直接答應她,他客觀說出一個事實,“即使將婚事按下不表,然滿朝文武並非眼瞎,也能看出你我關係匪淺。”
他微涼的指腹慢慢地從她的下頜,游移到她的唇瓣。
輕輕摩挲,帶出一陣淺淺的酥麻感。林粥一縮,欲後退,卻被他驀地抓住手腕,巧力一拉,就將她拽到自己身前,強勁有力的手箍住她的纖腰,將她定在他腿上。
林粥試着掙脫,沒掙動。
她慌忙抬眼看四周,男伶人宛若無人地自顧唱曲,似乎對他們這一隅發生的曖昧恍若未聞。
掌柜的很大方,今日晌午就對茶樓進行了清場,闊氣地包場了,眼下除了他們兩人和兀自唱戲的伶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林粥舒了口氣,她臉皮還算厚,但不代表喜歡被人圍觀親密。